二团各营在接到付文林撤退的命令后,皆果断向后撤退,可还是因为日军攻势犀利,二团被日军分割开来,付文林和一营在一起,与二营、三营隔开。
付文林刚指挥部队撤到第三道阵地上,日军紧随而来,日军见二团露出颓势,自然想乘机一次将二团解决掉。
不过日军显然低估了一团的抵挡意志,为掩护主力撤退,约两个排的战士主动留下来殿后,其中还包括数十名重伤员。
一般来说无论哪支部队,如果重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这支队伍很容易陷入士气低迷,可唯独抗日军是个例外,抗日军自成立之日起,张廷言就立下规矩,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弃一名抗日军战士。
这就使得抗日军格外重视伤员救治,建立起较为完备的医疗体系,这也是为什么抗日军在日军进攻下实际不减反增的原因。
正是因为抗日军平时优待伤员,当部队陷入困境时,大部分伤员会选择以大局为重,牺牲自己换来抗日军的胜利,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一团伤员们知道队伍后面要突围后,也明白主力很难将自己带上,索性主动留下来掩护团主力后撤。
当日军冲上第二道阵地时,还沉浸在夺下抗日军阵地的喜悦中的日军,就遭到一团殿后部队伏击。
伤员们埋伏在尸体堆中,等日军经过时突然间从尸体堆中钻出来,拉响怀中的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他们用这种悲壮的方式,生生拖住了日军。
接连遇袭,日军只能暂时放弃进攻,先将注意力放在清剿已夺取的阵地上,等日军将第二道阵地上的抗日军清理干净,撤至第三道阵地的抗日军已经站稳脚跟。
当日军重新组织起进攻时,距离天黑只剩下两个小时,只要二团能坚持到天黑,就有机会突围。
付文林沿着已被日军炮火炸的支离破碎的战壕,巡视了一圈,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营经过数日激战,满打满算只剩下一个连的兵力,仅靠一个连想守住阵地,付文林感到头皮发麻。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战士们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并没有因日军占据优势就感到恐惧,付文林正朝临时指挥部走时,对面日军炮兵朝抗日军阵地开火。
“轰”一发150毫米榴弹炮炮弹正好落在付文林不远处,巨大的冲击波将付文林掀飞,重重摔在战壕里,付文林感到一阵眩晕,他用尽全力挣扎着起来,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劲。
幸好身边的警卫将他搀扶起来,“团长,团长”警卫轻轻摇动付文林,付文林渐渐清醒过来。
付文林见自己正躲在一处防炮洞内,洞外日军炮火已经停止,他马上意识到日军将要发起进攻,忙冲出掩体,冲阵地上的战士们大声喊道:“弟兄们,鬼子要上来了,准备战斗。”
付文林所料不错,日军第4旅团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下公主岭,扣开长春南大门,他们将所有的装备和兵力都投入到进攻中。
从空中看,日军第4旅团向一股黄褐色的洪水涌向抗日军阵地,抗日军阵地不断被这股洪水慢慢侵蚀。
“团长,我带弟兄们掩护您撤”一营三连连长急匆匆地跑到付文林跟前焦急地说道。
一营连级以上军官就只剩下三连长一人,一营长和其他三位连长都在之前的战斗中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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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付文林一枪将一名正冒着腰慢慢摸过来的日军击倒,头也不回地说道:“让我付文林扔下这么多弟兄自己逃走,我做不出来。”
三连长想继续再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唉”三连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抄起手里的驳壳枪朝不断逼近的日军开火。
日薄西山,火红的晚霞洒在大地上,将大地染成一片血红色,让本就血腥的战场,平添了几分悲凉。
付文林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三连长也在刚刚日军的那波进攻中不幸牺牲,现在他手里的人只够凑齐一个排。
边上二营、三营所在的方向已经没了枪声,不知道是他们全部牺牲了,还是已经成功突围。
“团长,鬼子又上来的”有战士喊道。
付文林伸头一看,只见一队日军正踏着晚霞缓缓朝抗日军阵地靠过来,他注意对面日军脸上面带疲色,看来如此高强度作战,哪怕是日军也吃不消。
“准备战斗”付文林用嘶哑的嗓子喊道。
这时日军一发榴弹正好落在付文林右侧,付文林能感觉到有异物刺入自己右侧,接着就没了意识。
身边的警卫见付文林被榴弹击倒,赶忙上前抬着付文林往下撤,献血顺着付文林的裤管一直往下流,浸入土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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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仅存的战士们掩护生死未知的付文林边打边撤,他们厄守着战壕各节点,层层阻击日军。
两名抗日军战士守着一挺m1919重机枪对扑上来的日军扫射,一名日军刚露头就被一发子弹击穿头盔,整个天灵盖被子弹掀起。
狡猾的日军向机枪两侧迂回,从机枪手的盲区慢慢接近,等到距离机枪手仅二十米的时,日军朝机枪手扔出四五枚手雷。
一阵爆炸后,两名抗日军机枪手倒在血泊中,没了机枪威胁,日军乘势继续向前,不断有殿后的抗日军战士牺牲,掩护付文林的战士只剩下不到十人。
眼见着日军追击部队离付文林越来越近,掩护付文林的战士甚至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突然路边一处矮坡上升一面红旗,近百名抗日军战士从红旗下杀出,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战士皆装备着汤普逊冲锋枪,五十发的弹鼓能为其提供充足的子弹。
汤普逊冲锋枪如泼雨般泼洒着子弹,将最前面的二十几名日军打的浑身乱颤,日军被这轮伏击打的晕头转向。
指挥部队追击的日军中队长不知道伏击己方的抗日军有多少,还以为抗日军主力增援上来,担心自己被围,赶忙与抗日军脱离接触,向后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