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相公和甄金莲这段传奇之恋,我当然知道,但是我顾廷烨是什么身份,怎配跟范大相公相比。”
顾廷烨语气轻佻的说道,拒绝的很坚定,娶曼娘这个选择,就没有在顾廷烨脑子里存在过。
“那你就想办法扭转一下的名声吧,没有好一个好名声,你拿什么娶名门贵女。”
盛长柏敷衍的回道,说出来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桉。
在盛长柏看来顾廷烨也不缺一个妻子。
在外面有外室,在青楼楚馆还有大把的相好,真的谈不上缺女人。
家门显贵,圣卷不差,也没那么需要政治联姻。
顾廷烨做的事,看上去让人感觉很割裂。
一边说的是,不追求门第,只追求爱情,只要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接受。
另一边,还非要娶一个温顺的高门贵女,作为自己的正妻。
高门贵女的正妻,还要接受自己的外室,还有一双庶出儿女。
“我在汴京城生活了十几年,这名声也传了十几年,哪是那样容易就能改变的。”顾廷烨摇头说道。
上百万人都知道顾廷烨浪荡子的名声,想要改变是有点难度。
“那就从现在开始,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你回了东京,如果到科举之前,都没人在青楼见过你,就该有人说你是浪子回头了。就算没人说,我帮你说去。”
着名的“胖虎效应”就是说,无论一个人之前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就会被认为“其实他本质不坏”。
无论一个人之前做了多少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世界对得起朋友对得起恋人的事,只要做了一件比较龌龊的事,就会被人认为“一直以来的善良都是装出来的”。
坏人想要学好,社会总是宽容一些,总是要容易一点。
盛长柏的目的还是劝顾廷烨安分的待在家里。
“则诚,你就不要劝我了。你要真想帮我的话,就多问问你未婚妻海氏,他有什么闺阁好友的,帮着推荐一下我就行。”
“那我帮不了你,以海氏的家风,别说帮着推荐你了,能不帮着其他女卷小心提防着你就不错了。”盛长柏坚定的拒绝掉。
盛长柏和海氏,也就是见过几面,写信笔聊的关系。
信里面聊点什么不好,聊什么向姑娘推荐顾廷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多推荐一下顾廷烨,盛长柏自己都该不干净了。
“那就不聊这些了,吃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在酒都不能痛快吃,这几年都馋死我了。”
喝酒没问题,大周朝上档次的酒,度数都不高,也就是相当于现代啤酒的度数。
盛长柏本就喝不醉不说,肚子喝不下了,还可以使用小世界作弊,喝酒从没有怕过谁。
顾廷烨来找,盛长柏就拉着顾廷烨去酒肆拼酒。
感觉找盛长柏玩不大有意思之后,顾廷烨就减少了到盛家的次数。
就这么,时间一天天过去,也就到了秋闱。
盛长柏认识的不少人,都是从这一科开始下场,盛长枫,齐衡,顾廷烨。
还有盛长柏进京接触的一些同龄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第一次发解。
对于寒门来说,参加发解试,是一道难关。
但是对于勋贵官宦子弟来说,就是一个过程。
只是一个无关功名的发解试,皇帝已经把官宦子弟都单独列了出来,单独参加“别头试”,不占用平民考生的名额。
寒门考生,也是要照常的聚在一块喊一喊,叫一叫,呼吁一下不公。
当然了,这并没有什么用,能分开考试,已经是对寒门考生最大公平。
等这些考生,真能考中进士做官之后,也就适应了这个规则。
地方上的州试,朝廷不好监督,真的不划分开来了,让地方官员有操作空间,寒门考生更没什么机会了。
长枫虽然是一个庶子,但是在盛家,和盛长柏也是一个待遇。
因为长枫要科举,盛家又一次进入了临考状态。
仆人保持安分,主家保持安静,倒是挺让人省心的。
对于“别头试”,盛紘还是没那么重视。
官宦之家,普遍不看重这个,考试难度不够,考过了也不算多大成就。
这个级别的考试,也就是参加普通州试,成绩在前几名,甚至只有一州解元,才能得到一定的关注。
到了考试这天,也就是林檎霜和墨兰,去考院送了长枫。
表面上一家人,但盛家实际上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是把亲疏远近分的很清楚。
一个妈生的,才算是一家子。
“长枫,你这次发解的名次不是很好,到春闱前,你就不要出门,在家里好好的温书吧!”
盛紘对于盛长枫,只是过了别头试,中等名次的成绩,显然没那么满意。
采取的措施,就是把盛长枫关在了家里读书。
过了十五周岁,盛长枫有了在账房上,自由支取钱财的权利以后。
也是过了好一段时间潇洒日子。
每天除了在学塾之外,也不怎么看,整天就是出去参加什么文会,诗会。
写一点酸诗烂赋的,因为出身官宦,大笔撒钱的原因,也能得到了一些人的吹捧。
在一帮子人的吹捧之中,盛长枫也就迷失了自己,变的飘了。
整天就更追求的写诗作赋,把经义,策,论,文章都抛一边去了。
科举的经义文章,真的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盛长枫的科举课业表现,真的就还不如去年的时候。
也不是盛长柏成绩太好把盛紘胃口养叼了,只是单纯因为别头试的中等名次,说明盛长枫课业水平真是不怎么高的。
过了“别头试”的官宦子弟,排名中后的大半考生,质量是要远低于参加州试的寒门考生。
就是一群混子,可以说根本没有过省试参加殿试的可能。
盛长枫的成绩,也就只能算这批混子里面好一点的。
汴京别头试的前一二百名,才是真正的精英,大半都能考中进士。
这一科不中,后面几科大半总是能考中的。
水平又要比普通州试的寒门考生,要高上很多。
如果皇帝不是鼓励寒门,喜欢在寒门里面点状元,汴京别头试的解元,每一科都是状元的热门种子。
“父亲,新科举子马上就要进京了,正是我应该多出去参加文会,诗会,扬一扬文名的时候,不出门怎么行。”盛长枫明显的还想挣扎一下。
因为长枫,各方面无论是出身,外貌,还是性格,都和盛紘最相似的原因。
盛紘对长枫有着不小的偏爱,平常长枫跟盛紘讲点什么条件,还是挺管用的。
“扬文名,你扬什么文名,你去参加那什么诗会,能让你考中进士吗。我告诉你盛长枫,你哪都不能去,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给我温书,你敢私下出去的话,我就断了你在账房上支取钱财的权利。”
盛紘带着几分火的说道,科举之事,在盛紘这里就是没商量的事。
“柏儿,你有时间了也多教导一下枫儿的功课,枫儿能中进士的话,到了官场上也是你的一大助力。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只有你们兄弟齐心,才能兴盛咱们盛家。”
单论科举知识的话,其实盛长柏已经超过了盛紘。
科举过后,盛紘也就不再精于经义,往琴棋书画,各类爱好发向发展了。
盛紘最擅长的就是写的一手好字,就是见多了好字的老皇帝。
看到了盛紘的字,也会夸奖一声。
外放的那十几年,盛紘也见不到皇帝,就是靠着一手好字,在皇帝心里留下了印象。
“是,父亲,孩儿会好好督促长枫备考的。”
盛长柏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也不是多想管教盛长枫,单纯的就是对于不让盛长枫出门这个决定,很赞同。
“你们两个去吧。”
教训完了之后,盛紘把盛长柏,盛长枫赶了出去,自己也要去找林檎霜寻求安慰了。
...
“二哥,刚才在里面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说话,父亲不让我出门,这几个月我都要待在家里了。”
出去之后,盛长枫就丧着一张脸,拉着了盛长柏。
“你让我替你说什么,让你出去去青楼楚馆的厮混吗?你去这些地方,厮混几个月,能考得过省试吗?”
不管是穷酸文人,还是官绅子弟,办文会的首选之地就是青楼。
只是有青楼的档次的高低差距罢了。
整个社会风气都是这样,盛紘都不反对盛长枫去这些地方。
只是因为盛长枫年纪小,不让盛长枫沉迷这些罢了。
其次就是一些高门大户,为了拉拢人才,为了给自家子弟扬名,为了自家子弟多结交人才,也会在自家院子,别院的举办一些文会。
但是同样的少不了,歌妓舞女的表演。
说白了这还是一个吃吃喝喝,看看歌舞的交际场合。
最重要的是,谁举办的,大家都白吃,白喝,白玩了,给个面子,吹捧主家几句。
时间长了,看明白了,盛长柏也就看透这些文会,诗会的本质,就是这么一个事。
举办方花那么多钱,举办一个活动,总是有自己目的的。
要不是有这么一个潜规则,盛长枫也不会因为花钱举办诗会,不管写什么诗,都有一帮子人吹捧。
也就是一些出城,踏青,赏花,赏雪的文会,素上那么一点,这又是盛长枫不喜欢参加的活动。
“二哥,父亲不了解我经义是什么水平,你还不了解吗?我这次发解名次不好,是因为我发挥失常。等到了省试,只要我正常发挥,中一个好点的名次,根本不难。我课业水平早已足够,就剩下汴京扬名,让考官听到我的文名,排名次的时候,把我尽量的往前排了。”
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吹捧听多了,确实容易膨胀。
盛长枫现在整个人,就有一股迷之自信。
不只是怪外人,也怪家里,塾师因为长枫的身份,平常都是夸赞盛长枫为主。
盛紘对盛长枫,进行的也是鼓励式的教育,让盛长枫认识不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三郎,你这次发解试,真的是发挥失常了吗。有没有可能你本身就是这个水平,课业不精,才只能取得这个名次?”
盛长枫还是有一定的水平的,就是去参加真正的州试,也有一定的可能正经的获得一个举人的名额。
以盛长枫的年龄来说,学业相比于同龄人来说,其实还是不错的。
但这个成绩不能让盛紘满意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个成绩。
和同龄人比没什么意义,科举是全大周的所有文人一起卷。
盛长枫取得这个成绩,也不是全力以赴的结果。
还是有不少本可以用来的学习时间,盛长枫都是在划水的。
能取得更好成绩的情况下,因为盛长枫贪玩,只取得这个结果,盛紘当然可以不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是发挥失常了。”长枫很自信的说道。
“……”盛长柏:“对...是...我信了。”
省试已经没太长时间,相当于现代学生高考冲刺时间,这个时候盛长柏也不适合,太狠的打击盛长枫的自信。
自信的学生,相对来说,还是更容易超常发挥一点。
打击盛老三,让盛老三认清自己的事情,可以等春闱之后再说。
不能多说,盛长柏就和盛长枫分开,各回各的院了。
“二公子,齐小公爷来了,老太太叫你过去。”
盛长柏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就遇到老太太院里的女使过来叫人。
“齐小公爷怎么来了?”
没有了庄学究,盛家就对国公府没有了吸引力,齐衡一年都上盛家来不了两回的。
“齐小公爷这次发解也中了举,这次是来咱们府上,是为了谢咱们家借读之情的。”女使回道。
“行,我换一身衣服,就去寿安堂。”
盛长柏应了一声,一会儿就准备过去。
按着大周朝的习惯论起来,盛长柏,盛长枫,齐衡,算是一个夫子教出来的同窗,其实是很亲近的关系。
尤其盛家这是家塾,小班教学,同窗的关系,就比书院,县学,州学,这种大班教育出来的同窗,要更亲近一些。
不论齐衡未来国公爷的身份,齐衡来了盛家,盛长柏接待一下,也是应该的。
同乡,同窗,同年,本就是一个读书人踏入官场之后,关系网的基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