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宏!”
齐云霄双目猩红,死死盯着面前这人。
一股煞气泄露而出。
“齐,齐少……不对,是齐云霄!”
邹宏在看到齐云霄的瞬间,吓得浑身一颤,但很快反应过来,冷喝出声:“齐云霄,你竟然还敢来京都!”
“齐云霄,你要干什么!”
邹宏脸色微变,赶忙朝裘玉豪道:“表哥,这人就是北方齐家的小少爷。”
“你快叫人把他抓起来,他,他肯定是过来报复我们的。”
邹宏退后几步,躲在裘玉豪身后。
几名气息深远的裘家护卫,漫步上前,警惕盯着齐云霄。
“原来是齐家的小少爷。”
裘玉豪打量齐云霄几眼,语气有些玩味:“邹宏,你不是说齐家的嫡系都已经被抓了吗?
那这人怎么回事?”
邹宏赶忙解释:“表哥,他在外地读书,事发时并不在辽州。”
裘玉豪微微点头。
无论是辽州大族邹家,亦或是原先的辽州龙头齐家,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不足为虑。
齐云霄沉声开口:“阁下就是裘家大少?”
“嗯?”
裘玉豪眉角一挑。
他带着一缕倨傲的目光看向齐云霄,嘴角上扬:“你倒是好胆魄,齐家的漏网之鱼不远远躲着,还敢来京都找我,怎么,你是来找我求情?
还是想要报复裘家”“都不是。”
齐云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是来找裘少,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裘玉豪微微一愣。
“若齐家愿意将祖业交给裘家打理,包括那处矿脉,不知裘少愿不愿意放齐家一条活路。”
齐云霄低着头,沉声开口。
嗯?
裘玉豪眉头微皱:“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齐家虽然比不上京都豪门,但至少也在辽州经营多年,自然也有些情报来源。”
齐云霄找了个借口,他并没有将刘长林说出来。
顿了顿。
“裘家要的东西,齐家愿意拱手相让,只求裘少高抬贵手。”
说着。
齐云霄朝前方抱拳,躬身一拜,态度恭谨。
躬身的那一刻,齐云霄满脸苦涩。
他性子算是比较急躁的,长这么大,还从没像今日这般卑微恳求他人。
可事关齐家生存,他不得不低头。
“表哥,你可别信他的话。”
邹宏可坐不住了,赶忙跳出来:“齐家行事龌龊,他肯定是在骗你,若齐家真舍得祖业,当初我们第一次上门逼问的时候,齐家早就松口了,也不至于让我们想办法搞假证……”“闭嘴!”
裘玉豪陡然冷喝。
他扭头,冷冷盯着邹宏:“不会说话就闭嘴,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邹宏也发觉自己说错话,满脸讪讪,识趣闭上嘴巴。
果然有鬼!齐云霄双目中闪过一道恨意。
他恨极!不仅仅是恨这些人的手段龌龊,更恨自己无力回天。
“裘少,只要你答应放过齐家一马,我以齐家继承人身份担保,必定会将齐家产业,包括矿脉,拱手相让。”
“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齐云霄凝声开口。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
裘玉豪淡淡道:“你也听到了,邹宏叫我一声表哥,裘家和邹家是有些许亲戚关系的,虽然只是远房亲戚。”
他特意,将远房亲戚几个字加重。
“辽州邹家,当初是我齐家同盟,他们今日能为了利益背刺齐家,来日,谁又能保证不背刺裘家?”
“二姓家奴,终究是不可靠。”
齐云霄缓缓开口。
他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卑微姿态,并没有直起身子。
“你可知道,齐家的罪名已经定论,法院都已经宣判了。”
裘玉豪淡漠开口:“我给过齐家机会,但你们自己没把握好。”
“定罪的,只是初审。”
齐云霄抬起头来,继续道:“齐家那些罪名,一个比一个大,涉及多个部门,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同时宣判,这等通天手段,齐家远远比不上。”
“但虚幻的罪名,终究是站不住脚。”
“初审能定罪,不代表二审、终审也能定罪,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之前只是事情没有闹大,一旦闹大,谁又说得清呢?”
“裘少,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懂,我齐云霄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蝼蚁。”
语气很恭谨。
姿态很卑微。
可话语中,却又带着一抹幽怨和不甘。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裘玉豪目光变得凌厉下来。
“绝对不是威胁。”
齐云霄摇头,语气凝重:“我刚才就已经说了,我来,是找裘少做一场交易。”
“既然是交易,自然要坦诚相见,实话实说,我刚才只是在分析事情本质,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
齐云霄沉声道:“我能亲自到来,便是最大诚意。”
“……”裘玉豪眉头微蹙,沉默下来。
说实话。
他是有些欣赏齐云霄的,同为大族少爷,齐云霄的能耐甩了邹宏十条街道。
刚才那番话,条理清晰,可最难得却是齐云霄说话的方式。
态度虽然卑微恭敬,话语却又不卑不亢,甚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魄力。
这种能力,就算在京都圈子里,都难得一见。
甚至,这种能力让裘玉豪都有些嫉妒。
没错。
是嫉妒。
裘玉豪刚才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发现若自己变成齐云霄,无论如何都没有魄力像他这般,也没能力说出刚才那番话语来。
辽州那旮旯地的人,竟然比自己这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京都大少,还要优秀。
怎能不让裘玉豪嫉妒?
“齐云霄,你很优秀。”
裘玉豪笑了起来。
他盯着齐云霄打量好一会儿,接道:“但口头上的话,我并不相信。”
“或许,你要是现在跪下来和我交谈,我会比较相信你刚才那番话。”
跪下交谈!齐云霄眼皮微跳,抱拳的手更是猛然一紧。
但下一刻。
噗通!齐云霄重重跪了下去。
双膝跪地。
刹那间,周围原本没注意到这里的人,顿时被这一幕吸引住了。
“咦,那不是裘家的大公子吗?”
“这是怎么了。”
“跪着的人是谁,好像从来没见过?”
“嘘,小声点,别多问,也别打听,事关裘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对,京都裘家可不是普通豪门……”无数道目光看过来,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