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人群喧哗,闪光灯晃得人一阵眼花,司仪小姐刚刚念出“芬妮”的名字,台下已经掌声雷动,大家拼命往前挤,往前挤,想将那绝世的美女看得更加清楚一点儿……
冯丰在人群中差点被挤倒,只得后退到角落里。
然后,她还是看见了芬妮。
芬妮穿白色的纱衣,美丽的褶皱,外面围着白色的华贵的皮草。那是一种少女和女人之间游荡的妩媚和成熟,美艳得不可方物。
然后,她看到李欢走在她身边,成熟傲岸得仿佛高贵的护花使者。司仪在说话,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眼神的交流那么令人触目惊心。即便你不承认,也没法违着良心说自己对相貌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无动于衷。
然后,开始剪彩了,司仪倒数一二三,两人一起拿着剪刀,红绸悬在眼前,那么远看去,都触目惊心地红。
这一刻开始,冯丰发现,红色简直是天下最令人讨厌的颜色。
台下掌声雷动,她看见李欢和芬妮又互看一眼,是那种会心的微笑。她笑得美丽而高雅,他笑得成熟而了然。
这一瞬间,她想,李欢是爱芬妮的,没有男人会对着这样天仙似的面孔毫不动心。
如果没有,那他一定是在撒谎。
一个男人,若是有了芬妮这样的爱人,又怎么还会需要什么朋友呢?
朋友——自己多虚幻可笑的一个借口!
原来,男女之间不成爱人,就是路人,中间的路,终究是很含糊很暧昧的。
她心里忽然强烈地自惭形秽,悄然转身外人群外面走。
其实,是不用“悄然”的,这个时候,谁又会注意到自己呢?
无论爱人还是朋友,其实,都需要条件的。
谁若高攀了,总有一天都会被狠狠摔下来的。攀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疼。
只是,为什么他曾经要答应“我这一辈子都要对你好,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
为什么我一直放在盒子里的巧克力,我不吃,别人就要吃掉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头顶,天空蔚蓝,阳光灿烂,可是,为什么抬眼却什么色彩都看不到?
疼,疼得厉害,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在疼。
自己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致残,依旧好端端地走在大街上,可是,为什么浑身都疼痛,疼得呼吸都那么艰难了?
整个c城都笼罩在了冬天的气息里。
天空成天成天灰蒙蒙的,既不下雨,也见不到阳光,天气是那种一天比一天潮湿的冷,人走在路上,仿佛浑身都要长青苔了。
冯丰每天很早就起来跑步,然后吃很丰盛的早餐。
身体里的某一部分好像在抗议,要罢工,要重重地大病一场。她害怕,也不愿意生病,所以,总是多多地吃,多多地睡,多多地锻炼——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怜惜自己了,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人照顾自己!
所有人都不爱自己了,只能自己爱自己。
不能生病,不能倒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