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芳菲站在孟林和那瘦高男子中间,左右看了一眼:“比试规则,你二人清楚了吗?”
孟林向尹芳菲微笑拱手:“禀告尹师叔,弟子记清了。”
那瘦高紫衣男子微微躬身:“不能使用下三滥手段,尽量留手,但若失手,生死无算。尹师叔,弟子也记清了。”
尹芳菲点头,朗声宣布开始后,便跃回青竹座椅,端起一杯香茗仔细品味。
孟林思索片刻,想起他尚未学过剑法,便把承影剑收回储物袋中,好继续蕴养剑意。
那瘦高男子看着摸摸索索的孟林,有些不耐烦地传音。
“小子,别磨磨唧唧的,好了没有?在清月殿,没有机会能收拾你,这次我看你往哪儿逃?”
孟林神情从容,不理瘦高男子的激将法,缓缓催动天地心圣诀,保持道心境界一片空明。
他不知此次比试能走到多远,因此一开始,便没有想着留多少压箱底功夫。
而后,他整了整青色衣衫,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师兄,你活腻了是不是?!”
“卧槽!混蛋小子,你找死!”那个紫衣瘦高男子,被孟林一句话刺激地乱了心境,忍不住破口大骂。
瞬息之后,他运转惊鸿剑法,催动着腰间长剑脱鞘而飞,向孟林狠狠刺去。
几个月前,在苍山派真传弟子别院,孟林曾受夏侯年折辱。
因此今日,孟林打定主意,借这次机会,仔细观察惊鸿剑法的绝妙之处。
当下,他只是脚下催动凌虚步法,左躲右闪,眼窍却悄然开启龙视,琢磨着惊鸿剑法的轨迹,凝神记忆。
演武场下,夏侯松看着面色平淡的黄真望,哈哈一笑:“黄长老,那枚筑基丹可不能耍赖,说忘了带可不成啊!”
智净大师捻须望着台上,轻叹:“以锻体境对垒聚灵境,孟师侄,悬了。”
“我看未必!”温守成放下手中茶盏,粗声否决,“你们没有看到孟师侄还有余力?目前,他虽是躲避,但丝毫没乱阵脚,从容得很!”
黄真望心中打鼓,脸上却保持神秘微笑:“夏侯长老,你就这么笃定你会赢?能以锻体境末期对垒聚灵境初期,这么长时间未败,你觉得谁赢面更大?哈哈哈!”
夏侯松被黄真望唬得发愣,大声催促那个瘦高弟子:“别耍花架子,速战速决!”
那瘦高男子,听到夏侯松的催促,心道:“师叔,我也想跟他小子决斗,可是这小子像兔子一样,弟子追不上啊!”
虽如此抱怨,但他在想毕之后,还是强提一口气息,把长剑御使得凌厉不堪。
在孟林疏忽之间,这把长剑总算建功,差点划断他的手臂。
所幸,孟林的足底藕丝登云靴,能对轻身功法加成。
在他拼命躲闪之后,只是在胳膊上被划了一个长长的血痕。
“好!师弟,就是这样打他!”夏侯年在演武场底下,大声呐喊鼓劲。
“不错,姓孟的,你要是就这本事,就别跟我们抢东土神洲第一明珠了!”幻花剑派弟子之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灰衣男子,怪声调笑不已。
未等其他人有何反应,就见前方座位上,一道白衣身影,忽地腾空而起。
尹芳菲人在半空漂浮不动,挥掌拍出一道淡黄色掌影,直奔那个发怪声的位置。
“嘭!”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来不及躲闪,便被尹芳菲一掌拍实。
之后,他口中喷出一蓬鲜血,被掌风裹待着,越过众人头顶,摔倒在不远处的竹林旁。
众人再看时,那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了了。
“今后,若再有登徒子,胆敢当众调笑我清月宗弟子,有如此例!”
尹芳菲脸如寒霜,神情冷冽,双目巡视四周,霸气无匹地放出豪言。
而后,她又飘然落于座位,神情端庄地抿了一口灵茶,扭头望着温守成,温声解释。
“温长老,小妹下手不知轻重,误伤了贵派弟子。你没有意见吧?”
温守成拱手汗颜,粗声道:“尹掌门客气了,这个混账合该被制裁!来人,把这不成器的东西送回宗门,逐出内门弟子行列!”
众人被尹芳菲震撼地呆了一阵,几息之后方回过神来,纷纷道:“快看演武台上,还打着呐!”
抬头再看时,就见孟林已把金黄色的流觞酒壶高举于顶,仰头往口中浇下一道灵酒。
接着,他似乎醉意微醺,把流觞扔在一侧,催动着凌虚步法,揉身而上,直扑向那瘦高男子,狂放而歌。
“世人不知酒,吾乃酒中仙;愿得千年酿,长醉灵药前!”
瘦高男子心中一惊,忙运转御器功法,把飞出的长剑收入手中。
一息不到,他又紧握长剑,猛地斜斜刺向孟林心脏,尖声道:“小子,你今天就交待在这儿吧!”
孟林不甘示弱,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步法之后,他已然神出鬼没地绕到那人身后。
继而,孟林举起铁掌,法武双修神意透体而出,悍然轰出混沌神拳,直接击向那瘦高男弟子的脊柱之上!
瘦高男子眼见前方无人,心中已是惊骇莫名,待他发觉后背有股凶戾敌意之时,却再已也躲避不及。
“嘭!”
孟林的这记霸道拳势,一象之力未曾留手,正中那瘦高男子的脊背,如中败革。
“噗!!”
瘦高男子口中大喷鲜血,身体瘫软,如同断了脊柱的癞皮狗。
被孟林从演武场中一拳轰得飞出,摔落到摆着黑色铁箱的长桌旁,滚了几滚,才算作罢。
看到这一场景,台下端坐的仙修,都是有些咋舌:“这小子,手黑了点啊。以后,不要随便招惹他!”
“孟师弟,好!打得好!”郭若溪激动地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大声喝彩。
夏侯松早已来到长桌之旁,伸出一指,点在那男子身上,止住他的喷血之势,又朝着惊呆的清月宗执事女弟子大喝:“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
温守成起身,悄悄朝着黄真望竖了一个拇指。
而后,他到那紫衣弟子身边看了几眼,粗着嗓门,瓮声瓮气地劝慰夏侯松。
“夏侯长老,别输送元气了,算了吧!他任督二脉已毁,从此与仙途无缘!”
黄真望高兴地站起身,跃上高台,搂着孟林的肩膀,扶他下来:“好小子,不错!没给道爷丢脸!哈哈哈!”
孟林嘿嘿一笑,举起流觞灌了一口酒:“师尊,谬赞了!弟子还没有出全力呐。”
“这小子,与他掌门师尊年轻时相比,可是狂多了!”尹芳菲心中轻叹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郭若溪一眼。
半柱香后,夏侯松深深地看着正在打坐调息的孟林,脸色铁青,当众宣布:“乙对癸,苍山派孟林胜!”
略停了一息,他又道:“接下来,庚对壬。请开始!”
乔宗岩和慧通小和尚听此,同时从蒲团站起,跳到演武场上,互相见礼。
孟林则在台下神念沟通无名洪炉,缓缓炼化藏天殿中的灵菊,以补充恢复气力,修复肉身之伤。
夏侯年眼中寒芒闪动,如同毒蛇,盯着孟林观察片刻,不禁在心中轻叹:“他果然没有吃那些点心!”
两刻钟后,慧通小和尚的般若掌不及乔宗岩的降龙拳法,败下阵来。
两人倒是未有打生打死,真如切磋交流一般,均是点到即止。
乔宗岩收拳立定,向着慧通小和尚抱拳道:“慧通师兄,承让了!”
“客气,是乔师兄功法高明,小僧佩服!”慧通小和尚念了一声佛号,面容慈悲,大方认输。
黄真望神情触动,正色向智净大师恭贺道:“恭喜智净师兄,不久以后,木林寺将又多一位大德高僧!”
“人人如佛,我亦如佛!”智净大师单手作拈花状,会心微笑。
如此,有资格参加第二轮比试的五人,分别是:
飘渺神宫夏侯年,佩戴甲字令牌;
幻花剑派王清源,佩戴丙字令牌;
清月宗李灵筠,佩戴己字令牌;
苍山派乔宗岩,佩戴壬字令牌;
苍山派孟林,佩戴癸字令牌。
尹芳菲飞上演武场高台,双手虚按,示意众人不再谈论。
“诸位,第一轮切磋交流比试已毕,请执事弟子将获胜五人的标记令牌,甲、丙、己、壬、癸,再次投入铁箱。”
其后,幻花剑派长老温守成来到黑色铁箱之前,捋起袖子,粗声笑道:“该我出场了吧?!”
而后,他伸出大手,放入铁箱之中搅拌了几下,抽了两次。
第一次,抽中的是丙字令牌和己字令牌,王清源对垒李灵筠;
第二次,抽中的是甲字令牌和壬字令牌,夏侯年对垒乔宗岩。
最后,温守成对孟林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朗声告知众人。
“剩余的一个令牌,是癸字令牌。苍山派孟林轮空,自动胜出,晋级到第三轮比试!”
夏侯年面上挤出微笑,向乔宗岩拱手示意,但却阴恻恻地向孟林传音:“算你走运!”
待各人准备停当以后,当先进行切磋交流的是王清源和李灵筠。
王清源精通幻花剑诀,李灵筠善用明月清风诀和无相神指。
双方你来我往,战在一处,打斗虽然激烈,但却没有任何火气。
良久之后,王清源步法突然变得犹如鬼魅,在李灵筠身侧飘忽不定,似是在寻找进击机会。
李灵筠则心神安定,一掌拍出,身后现出明月清风异象。
瞬息之后,她又在招数未尽之时,变掌为指,混沌之意无声散发。
终于,在王清源疏忽之际,李灵筠的无相神指突破防御,刺击而出,狠狠点在他的手腕。
王清源只觉手腕发酸,元气不继,“呛啷”一声,宝剑坠地。
“灵筠师妹,才貌双全,愚兄拜服!我输了,哈哈!”
王清源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神态,温和微笑,对着李灵筠拱手认输。
演武场下,孟林和夏侯年等众位男弟子,口中鄙夷,嘘声四起,似乎同时在心中骂道:“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