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把黄包车还给他”张廷言冲几名北洋军喊道。
张廷言却发现对面北洋军没有注意到自己,他走到那名领头的正咧着一口黄牙的北洋军军官面前,一巴掌过去,只见自己手臂如同一团空气穿人而过。
张廷言惊疑地望着自己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几名北洋军将这名名叫祥子的黄包车夫他的黄包车拉走。
祥子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黄包车被拉走,只能抹干眼泪,萧瑟地离开。
画面一转,张廷言来到一处院落内,他看到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提着木棍的汉子,敲打着面前的铁栅栏,“你们这群猪猡们,非要老子棍子打在你们身上才起来吗”那名汉子朝栅栏内吐了口吐沫骂道。
铁栅栏内响起一阵骚动,张廷言看到一群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的女子从一堆满是乱糟糟的稻草堆里爬起来。
一个个目光呆滞地走出栅栏,那名汉子一棒打在走在队伍最后一个是一位大约十五六岁,仿佛能被一阵风吹倒的小姑娘身上。
“没用的东西吃饭都这么慢”那名汉子对着最后这名瘦弱的小姑娘又骂又打道。
张廷言双拳捏的咯咯作响,两步跨到那名打手跟前一拳挥出,但和刚才一样,张廷言的手穿人而过。
“你们这群猪猡,今天老板娘开恩让老娘亲自为你们做饭,赶紧来吃你们的猪食”一名腰如同柳树般粗的胖女人,拎着一桶黑乎乎、臭烘烘像泔水一样的东西走进院子。
刚起来的这群女子们一个个端着破碗涌上去,那名胖女人拎起木勺,给冲到最前面的几人一人脸上来了一下。
“你们要是排不好队,我就把这东西倒给后院的猪,让你们和猪去抢食去”胖女人手叉着腰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这话院内众人排好队伍一个个都眼巴巴的望着胖女人面前的铝桶,胖女人用手中木勺在桶内两搅,给每人碗里舀上一勺。
这些蓬头垢面的女子端着破碗蹲在院内就食,一名肚大腰圆,身材矮小镶着金牙的男子走了进来。
“老板”打手和那名胖女人都朝这名男子恭敬的一点头。
这名矮胖的男子随便点了点,舌头一卷从牙缝中吸出半截肉丝,带着口水咽进肚中。
“今天谁要做不完自己的那份工,就是累死在纺织机前也不准休息”矮胖男人阴测测的说道。
院内女子们就像受惊的小鸡崽子一样躲在那里瑟瑟发抖。
张廷言满腔怒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眼前这几人早就被张廷言杀了几十遍了。
眼前一闪,张廷言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前方有一张微弱的光亮,走近一看是一盏煤油灯,煤油灯前一名身着学生装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一面旗子对面前一名身着中校军衔的军官说道:“谢团长,杨慧敏奉八十八师张绍良先生来给你们送旗子。”
见这名姓谢的团长心存犹疑,杨慧敏说道:“我们看到仓库四周全是日本人的旗子,明明我们中国军队还在坚守,为什么就不能有我们的旗帜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将旗子送来”
这名姓谢的团长得知其中原委后摸着手中被汗水浸湿的旗子,激动的说道:“巾帼不让须眉,你赶紧趁夜过河,明天看我们如何将旗子升起来。”
张廷言站在窗口能看到对面黄浦江畔租界内依然灯火辉煌,一片歌舞升平,而这边却一片死寂,偶尔有几只野狗趁着夜色出来觅食。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微微泛亮那名谢团长领着几个人爬上楼顶,张廷言也跟在他们后面。
谢团长指挥着几名战士将旗帜慢慢升起来,初升的朝阳照射过来,给这面刚刚升起的旗子镀上一层金边。
黄浦江对岸此时挤满了中国老百姓看着升起来的旗子发出欢呼,忽然对面日军阵地上传来一声炮响,一发炮弹落在楼顶上。
张廷言正要躲开,紧接着一发炮弹落在他身侧,张廷言右腿猛的一蹬,想要躲开却一脚踏空。张廷言霎时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人在抗日军司令部内,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和大衣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任由冷风灌进来。
被冷风一刺激,张廷言大脑总算从混沌转为清醒,刚才这三个梦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回想起这三个梦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浮现。
蛮横贪婪的北洋兵、禽兽不如的工厂主、穷凶极恶的日本人他们欺压蹂躏中国老百姓,这就是眼下中国的现状,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有推翻他们才能获得新生。
自成立抗日军抗日以来,张廷言一直将日本人放在首位,这一目标在日本人滚出中国之前都不会变。
可对抗日军是否会变成北洋军,抗日军控制区内的那些资产家们会不会成为不顾工人死活只图利益的吸血鬼,张廷言也不敢保证。
张廷言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忽视了军中思想工作的建设,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第一军这桩事的重要原因。
一支有思想的军队和一支没有思想或者只顾身升官发财的军队,其战斗力有着天壤之别,张廷言所熟知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张廷言再也坐不住了,前往张做舟那里。
等张廷言到张做舟这里,张做舟也刚刚起来,“老了,比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你看你昨晚喝了那么多,第2天早上就是生龙活虎的,你看我小酌几杯就成了这样”张做舟自嘲道。
“是的司令我也是头疼欲裂,这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赶紧来见您了,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东北这边医疗条件一般不行,要不您专程前往上海、广州看看”张廷言关切的问道。
张廷言清楚张做舟的身体一直有恙,也是张廷言坚持让张做舟留在后方的重要原因,张做舟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指挥大规模的战役。
“廷言说说看,你又有什么好点子”张做舟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划燃火柴将烟点燃。
“这里我们抗日军队思想认识不足,有些军队根本不清楚我们为何而战”张廷言正色的是说的。
“廷言你打算怎么做”张做舟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