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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人讨论的愈加深入,愈加明显,就差将“逼小皇帝写下退位诏书,让贤静王”的这么十来个字明目张胆的说出口了。

蒹葭甚至想要寻个地儿躲了起来。

这便是再怎么大局在握,好歹这是在宫里头,虽说都是娘娘的人,可好歹要收敛些,给点面子给官家不是?

而事实上,盛宝龄和裴辞之所以并不顾忌蒹葭在场,便这般商谈的原因,前者是因为信任蒹葭,蒹葭自小便与她长大,她便是不信任旁人,也都不该不信任蒹葭的。

而后者,裴辞信任蒹葭的原因,是因为上辈子,蒹葭替盛宝龄死了一回,在明知药中有毒,形势之下不得不喝的时候,毅然替盛宝龄赴死。

如此忠心,又有何不能信。

而此时殿外的秋衣,才是真正的忐忑。

事情未到最后,她便片刻不能松懈。

说白了,刑部和户部如今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已经不是小皇帝身边的助力,只待楼太师出事,小皇帝除了身边那么几个暗卫,便当真成了一个傀儡。

傀儡是死是活,其实全然在太后娘娘的一念之间。

而或许裴大人不知道的是,娘娘早已掌控全局,整个皇宫都在娘娘的掌控之中,即便是楼太师不下台,弑君,新帝登基,于娘娘而言,根本不需要耗费什么心神。

而之所以这么安排缜密,都是为了能让静王殿下,明正言顺登基,不必背负着弑君的骂名。

只望将来,静王殿下登基,能够善待娘娘。

当天,小皇帝便来了盛宝龄处,显然是知道了裴辞白天里来过。

一方面是因为裴辞本身,而另外一方面,是平乐侯的案子,确实动到了楼太师。

小皇帝不得不介入。

“皇帝今日怎么来了?”

此时,盛宝龄正在用膳,放下了碗筷,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了嘴,看向小皇帝。

有盛宝龄在,蒹葭先前的恐惧,这会儿也没剩多少,心里清楚,自己娘娘在这,官家也不能如何。

她着小命可问问妥妥的。

因此,便在心里头嘀咕:怎么也不挑个合适的时辰来,每回都是在娘娘用膳的时候来,每回都搅得娘娘没兴致用膳。

莫不是故意的?

盛宝龄倒是没怎么在意,白日里,吃多了些,这会儿吃少一些也无妨。

小皇帝面上的挂着乖顺的笑意,“听闻今日母后宣诏了裴相前来议事?”

盛宝龄微微颔首,接过一旁递过来漱口的茶水,“是如此,怎么,皇帝有事要问?”

盛宝龄这么直接了当,倒是给了小皇帝顺势问下去的机会,便也就顺着盛宝龄的话问了下去,“不知母后同裴相商议了些什么?”

盛宝龄淡淡笑了一声,好像是在笑皇帝这般耐不住性子,又像是在笑他堂堂天子,心事不在朝廷社稷上,而在这些阴谋算计上,德不配位。

对此,对小皇帝更甚失望,更是为先帝而感到失望。

那么细心栽培的太子,却还不如自小扔到外头体验了民间疾苦的静王。

若是先帝知道了,怕是这会儿皇陵里头,都该诈尸了。

“是说了些有关平了侯的事,涉及到了朝中几位大员,裴卿这才来寻哀家问个应对之策。”

盛宝龄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让小皇帝根本无从捉摸。

到最后,小皇帝也只能草草了结这个问题,一双漆黑的眸子,暗藏深意。

像是一头藏身在草丛之中的野兽,等待着最佳时机,好将眼前的美味撕咬入腹,血肉半丝不剩!

小皇帝的眼神看似隐忍,可此刻,却几乎所有人都能够察觉,尤其是盛宝龄。

盛宝龄只要从小皇帝身上察觉到这些,便不受控制的想到梦里的一切,想到小皇帝那些那些折磨自己的手段,想到他那种眼神,那种近乎病态的疯狂,便禁不住的犯恶心。

小皇帝薄唇微启,嗓音带了几分寒意,“下次这种事,母后还是莫要操心的好,儿臣必会办妥。”

若是从前,盛宝龄自然会应下,小皇帝爱操心,便操心去。

她所谋的是最后的结果,这过程这些个事,只要影响不到最后,她都可以为了后面的计划顺利进行而放手让他去捣鼓。

可今日,盛宝龄同裴辞串通一气,知道了裴辞的想法和策划,自然所有的事,也都要将裴辞考虑进其中。

于是这会儿,也没打算就着小皇帝。

小皇帝的声音态度再冷,盛宝龄却能更甚,“此事涉及朝中多位大员,皇帝年纪尚小,这些个事,怕是处理不好。”

盛宝龄这番话,还是头一次,一时间,将蒹葭和秋衣都惊愣不少。

秋衣愣了一下,满脸困惑,太后娘娘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便是再不满官家,也都会忍着,亦或者扯开话题,不与之深谈,从不会明确的去反驳。

可今日这样的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下了小皇帝的面子。

蒹葭倒是心里头一阵畅快!

便是要如此,否则娘娘手中那么多权势,再受什么憋屈之事,闹个心里头不痛快的话,这些个权势,还要来做什么呢?

便该这么做,有什么不痛快的,全给发泄出来,趁着小皇帝还在位不是?

否则将来,这成了静王殿下,还没了机会呢。

小皇帝更是没有料到,盛宝龄会这般丝毫不留面子的说出这般反驳自己的话,甚至是拿上了年纪说事。

他薄唇紧抿,额角紧绷,显然在忍着。

气氛一瞬间变得诡异。

然而盛宝龄看上去,却是态度如常,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更没有因为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便不敢直视小皇帝。

就好像那些话,就只是些普普通通,无伤大雅的话。

小皇帝牙关紧咬,心里头好似有团血气要迸发出来,却又须得生生忍住。

他太清楚了,眼下,他没了刑部,没了户部,就连楼家也都岌岌可危,他手中并无实质的兵权,从前尚且受制于盛宝龄,如今的自己,更不是盛宝龄的对手。

眼下,根本不是一个好时机。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忤逆盛宝龄,他需得扮好一个乖顺听话的小皇帝。

想及此,小皇帝眼底的阴翳散去,再度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