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还好吧?”
朱传文给朱开山递了一个酒囊说道，眼睛发红的朱开山，情绪明显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我还好。”朱开山接过酒囊，猛喝了一大口，沉默了一会儿，又长出一口气，才开口:“不用担心我，我能控制自己，我知道我一定能给你贺大叔报仇雪恨。”
传武最像朱开山，又比不上朱开山的原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爹，没意外的话，就是金大拿、金把头一伙，害死的贺大叔了。”
朱传文笃定的说道。
如果朱开山只想干掉，对贺老四直接动手的人的话，爷俩只要把金大拿、金把头嘎了就可以回家了。
就算两个人养了不少的打手，但是对父子俩两个来说，搞定这两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八九不离十，但最好找出点证据确定一下。”
朱开山骨子里面还是注重规矩，现在做事也比较慎重，不想因为大概率的猜测怀疑，就去断定结果。
“爹，咱们可以打听一下，原本属于贺大叔的金坑到底是被谁占了。”
朱开山想要证据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朱传文当然也配合。
按着谁受益，就是谁干的原则。
占了贺老四金坑的人，肯定不是无辜者。
就是可惜这伙人占了贺老四的金坑，肯定会大挖特挖，不可能留过一个冬天。
要不然等开春，看到谁去金坑挖矿土就行。
“可以...那开春之前，咱们还是打听消息为主，先不要轻举妄动。”
朱开山这个安排，直接就是要在老金沟常待。
要报仇朱开山肯定是认真的，付出多大都不在乎。
“爹，开春化冻之后，这老金沟可就不好出去了。”
朱传文其实不想在老金沟待太长时间。
愿意跟着朱开山来，也是为了尽了结这段恩怨。
老金沟的地势，就是被一片大草甸给围了起来。
冬天的时候，还好出入一点，有经验的话趟着大草甸就可以走过来。
天暖化冻之后，春夏秋这块地方，基本属于绝地。
“你贺大叔把金脉留给了我，我怎么可能辜负他。不把金子给取走，咱们家怎么置办家业，你贺家的家眷怎么帮着安顿。”
朱传文已经看不上，这片已经要被开采枯竭的矿区。
但是朱开山掌握着金脉，明显不想放弃掉这些金子。
朱传文开过煤矿，其实对开矿的事情不是一点不了解。
但是朱开山跟贺老四学的看金脉，有一点玄乎，看什么山脉走势，看石头看水质，跟看风水一样。
跟现代勘探，是两种系统。
传统的东西，突出的就是一个晦涩难懂，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学会的东西。
朱开山也不过依葫芦画瓢，了解一点老金沟的金脉分布。
换成其他地方，朱开山一样玩不明白。
要不然老朱家不至于要指望种地赚钱。
现代勘探离开了各种工具的帮助，也不如这种传统的勘探好使。
所以要怎么淘金子，朱传文还是要听朱开山。
“行，咱们等开春淘金，把这老金沟的金子一起带走。”
朱开山坚持搞点金子，朱传文也不好反对。
不管什么时候，第一桶金都是最难赚。
朱传文就算有很多赚钱的方法，但是这这个年代。
除了直接劫掠吃大户之外，也没办法很快就赚到第一桶金。
老朱家等的及家里慢慢赚钱，但是贺老四的家眷，不一定等的及。
没几日，朱传文就又以出门下套子的借口，拉了朱开山出来:
“爹，我打听清楚了，害了贺大叔的就是金大拿和金把头一伙，金坑也是被他们占了。”
“是真的吗，你都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我想跟酒馆的老板娘打听点消息，都还没有跟老板娘混熟，你就什么都打听出来了？”
这么快的速度，明显是惊讶到了朱开山。
朱开山还是依着自己的江湖经验，想从酒馆打听消息。
“爹，那老板娘今年才到老金沟开酒馆，她都不是金沟的老人，你跟他打听能打听出来什么！”
酒馆消息虽然很多，但是新开的酒馆，肯定要差不少意思。
“那你是从哪里得的消息?”
“我去赌坊打听出来的，也不完全我自己打听出来的。是有人在故意传播着这些消息，他们故意被我听到的。我感觉他们是在故意钓我们上钩。”
朱开山没事就往酒馆跑，朱传文要说出一个消息渠道，只有赌坊和妓院两个选择。
这两个地方，汇聚的消息比起酒馆来说，也只多不少。
斟酌了一下之后，朱传文觉得朱开山可能更接受朱传文去赌坊一点。
毕竟东北这块地方，老头老太太没事都玩牌。
朱开山对这方面的接受程度，可能会更高一点。
“你去赌钱了?”
“去了。”
“你怎么什么都敢沾染，占了赌会家破人亡的。”
朱开山急了，直接就给了朱传文一杵。
老朱家虽然穷，但是家风还是很清正的，子弟不能沾染黄赌毒，是有明确规定的。
“爹，我又不是为了玩钱。我去是为了打探消息。就我身上那几个铜板，最多算是小赌怡情，跟家破人亡能沾上边吗?”
朱传文随口解释道。
还是有点冤的，朱传文对黄赌毒比住开山了解的更清楚。
其他不说，肯定能跟赌毒不共戴天。
作为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这点原则还是有的。
“以后不要再去了。”
听了解释之后，朱开山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不要说朱传文身上没钱，就是朱开山也带啥钱。
到老金沟是回来报仇，不是开玩笑，不会给身上留下大破绽。
“不去了，消息都打听出来了，我还去干嘛。”
朱传文也就为了有一个说的过去的解释，才去赌坊混了几次。
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本就不被朱传文喜欢。
老金沟这个赌坊，开的太不专业。
可能也是金工都是一些穷酸，老板不想好好经营。
硬件本应该最好的赌坊，在三大娱乐场所里面，硬件办的最差。
“消息是真的话，那就真的是金大拿和金把头了。”
“爹，要不要现在就结果他俩，虽然他们有几个人手，但也不可能是咱们爷俩的对手?”
朱传文提议道，念着朱开山没有自己的一身外挂，朱传文还是觉得自己动手最可靠。
不说朱传文有枪，就是手无寸铁，趁黑潜入两个人房间，把两个人嘎了也不难。
这俩地位高睡单间，不像金工都是大通铺，正好方便了行动。
“你要干啥，这天下还是满清的。咱俩在大柜上也是记了籍贯，记了名的。把事做的这么粗糙，你还想带着一家亡命天涯啊?”
朱开山被满清背刺过，也就比一般人更知道满清有多少能量，这明显是顾忌满清政府。
跑路并不容易，跑路到了元宝镇之后，并不想再想跑第二次。
相比于几年前，朱开山要成熟太多。
“爹，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他们两个，也不困难，我能做到。”
朱传文肯定说道，有一些跃跃欲试，还没有过这种机会。
“那也要等等，咱们还要抓到跟他们勾结的人。”
“爹，还要查勾结的人啊?”
朱传文意外的问道。
朱传文的记忆里，朱开山为贺老四报仇，嘎了金把头金大拿就算结束的，没想到还要追究幕后。
“他们都是害死你贺大叔的人，不把捅刀子的人找出来，只拿刀子出气算什么报仇?”
朱开山这话，确实也有道理。
买凶的人，买的人和动手的，一样的有罪。
“也对。”
朱传文点了点头算是支持了朱开山。
可能是进展的太过顺利，朱开山就想把这仇报的彻底一点。
这点朱传文也可以理解。
“爹，那些清兵都是满清皇帝的人，都是为了那慈禧搂钱，首恶还是慈禧。”朱传文继续说道。
要追究幕后，不是不可以多追究一些。
所有人都知道慈禧独霸大权，光绪只是傀儡，满清做的恶都可以算在慈禧身上。
还有慈禧背刺了义和团，迫害的朱开山，让朱开山有家不能回。
朱传文的爷爷，可以说也是被慈禧指派的官员害死。
算起来老朱家老几笔账，都跟慈禧有关系。
“想什么呢，京城不是那么好去的，慈禧不是那么好杀的。毛子都没有抓住慈禧，还能被你给抓住了？”
朱开山确实猜到了一点朱传文的真实想法。
“算了，反正那老妖婆没几年好活了。”
想了一下，朱传文放弃了去京城报仇的打算。
那老婆子也就再活两三年，朱传文跑到京城，说不定就要小一年。
想找到人，再策划一下，可能还没有报仇，老婆子人就没了。
决定了要把勾结的人，一起解决之后。
朱开山倒是不必再整天一直往酒馆去。
爷俩只是多关注一下金大拿就行。
金大拿在官府的靠山是谁，借着谁的关系当上的工头。
在外勾结的又是哪一伙土匪，跟土匪是什么个关系。
又过了半个月，就到了东北的开春。
土层解冻，河面融化，就连老金沟这种贫瘠之地，也透出一些绿意之后。
淘金工开始准备正式干活。
这种年代，不管是各行各业开工，都注重仪式。
淘金这种直接从自然汲取馈赠的行业自然更不能例外。
开工之前，首先就是要拜山拜水，感谢大自然。
到庙里，扎下大旗，扯上红布，摆上各式贡品。
工头带着自己的管事打手，地下的所有的金工。
隆重的搞了一个拜山神水神的仪式之后，才算新的一年正式启动。
“伙计们，今天我重金从漠河请来了老金疙瘩，他可是淘金拉沟的好行家，跟着他干你们就等着发财吧。”
带着大家搞了一波仪式之后，金大拿拉着一个干瘦的中老年汉子跟大家介绍起来。
这个老金旮瘩，属于跟贺老四一样的矿区勘探技术人才。
当然了，要说本事的话，可能有一点，但是肯定远不如贺老四。
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害了贺老四之后，还使出各种手段钓朱开山回来。
“嘿，这淘金可真有意思，拜山拜水的说道可真多。”
牛德金看的一脸兴奋，围在朱开山身边说道。
在朱传文把大金粒给收拾了之后，这伙人就聚拢到了朱家爷俩的身边。
大金粒现在也就是一个名义的头儿，实际的领头人是朱开山。
如果不是都惦记着大金粒还有一点淘金经验的话，这伙人差点就要把大金粒排斥出去。
“那可不是。”
小金粒接话回道。
这小子是一个人精，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想自己被排斥在群体之外，疏远了自己哥哥大金粒，有机会就往朱开山身边凑。
“这老金旮瘩是什么人，就连大柜都得这么尊敬。”
“这老金旮瘩可不简单，方圆几千里有名，拉勾要全靠他。”
“什么是拉沟啊?”
“就是选窝子啊，选不对窝子不是白忙活了。”
“别那么多话了，快点跟上去吧，跟上去就知道了。”
朱传文打断了这些人有的没的闲聊。
大金粒成为了摆设，这些事就落到了朱传文身上。
这些人确实一个头儿，时常就需要督促，要不然不知道会跑偏到哪里去。
金大拿带着老金旮瘩，领着这些一脸期待的金工，就往山里走去，选窝点，挖金坑。
“这不错，这道山岭好……”
“这儿不错，馒头山。有山就有沟，看沟要看走向，南北走向没金，东西走向有。”
“不错，这块石头母的，好，从这个挖。”
在老金旮瘩一波神神叨叨的指点之后。
朱传文这一伙儿，就有了活干。
老金旮瘩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上山的时候当登山棍。
这个时候当指挥棒，老金旮瘩点哪里，就要金夫挖哪里。
哪里需要点哪里，朱传文一伙人，两个人分了一波，就开山挖坑。
“老金旮瘩，你说这里就是这里啊，要挖不出来，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闭嘴。”
“这石头还分公母啊?”
“不许问。”问到不好解释的问题，老金旮瘩就是一瞪眼。
金大拿很相信很支持老金旮瘩，金夫只能听话照做。
在朱传文看来这老金旮瘩，指指点点的挺随意的，一个勘探人才，搞的自己像一个神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