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哀家瞧着那孩子顺眼
李放与楼太师交好,自是与楼太师同一阵营,可小皇帝素来便不是护短之人,本就没什么善心,更是厌恶麻烦。
底下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李放被粱豫这一参,势必要查。
底下的楼太师脸色沉了沉,李放的那些烂事,他自然知道一些,可从前不都处理好了,今日竟又扯了出来,还当着朝臣百官的面。
粱豫是出了名的固执死心眼,他若想查的事,势必要查个清楚明白,李放这一次只怕没那么容易过。
小皇帝眉头紧锁,正当他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后头今日一直不曾吭声的盛宝龄发话了,“既是冤枉的,便查一查,也算给李卿一个交代。”
小皇帝一怔,此事自然不能查,若是查了,李放身上那些脏事,自然掩盖不住。
何止李放急了,底下好些个朝臣,都急了。
可就在这时,另外一位官员在裴辞的授意下开口了,“微臣觉得,太后娘娘所言即是,若是冤枉,也好给李大人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李放却是急了,欲再说些什么,却收到了前头楼太师警告的眼神,心知,这会儿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求着私下能将此事解决。
盛宝龄率先开口了,小皇帝纵使有意扔下此事不理,却也不能了。
“如此,粱卿,此事是你提起,便由你查个明白。”
“微臣领命。”
…
“太师!太师,这会儿你可得帮帮下官啊!”出了宫,李放一路追着上了楼太师的马车,急得都快给楼太师跪下来了。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若是让那个油盐不进死心眼的梁豫查下去,那些个事,便都得上明面来了,他李放焉能有路可走,若是当年那桩命案也跟着查了出来,他小儿的命,怕是都难保。
楼太师却还算镇定,只是被李放吵得,脑子混乱,颇有些不耐烦,“急什么,又不是明日便要你儿子死?”
李放却急眼了,“楼太师!你这话岂能这般说,这么些年,你可没少从下官这要走什么好处,那些个帐,一笔一笔的,若是下官遭了殃,你也得跟着一块的!”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李放便不信这般,楼太师还能坐视不理的在一边旁观。
楼太师平生最厌恶人威胁自己,尤其是听见李放竟还做了账本,眼底神色顿时暗沉了下来,“老夫又没说不救,你慌什么?”
李放的心这才稍稍安了一些,只是他也清楚,楼太师的话,只能信一半。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友交,所以他每支出一笔账,用作何事,何年何月何日,都详细的记了下来,为的便是有一天发生了危及性命之事,能以此保身,留条后路。
这账本一记,便是几年,如今,确实是有了用处。
只是,这般威胁,被楼太师知道了账本的存在,他自然不再像之前那般安全,需要多多提防楼太师了。
从马车里下来,马车上,楼太师脸色顿时变了,比翻书还快,阴沉一片,从前小看这个李放了,竟被他摆了一道。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敢来威胁?
他冷笑一声。
此时,宫里头,盛宝龄正批阅着奏折,旁边坐着的是小皇帝。
蒹葭和秋衣在一旁候着茶水,时不时留意着小皇帝的神情变化。
只见小皇帝手里端着茶盏,目光却一直落在盛宝龄身上,那目光有些复杂,两人都无法看透。
盛宝龄向来对旁人的视线十分敏感,被盯得久了,她抬眸,看向小皇帝,“怎了?”
“儿臣想起,母后的生辰,似乎快到了。”小皇帝说着,指尖拨动茶盏的盖子,喝了一口查。
眼睑垂下时,很好的将眼底的情绪掩盖住。
小皇帝这么一提,盛宝龄这时才想起,自己的生辰确实是快到了。
只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她向来不过生辰,也只是进宫的这几年,因为身份,先帝也简单的过了过。
如今,先帝不在,她自然是没了过生辰的心思。
小皇帝却问道,“母后可想好,要将这生辰宴,交由谁来操办?”
后宫如今有几位妃子,排得上号能办此事的,也只有金贵仪和高修仪。
盛宝龄却是兴致恹恹,随口道,“生辰罢了吩咐御膳房做些吃食便也就罢了,无需兴师动众。”
小皇帝却是不悦,“母后,您乃当朝太后,生辰宴岂能简陋,若是让朝中大臣得知,此事论起来,倒是儿臣这个当儿子的不是了。”
盛宝龄听着他这话,心里头却是一阵怪异,若是论上生辰,他若想尽孝,大可摆架到那如今正在皇家寺庙守着青灯的生母面前尽孝去。
以孝道相挟,皇帝这是要她不办,都不行。
盛宝龄心里头更为不悦,免上却半分不显,“倒是哀家思虑不周了,如此,便将此事交由刘昭容办罢。”
知道皇帝提起此事,多半是要交给高修仪办,借此,金贵仪势必心头不快,这二人必有一争。
这一争,在这宫里头就不安分,自己耳边也不得清静。
小皇帝想借由金、高二人来搅乱自己,让自己这慈宁殿不清静,看来是今日这李放之事,确实让他心头恼火了。
可他这心头不快,盛宝龄这心头,便更痛快了。
听闻近来,这刘昭容倒是与小皇帝亲近许多,想来是这温婉的性子,先得小皇帝青睐。
既如此,便让这刘昭容出出面,这不热闹热闹,如何能算得上后宫?
盛宝龄让这刘昭容承办此事,金贵仪和高修仪势必要寻刘昭容不痛快,在这二人眼里,刘昭容无论是位份还是家世,都不够看。
如今却让这不够看之人踩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二人心里岂能好受?
说不准,还要暂时结盟一番,一同给这刘昭容找找麻烦。
这刘昭容一有麻烦,势必要寻小皇帝,小皇帝这处,可不好受。
这入了后宫的女人,可没这么好哄。
小皇帝闻言,眉头蹙了蹙,“母后,这刘昭容位分不及其她人,恐有不妥。”
盛宝龄眉目平和,一双眼睛里,目光更是清明,不参杂任何其他情绪,“哀家瞧着那孩子顺眼,是个性子稳重的,交给她办,哀家这心里头也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