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有着多种用途,不管是民用还是工业使用都极其的广泛,尤为重要的事,盐还是人们生活中的必需品,古语云:“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可见盐对人们日常生活的重要性。
中国的盐业专卖政策,起源相当早。最早可以上溯到春秋时期,管仲治理齐国时提出来的“官山海”政策,即主张由国家垄断经营盐业、矿产以及各种山林资源。
再往下,就是汉武帝时期,桑弘羊为汉武帝构建的国有经济体系,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正是盐铁官营。
汉武帝推行盐铁官营,一个主要原因是垄断利源,增加国家财政收入,用于填补常年对匈奴战争的财政漏洞。但还有一个原因鲜为人知,那就是要限制大商人和地方豪强的势力,防止他们成长为盐铁巨富,重演汉初七国之乱的悲剧。
所以,盐铁专卖从一开始就带有国家控制的双重目的:不仅是中央与地方豪强、富商巨贾的经济利益之争,同时也是政治控制的一个重要手段。
只不过,经济控制和政治控制,历史越往后走,前者越发掩盖了后者。
唐代理财大师刘晏对盐法进行完善,改为“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刘晏的改革,最大的不同是引入了商人的角色:政府只负责从盐户手中收购食盐,再转手卖给盐商,中间的差价就是国家的财税;至于后面的转销环节,政府抽身出来,直接交由商人去办。
这虽然也是国家专卖制度,但政府大包揽的程度相对有所降低了,于是帝制时代叱咤风云的盐商阶层便出现了。
在清政府时期,盐税作为清政府财政收入的第二大来源,始终占到帝国财税的1/5以上。就道光年间而言,每年全国盐税大约750万两白银,比全国任何一个省的田赋收入都要高。
而其中,又以两淮盐税为最大宗,政府每年从这里获取的盐利超过400万两,对此,曾任两江总督兼管两淮盐政的陶澍说过:“东南财赋,淮鹾最大,天下盐务,淮课为最重。”
正因为如此,两淮盐务从战争爆发之后一直就是中日两国以及日军和伪政权利益争夺最为激烈的地方。
这段时间,位于海州的盐务局里气氛非常的紧张,盐务局长下野静夫和副局长马儒学眉头紧皱,盐务局的一干业务骨干也都战战兢兢的,犹如寒风中的鹌鹑一样。
“八嘎,都这么多天了,你们竟然连一个走私犯都没有抓住,简直荒唐!”下野静夫一脸愤怒的吼道。
尽管他的语气不善,脸色也有些狰狞,但不管是马儒学还是其他人都从下野静夫的语气里听出了丝丝恐惧和不安。
“太君,不是兄弟们不卖命,而是那些私盐贩子实在是太狡猾了,兄弟们多方打听都无法摸清楚他们的进货渠道和销货渠道在那里,派出去的缉私队也被人盯得死死的,我们的人还没到对方就撤了,每次行动都是无功而返!”马儒学沉声道。
“饭桶,统统地饭桶,你们知道吗,今年的盐税比去年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还减少了五分之一,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我们的脑袋随时可能被摘掉!”下野静夫怒声说道。
“不...不会吧,这盐税减少和兄弟们没有什么关系啊,上面就算是怪罪也不能牵扯到兄弟们头上吧!”马儒学面带惊讶地说道。
“哼,盐税为什么会降低?”
“这...这个应该是多方面的因素吧,一方面是战争的破坏,导致大量的场口被毁,另一方面是自然灾害,海水倒灌,使的盐场损毁严重,产量下降...”
“八嘎,这样的话去年拿来糊弄方面军司令部或许还能说得过去,但是今年恐怕不行了!”
“这是为什么?”
“八嘎,你地猪脑子吗?”
接着下野静夫继续说道:“你们用脑子好好想想,去年大日本皇军和**政府军在鲁南苏北争夺激烈,先打了台儿庄战役,又打了徐州攻略战,大规模的战争破坏盐田是必然的,盐税下降也是必然的,无论我们怎么说都能说得过去!”
“但是今年整个苏北地区几乎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即便是之前皇军对苏北17县的进攻也都集中在山区和小城镇,几乎没有涉及到盐田,我们如果还以这样的借口糊弄方面军司令部的话,你们觉得能说得通吗?”
“这...”
没等马儒学说出口,下野静夫继续说道:“而且今年的盐税比去年减少了足足五分之一,如此巨大的亏空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的过去的。尤其是今年大日本帝国国内经济不太景气,前线部队很倚重两淮盐场的盐税,也就是说我们这里关系到前线皇军士兵们的军饷以及给养,上面非常的重视。”
“如此巨大的亏空,上面必然会追究责任的,到时候我这个盐务局长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被送上军事法庭都有可能。但是在我被送上军事法庭之前,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们一个个先送去见你们的阎王!”
众人都被下野静夫这杀气腾腾的话吓了一大跳,以他们对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他绝对能做的出来。
“太君饶命啊,兄弟们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闭嘴!别以为我是军人就不知道盐务里面的鬼把戏,盐税亏空固然有战争和自然灾害的影响,但更重要的还是私盐泛滥,走私猖獗所致,而这一切和你们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关系!”
“太君,冤枉啊...”
“八嘎,盐务局有六个大队的缉私队,总兵力三千余人,而你们的任务仅仅只是控制附近四个盐场以及周围的交通要道,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依旧抓不到半个私盐贩子,你们是在挑衅皇军的耐心吗?”
马儒学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了,下野这个混蛋似乎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太君,兄弟们这两年一直跟着您忙前忙后的,做事也算尽力,至于缉私的事情说实话咱们的作用并不大!”
“纳尼,你地说明白点!”下野静夫沉声道。
“太君,实话和您说了吧,兄弟们不是不想抓那些私盐贩子,也不是找不到他们,而是真的打不过啊!”马儒学苦着脸说道。
“纳尼,你们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是装备的也是长短枪,怎么可能打不过那些私盐贩子?”下野静夫惊讶地问道。
“太君,我们装备的是长枪不假,但是那些私盐贩子的装备却远比我们好,他们背后不但有土匪山贼,甚至于还有重庆方面的势力,表面上看似乎只是一群不起眼的走私犯,但实际上却都是武装押运,在您上任前兄弟们曾和他们交过几次手,但是却伤亡惨重,再后来兄弟们就再也不敢管了!”
“八嘎呀路,你们就是这样为大日本皇军办事的?”
听着下野静夫的咆哮,马儒学等人都深感无奈,平时和你们要点枪炮子弹,从你这个大局长到海州城里的守备司令官,个个抠抠搜搜的,现在倒是凶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但这样的话他们也只能藏在心里,可不敢说出口,不然以下野静夫的脾气,说不定真的会拿军刀砍人。
“太君息怒,喜怒啊,兄弟们也是没办法,实力不济,只能低头啊!”马儒学道。
“你觉得这样的解释能让方面军司令部接受吗,我告诉你们,一旦方面军司令部知道真实原因,只会觉得我们这些人是大大的渎职,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人,谁都别想讨的了好!”下野静夫咬着牙说道。
“太君,那该怎么办?”马儒学下意识的问道。
下野静夫想了想说道:“我们得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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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