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准听到杨素清的话,顿时傻眼,毕竟杨素清说的有鼻子有眼,蔡准也感到为难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问道:“敢问杨小姐令尊尊姓大名?”
“我父亲是杨宇廷”杨素清颤声说道。
蔡准听到杨宇廷的名字两眼睁圆,杨宇廷的大名在原东北军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蔡准听说杨宇廷当年与张相作关系不错,这其中恐怕有不足外人知道的隐情。“请杨小姐稍等片刻,我亲自去给张副司令汇报”说完叮嘱警卫排长一定要照看好杨素清的安全,当然这其中的照看不仅是保护,还有监视的意味。
毕竟杨素清作为杨宇廷女儿身份实在特殊,又说自己是张副司令的未婚妻,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轻易放掉。
张廷言刚回到房间,正坐在桌前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眼看着抗日军与日军大战在即,张廷言对各部位置、兵力部署及后勤情况都得一一过问。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蔡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副司令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进来吧。”
蔡准进来看见张廷言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张廷言见蔡准半天不说话睁开眼睛问道:“怎么吞吞吐吐的,说吧什么事。”
“副司令司令部外有一名姓杨的小姐叫杨素清,她说她是您未婚妻”蔡准硬着头皮说道。
张廷言从座位上坐起,“你说什么,司令部外有人自称是我的未婚妻”张廷言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只记得自己只有杨墨文这一个未婚妻,这个自称自己未婚妻的人又是从哪跑出来的。
“副司令她自称是杨宇廷的女儿”蔡准提醒道。
张廷言听到杨宇廷的名字感到很熟悉,思考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少帅在白虎堂处决的奉系元老杨宇廷。
“让他进来吧”张廷言沉吟片刻后说道。
蔡准转身出去一会儿将杨素清领了进来,当然进来之前有女兵对杨素清搜过身,还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抗日军军服。
杨素清本就漂亮换上抗日军军服后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张廷言上下打量着杨素清,往日的记忆如同尘封的日记般打开。
他脑海中浮现出少年时期两人结伴而行的画面,而杨素清也在偷偷打量着张廷言。
在杨素清记忆中,张廷言是个性格倔强,却沉默少语的人,后来在她的开导下张廷言才逐渐变得开朗。
两人几年没见,杨素清注意到张廷言也不再是那个青涩稚嫩的男孩,他的眼神锋利似剑,脸上表情不怒自威,看到张廷言今天的成就杨素清既高兴又失落,心中五味杂陈。
张廷言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对站在自己面前有些胆怯的杨素清露出笑容说道:“坐吧,我们应该好久没见了,蔡准你在门外守着,没有别的要事不要打扰我。”
蔡准转身出去轻轻关上门守在门口,“听说你家里人就只剩下你自己了,节哀顺变”张廷言先打破沉默。
杨素清听到张廷言的话,想到沈阳还在奉天特高课手中的家人,不知他们会不会受罪,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他们,想到这里杨素清再也按耐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倒是令张廷言感到措手不及,只能从怀中取出手帕走上前递给杨素清,“擦擦眼泪,人死不能复生,往后你要好好活着,活到见到胜利的那天”张廷言劝道。
杨素清突然一把抱住张廷言头埋在张廷言怀中嚎啕大哭,从突然被关东军特高科威胁当卧底,又被由沈阳押到长春,一路上兵荒马乱杨素清担惊受怕吃尽苦头。
此时见到张廷言心中的委屈、担忧、恐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使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廷言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犹豫片刻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杨素清的后背安慰道:“杨小姐,不要担心,你已经安全了。”
在张廷言的安慰下,杨素清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泪花,面色羞红的说道:“廷言,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情绪。”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一个女孩子忍受着身边亲人离世的伤痛,独自一人从沈阳逃到长春,不如你就加入抗日军吧,以后抗日军就是你的家”张廷言扶着杨素清的肩膀说道。
见能留到亲爱的人身边,杨素清心中暗喜,转念又想到特高科想要自己潜伏到张廷言身边,恐怕会对张廷言图谋不轨,可她又并不想伤害张廷言,这令杨素清陷入两难。
“怎么你有什么疑虑”张廷言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赶路有些太累了,精力有点不集中”杨素清连忙掩饰道。
张廷言以为杨素清真的疲乏便没再深究,而是安排蔡准让杨素清就在抗日军司令部住下,等明天白天再对杨素清的去向做打算。
抗日军司令部是整个抗日军关注度最高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都盯在这里,很快有风声从司令部内传出,张副司令未婚妻千里寻夫的流言传的满城风雨。
风声很快传到吉林商会会长杨臣启的耳中,这天杨臣启刚回家夫人尤丽茗慌忙迎上来,“老爷你听说那事了吗?”不等杨臣启坐下尤丽茗问道。
“什么事?”杨臣启疲惫的仰躺在沙发上,抗日军与日军将要爆发大战,作为吉林商会会长的他,身负为抗日军筹集军粮之责。
原本东三省产的粮食足够抗日军食用,但随着战火烧至吉林境内,辽宁省和吉林南部大部分百姓逃至吉林北部和黑龙江,抗日军所控制区人口增加、产粮地减少,粮食储备情况并不乐观。
东北地区又要种植大豆等经济作物用来换取外汇,支持抗日军工业发展,作为吉林商会会长的杨臣启不得不想方设法从关内向东北输送粮食,这也是抗日军为何将进攻方向选在康平、法库方向的一层原因。
不过对抗日军而言,只要能扛住今后一两年,等由辽宁等地逃往黑龙江的百姓开垦拓荒,抗日军肥料厂、机械厂出产之后,有化肥、拖拉机,抗日军的粮食产量将会大幅提升,就不用再担心粮食危机。
“我可是听说有一个自称是张副司令未婚妻的女子竟然来司令部找张副司令,张副司令还安排她住下了”尤丽茗焦急的说道。
杨臣启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老爷,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那女的如果真的捷足先登,那我们家墨文怎么办,总不能嫁给张副司令当小的吧,我受不了这委屈”尤丽茗推了推杨臣启说道。
“这女子我早打听过了,她是奉军元老杨宇廷的女儿,当年杨宇廷在世时和辅帅在酒桌上开玩笑,约定两人结成儿女亲家。”
“杨宇廷都离世这么多年了,那女子的亲人又都被日军杀害,孤身一人逃至长春,张副司令也只是念及旧情顺手拉一把他而已”杨臣启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可是听说叫张副司令和那名女子从小青梅竹马,若不是杨宇廷出事,只怕两人早已成亲”尤丽茗仍不放心。
“你不要忘了张副司令今夕不比以往,他可是抗日军副司令手中掌握着抗日军十几万人的性命,决定着东北乃至中国未来的命运。”
“他的婚事早已经不由自己的感情做主,他的婚事更像是一桩政治交易,要通过婚姻为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团体谋取更大利益。”
“那名叫杨素清的女子他能为张副司令和抗日军带来什么,什么都带来不了,如果张副司令迎娶墨文,将会得到以我为首吉林商界的鼎力支持,孰轻孰重张副司令自然拎得清楚”杨臣启自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