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旺面容纠结之中又带着点欣慰,心道:“果然不是孟兄的宗门在调查我们。”
而后,他把翠儿扶坐而起,盯着那蒙面男子道:“不要伤害她,有什么事冲我来便是!”
那江北口音的男子戏谑一声,颐指气使:“胖子,别逞强了,好好配合我,定给你们留个全尸,保管你们小两口同登极乐!”
顿了一顿,他又道:“不然的话,你先走一步,她后走一步。这画面嘛,估计你也能想象的到,嘿嘿!”
陈培旺虎目泛红,但也明知敌不过眼前之人:“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如此做?”
“要怪就怪你陈家不该私藏那秘境地图!我问你,那秘境地图可还有拓印的副本?”
那男子的遮面黑布之下,笑声愈加张狂:“不要试图反抗,我的手段随时制服你,不在话下。”
陈培旺看了一眼身后的新娘子,后悔没有好好修行,不能保护好心爱之人:“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发誓不能伤害我妻子!”
那江北口音的男子,嬉笑一声,草草发了誓言,称“永不伤害眼前的女子”。
之后,他又不耐烦道:“到底有没有拓印的副本地图?”
陈培旺长叹一声,心中悔恨万千,沉声道:“有拓印副本,但也只有一份。”
那蒙面男子语气温和,循循善诱:“那还等什么,交给我吧?你俩也可以落个全尸。”
陈培旺眼眶发红,嘴唇颤了颤,从储物袋内取出一面半尺见方的灰色布帛,上面拓印着线路地图。
他抓紧灰色布帛,心中迟疑,不甘地道:“你要恪守誓言,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那蒙面男子御使法诀,轻轻把灰色布帛从陈培旺手中抽出,揣在怀中:“放心吧!我发过誓言,不会反悔的。”
陈培旺叹口气,伸手与翠儿相握:“翠儿,下辈子,我还娶你。”
说罢,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黑色瓷瓶,倒出两粒墨色丹丸:“翠儿,你怕不怕?”
“相公,我不怕。翠儿有你陪伴这么多年,今日又给我名分,我已知足。”
翠儿泫然欲泣,却坚定地伸手捏起一粒丹丸。
二人神色逐渐柔和,对视一眼,便欲仰头同时服下毒药。
未料,那江北口音的蒙面男子,突然催出两缕紫色元气,直奔陈培旺和翠儿。
那紫色元气,如同两条毒蛇,不等陈培旺和翠儿有何反应,便在瞬息之间缠住他二人的手腕。
“啪嗒”两记声响之后,那两粒墨色丹丸,一前一后坠落到地面之上。
而陈培旺则被那江北口音的男子以元气击中穴道,双目瞪圆,面容愤恨,浑身瘫软歪倒在床脚下。
翠儿惊呼一声,上前便要去扶陈培旺。
却听那蒙面男子邪魅一笑,盯着翠儿道:“嗨!公子让我来此办事,没想到竟是个肥差!”
说完,他轻轻拍出一记掌风,把身穿大红霞帔的翠儿推倒在床。
翠儿情知不敌,便欲咬舌自尽。
却不料,她被那记掌风拂过后,竟也身体酸软难支,一时之间全无力气,只好紧紧闭上双眼,泪水滚滚流下。
陈培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双目欲裂,心中怒吼不已。
那蒙面男子嘿嘿笑了几声,一脚把陈培旺踢到一旁。
“我发誓说不伤害眼前的女子,便不会伤害!嗯,稍后我只会给她快乐,嘿嘿!”
说罢,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捋了捋袖子,便要长身扑到新床之上。
就在此时,新房院落中落下一道修长身影。
来人侧耳倾听了两息,神色惊变。
“嗖!”
一记呼啸风声之后,陈培旺新房的窗户被一个尺余大小的洪炉直接撞碎。
继而,这座灰色洪炉并未停歇,而是挟着风雷之势,在瞬间砸到那蒙面黑衣男子背后。
“噗!”那蒙面男子色心正起,没有丝毫防备之时,便被灰色洪炉砸中脊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之后,他惊叫一声,慌忙躲在一旁,喝骂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招惹小爷?!”
言毕,那蒙面男子,全身戒备,扭头盯向窗户。
然而,几息过去,他却并未见到有什么身影从窗户出现。
蒙面男子怪声道:“阁下为何不敢现身,难道只敢偷袭?”
话音未落,却见门户吱呀洞开,缓缓走进一位身穿青衫的清秀青年。
“孟林?!为何哪里都有你,为什么总是坏我们好事?!”那江北口音的男子声音惊讶中带着凄苦,愤恨不已。
孟林瞥了一眼蒙面男子,未曾理会,而是径直走到陈培旺身边,渡出一缕灰色元气。
半息之后,陈培旺身上虽然依旧酸麻不堪,但是已经能够勉强在床沿坐定。
接着,他虎目中流下激动的泪水,连忙把翠儿轻轻扶起,夫妻二人依偎而坐。
“孟兄,让你见笑了。以前,我也是无所畏惧的;只是后来,心里有了翠儿,竟开始有了畏惧。”
随后,陈培旺又感叹道:“唉!我万不该听信这歹徒的言语,早知他如此性情,就该与他拼死缠斗!”
孟林点头,从储物袋内取出一粒疗伤丹药,运使御器术送到陈培旺身前,温声道:“服下吧,你的妻子,你亲自救治。希望将来也是如此!”
那蒙面男子见孟林似乎放松警惕,便欲趁机逃脱而走。
结果,他脚步刚一腾空,便被孟林的无名洪炉再次砸落。
孟林抬起清澈的眼神,温和地看着那人:“我让你走了吗?”
说罢,他纵身跃到那蒙面男子身前,右手由掌化拳,运转法武双修神意,轰出一记霸烈无匹的混沌神拳!
“难道我便怕了你?!”那江北口音的男子口中呼喝,右掌发力,与孟林拼了一掌。
结果,他却抵不住孟林御使而出的半象之力,被孟林一掌拍飞到墙壁之上。
那男子受到孟林的重击,手臂“咔嚓嚓”响了一阵,口中“噗”地一声,再次喷出一蓬鲜血。
之后,他身体似乎无力,歪倒在墙角,从怀中掉落出一片灰色布帛来。
孟林假意神色疑虑,斥道:“你既然知我姓名,又是江北口音,难道你是贺蛤蟆?!快把你的飘渺神宫弟子令牌亮出来,我饶你不死。”
那疑似贺天的男子,嘴角鲜血蜿蜒,左手颤抖着从袖管中露出,竟是一截闪着乌黑光芒的铁臂!
其后,他把乌黑手掌伸向储物袋,惨笑道:“嘿嘿,想看令牌你就来看仔细,看我到底是谁!”
孟林装作好奇,脚底虚浮空中,向前走了一步,迟疑地道:“难道你不是贺蛤蟆?不应该啊。”
那蒙面男子趁着孟林伸头来看之时,从储物袋中猛地抽出铁掌,向地面摔出一枚奇怪事物。
“嘭”地一声之后,新房之内烟尘大作,爆出一大团白色烟雾,遮人耳目。
孟林面上微微一笑,挥袖拂出一股清风,刮向白色烟雾。
二十余息之后,屋内尘烟飘散,自然不见了那蒙面黑衣男子的踪影。
孟林转身拱手向陈培旺见礼,微笑道:“新郎官、新娘子,深夜多有打扰,还请海涵!”
陈培旺神色动容,与翠儿双双起身,拱手回礼,叹道:“若非孟兄及时到来,我夫妇恐遭不测。”
翠儿敛衽致谢:“若非孟公子,翠儿与相公定然遗憾终生。”
孟林捡起墙角的那片灰色布帛,略看了一眼,神色讶然:“这是秘境地图?”
“孟兄也知晓秘境地图之事?”陈培旺诧异道。
当下,孟林便把淇山小会拍卖秘境地图之事,简单述说了一遍。
陈培旺叹道:“想必方才那蒙面黑衣男子,就是被你抢了先机拍去秘境地图之人。他找不到你,这才来找我陈家麻烦。唉!”
孟林神色思虑,淡然道:“秘境地图,在你陈家手中如同稚子怀宝,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将来也不晓得会惹出什么事端。”
陈培旺颔首,旋即又问道:“那蒙面男子的身份,孟兄可看出来了?”
“这个事你不用管了,我帮你理清便是。”孟林叹口气,拍了拍陈培旺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他又道:“陈兄若信得过我,这秘境地图拓印的副本,就交给我吧。六千九百枚灵石,反正你也赚够了!哈哈。”
陈培旺道:“经过今日之事,我哪还敢留这地图?你拿去便是。”
孟林想了片刻,与陈培旺计议一番,准备让他在第二日大张旗鼓地交出。
又商量了些细节之事,孟林便与陈培旺一道,把新房周边护卫的陈家族人一一用元气救醒。
深夜,某处客栈的厢房之内。
一个单手下垂的黑衣男子,沮丧地站立在端坐的紫衣男子身前,断断续续地禀告陈家之事的经过。
俄而,那紫衣男子不耐烦地打断黑衣男子的话语,不悦道:“没想到给你打造了玄金手臂,竟然还打不过孟林!那秘境地图拓印的副本呢?”
那黑衣男子神情怯懦,道:“师兄,我当时走得急,那秘境地图拓印的副本,被我无意中掉落在地。我这便再去拿回……”
那紫衣男子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陈家此刻想必已严加戒备,你现在去只会送死。我再想其他办法!”
说完,他又扬起长脸,问道:“右侧手臂怎么样?”
“已被孟林的蛮力打得断折毁去……”黑衣男子脸色发窘,不好意思地小声回复。
紫衣男子冷哼一声,起身向内便走:“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