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但是你带着俩孩子在这断壁残垣里学习，也太艰苦了一点了吧?”
顾兆成指着陈家房子屋顶的“天窗”说道。
这也算一直很潮的建筑风格，自从开了“天窗”之后，屋里的采光就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如果是顾兆成的话，也是愿意不打扰其他人，出来自己找个地方学习的。
兴杰又有现成的条件，有自己家的房子，虽然破了一点，不能遮风避雨，但也是一个私人空间。
“大哥，这边还好的……”兴杰尴尬的红着脸说道，解释的有点苍白。
四处漏风，屋里有冰有积雪的情况，说不上一个好字。
“你别这么不好意思的，我不会跟爸妈说的，我就是过来看看，看看能不能给你帮点忙啥的。”
顾兆成安慰着兴杰说道。
兴杰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不能让顾长山和那存花知道，要不然两个人又觉得兴杰外道，没把顾家当家，心里不开心。
顾兆成既然给兴杰添了一个顾兆喜这样的麻烦。
为了不耽误兴杰的成绩，也要给兴杰创造一个好一点的学习条件。
算是弥补一下，兴杰多带一个影响的效率。
兴杰带凤勤是自己乐意，凤勤也不是顾家人，不用顾兆成负责，但是带着顾兆喜，顾兆成还是应该帮着做点什么的。
“我这没啥需要帮忙的。”
这是兴杰最近一段时间习惯性的回答，从爹没了，妈跑了之后，就开始不爱给自己也给别人添麻烦。
“怎么就没啥要帮忙的了，你这屋就算不重新装修，这掀起的屋顶，破掉的门窗，四面漏风的情况，总要收拾一下的吧。”
顾兆成找过来就是想着兴杰，想要带着两个孩子在这边学习。
就帮着把陈家的房子，给简单收拾一下的。
陈家现在就剩兴杰一个，马上就要出去上大学，又缺钱的情况下，当然不值得把家里重新翻装修一遍。
但就是不花钱的情况下，陈家房子的情况，同样是可以改善。
其实这种砖木结构的房子，修补起来挺简单的。
本来林场谁家的房子坏了漏了，基本上就都是自己修理，最多就是关系好的人情帮忙。
只是兴杰这会儿的生存能力不行，没点生活技能，才拿这旧房子完全没有办法就是了。
“这是不是太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很快就能处理的事。你在这等着吧，我回家拿些工具过来。”
看了看陈家现有的资源，只有一些平常用来修补的零散瓦片，顾兆成就准备回顾家带一些东西过来。
屋顶要好好的修理一下，缺少的檩条补上，瓦片也给扣上。
材料有些不够，直接在陈家灶房这一间拆就是了。
这灶房反正也已经了，再使用的机会。
灶房这一间的屋顶空了一块之后，里屋的屋顶算是补了上去。
剩下的就是屋子四周，不管是房门，还是通往里屋的门，都距离起火点灶台太近，烧的都挺严重，都是已经不能用了的情况。
这些地方，可以让兴杰，用自己家的破被子褥子，简单的改一下，吊一个帘子就是。
窗户也碎了挺多，没有玻璃，也懒得去买的情况下，可以使用透明塑料薄膜。
把漏风的窗户给订上，凑合一段时间也足够。
二十年前的农村，很多都是使用的这种方法。
如果一层不够厚的话，还可以使用双层，保暖挡风方面都没问题。
至于陈家电线被烧坏，断了电，没有电用的情况。
顾兆成也就没管，三个人白天的时间，用来学习也就足够。
除了晚上用几十瓦的小灯泡读书，还是太伤眼睛了一点。
也是把陈家屋子收拾的太好，就有点赶兴杰出顾家的意思。
兴杰也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为了不让兴杰多想，顾兆成也就直接不去做容易让误会的事。
零零碎碎的用两天时间，把陈家屋子给收拾出来之后。
陈家这边暂时的也足够，支持兴杰带着凤勤兆喜学习。
有什么破损的话，随时再修补就是了。
兴杰可能只在林场待半年，最长时间一年半的情况，也修补不了几次。
因为烧不了炕的原因，在这个房里晚上睡觉会太冷。
但是白天点上火盆，随时添柴方便学习不会冻手没问题。
温度不够的话，可以考虑多点上几个火盆。
陈兴杰他爸陈尚友，也是挺勤快的一个男人。
也是下雪入冬之后才出意外。
陈家缺什么，也不会缺烧火的木柴。
只要家里的人不懒，东北这边每家储存的柴火，都至少够家里烧一两年。
所以说陈家的柴火储备，还是挺充沛的。
就是兴杰还要在林场待两年，有这些柴火也足够兴杰随便烧。
之后的时间，距离过年时间就很近，每家每户包括林场，都是在预备过年。
林场很穷，可能就是完全没结余，账上完全没有资金，给职工过年发福利意思一下。
秦焱也就一直叫着顾兆成这些临时工，在场部加工木材。
售卖一些出去之后，也好给职工们多少意思一下。
逢年过节发福利，也是林场这种单位许多年的传统。
如果突然取消，职工不会轻易放的了秦焱。
这种事情，顾长山怎么也不可能替秦焱背锅。
再每一个人发几十块钱的东西，就可以打发掉的情况下。
秦焱还是分的清轻重的。代价不大，好处不多的情况下，秦焱也不去得罪所以职工。
而且秦焱这种政治成熟，手段灵活的人，到了临近春节的时期，难免也要走动关系。
这方面其实也是一个花钱的大头。
以前可以狩猎的时候，林场不缺送人的东西。
但是到了这个年代，总不能就拿着蘑菇，木耳，核桃的送人。
虽然东西都不错，可以都算是山珍。
但是在林业这个系统里面，这些东西真的就太过于平常。
不够珍惜的东西，走动起来也就没有诚意。
哪一个林场也不缺这些东西，谁都不能用这些糊弄人。
等着木材卖过去一部分，林场有了点钱，给职工发了一点猪肉，大米，花生油。
林场这边也就放了春节假，进入了过年的状态。
顾兆成也算没有白忙活。过年的职工福利，也领到了一份。
虽然这份福利也有可能不是单纯顾兆成的努力。
有一些顾长山面子在，生产方面秦焱怎么都要指着顾长山出力，给顾长山面子，也给顾兆成发一份。
但不管怎么样，顾兆成也上了一个多月的班，都算是应得。
拿着也不亏心，场里给发，顾兆成也就把东西给拿回了家。
老顾家还是挺穷的，穷的过年放的鞭炮，顾长山都舍不得买挂长一点的。
还是挺需要这几十块钱东西的。
之前的几年，老顾家虽然穷，但是也没有这样困难过。
除了这几个月，在凤勤和兴杰身上花了一些钱之外。
人住到了顾家，顾家也都没有简单的只是给口饭吃。
衣食住行方面，都是尽量的去照顾周全。
另外就是，如今的物价越来越高，一年一个样也差不多。
平常的菜价，米价，肉价，波动个百分之十，对顾家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再一个今年林场的采伐量真的不多，顾长山的工资，还不如往年。
就是补上顾兆成的工资，也谈不上宽裕。
收入减少，物价增长，人口增多，也就让老顾家的经济到了一个最穷困的时候。
家里不至于没饭吃，但是收入入不敷出，要吃家里的老底，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日子已经过不下去。
“兆喜，咱今天就不去别人家里拜年了，大哥带你去小卖店买点鞭炮，咱们去放鞭炮去吧。”
林场这边过年，对顾家来说，这一年过的还是有一些单调。
一共就住了这么些年，大型的什么活动肯定是没有的。
就是各家吃点好点，休息一下，然后互相串门。
有亲戚的走动一下，没亲戚的就是在林场，喝酒打牌吹牛皮。
这样的春节，其实偏向于传统一点，已经算是挺有年味。
只不过今年，老顾家在林场不受待见。
以前的宾客盈门没了不说，就是出去了也不受人喜欢。
大年初一，顾兆成带着小老弟出门，遇上几张应付的冷脸之后，也就不准备给这些人拜什么年。
直接就准备取消这项活动。
看这些人的冷脸，顾着这个面子情，也没有什么大用。
这些人都已经被停薪留职，在林场也没了什么话语权。
就是当工具人，支持顾长山上位，这些下岗的人都差点份量。
既然这些对顾家态度不好，顾兆成也就懒得去搭理。
“行啊，大哥咱们去放鞭炮啊！”顾兆喜得了便宜，喜出望外的说道。
放炮这种事，没几个人男孩抵抗得住。
更不要说顾兆喜这种调皮好动的孩子，更是禁不住诱惑。
有雪的情况下，放炮仗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去河边，还可以把冰面凿开，又有水的情况，那乐趣会更多一点。
炸雪包，炸鱼塘，都是很好玩的事情。
就是林场完成不存在牛马一类的大牲口。
要不然炸牛粪，也是很多孩子没有错过的童年。
在林场这边，初一算是勉强还有一些拜年的活动。
过了初一，可以说大部分都没有了应酬活动。
林场这边，没有本地人，都是从外面招工进的林场。
在近处都无亲无故，没有了走亲访友这个环节，就彻底的清闲下来。
玩肯定是玩一个痛快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能有一个彻底的放松。
大人喝酒打牌，小孩打仗滑雪。
这种春节虽然简单，但也算是很快乐。
有吃有喝有的玩，大部分人都会很满足。
能安心在山区待着的人，大部分也都没什么野心。
其实属于一波很能安贫乐道的人。
这些人只要能生存，对其他方面要求就不高。
少数不满足的人，在下岗名单出来之后，都去了外面打工。
离的近的人比如说去了边河那些，过年的时候都回了林场。等着过完了元宵节，就会重新出去。
出门打工直接走远了的人，也有一些根本没有回来过年。
出去了也就两个月，还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工作也是刚稳定，刚起步。
还经不起走远了之后，就是坐便宜的火车，动不动就是几百块火车票的花费。
过了春节之后，顾兆成就又回到了山里当护林员。
三道沟林场小规模的木材售卖，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东北暖和起来的晚，只是有一些常青树才是绿色。
整片林子基本还是一个光秃秃的状态。
积雪没化之前，顾兆成暂时性的都不算忙。
所以进山之后，就是训练养着的两只狗子。
顾兆成买的时候，狗子差不多也就是刚刚满月。
刚买过来的时候，还喂了一段时间奶粉。
现在又过去两个月，三个月的土狗，其实就算是半大的狗子。
基本到了一个训练的最佳时间，土狗的平均智商，可能不如一些品种狗。
但比土狗聪明的狗子品种，也就那么几个。
真说起来，土狗还是要比大多数狗子聪明的。
性格方面更不用说，踏实忠诚安分，更是胜过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狗子。
嗅觉方面，因为这边狗子有猎狗基因的原因，更是数得着的优秀。
趁着这个时候，顾兆成除了训练狗子服从性之外，就是开始训练狗子找药材。
也是在林子里面没什么事，顾兆成就有时间，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回家看看。
然后等着又一次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孩子。
“大哥，这是刘自强，以后就在咱们家住了。”
顾兆喜搂着身边的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帮顾兆成介绍道。
“大哥。”旁边的孩子露出一个笑脸，嘴甜的跟着顾兆喜喊道。
“我又不是不认识，哪里还需要你帮着我介绍了。945的孩子，你以前老欺负人家，以后可不能欺负人家了。”
顾兆成先是回顾兆喜道。跟顾兆喜开开玩笑，免得另一个孩子太紧张。
虽然是开玩笑，说顾兆成欺负人稍微有点过分，但是之前，顾兆喜一直跟这个孩子对立也是真的。
一个林场两个工队，天生就出于竞争状态，孩子难免也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