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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定了,家里没有出事的话,我就中午前一定回来。”

兰花也是勉强自己,强装的坚强,身边要是有弟弟孙少安或者王满银在,兰花还是更愿意依靠男人。

孙少平现在在兰花心理,真算不上一个能依靠的男人,还是一个孩子。

王满银吃过饭以后,往队上饲养室赶去,放羊事情最多的时候,就是放羊上山和赶羊回圈的时候。

庄稼本来就长的稀松,再被羊群吃一些,哪里还有什么收成。

等到荒山,羊群安心吃草,放羊就能轻松不少。

然后留下满意和建国两个人看着羊群,王满银还要继续浇地去。

又来到东拉河边,情况还是和前几天一样,队上人手都在人工浇地,王满银今天就开始摸鱼了,讲道理,王满银再怎么乱来,蝴蝶效应也影响不了天气。

知道快要下雨,王满银当然不会费劲巴拉的还自己用瓢浇地。

“有财叔,你知道昨天满仓哥去开会说了什么吗,怎么昨天双水村还是过来要豁咱们的坝。”

王满银闲着没有事,开始找人打听昨天的事,想了解清楚前因后果。

“满银啊,做的不错,听说是你阻止了双水村,要不然咱们这一坝的水,就没了。我不知道支书去开会的情况,我忙着带着人浇地,哪里顾得上其他事情。”

王有财脸带笑意的说道,对王满银态度好了不少,都是昨天刷了声望的原因。

“也不是我一个人功劳,大家都有份。那啥,有财叔你好好浇地,我找其他人问问去。”

“庄稼都要旱死了,你不急着浇地,到处找人打听这事干什么。”

“我不打听清楚,怎么知道双水村的人还来不来,而且这天气闷热闷热的,我觉得快下雨了。”

“打听清楚了赶快回去浇地,就算下半锄子雨,浇浇地也不多余。”

“行,我知道了。”

王满银摆摆手,就继续找人去了。

为了能够方便走动,王满银接过了赶牛车拉水的工作,两个村支书都不在,王满银自然是毫无所获。

等到了快中午了,才看到王满仓骑着自行车,从石圪节方向的公路上骑了回来。

“满仓哥,你这是去石圪节公社了?”等了这么久,王满银当然不能放走了王满仓。

“双水村都派人晚上来豁坝了,我能不告他田福堂一状吗!”

田福堂虽然在石圪节公社领导层面很有面子,但是在村一级的干部群体里面,就很让人讨厌了。

公社不管有什么好事,都先要被双水村占一个名额,其他村支书当然就会集体排斥田福堂,双水村能争取到名额,和田福堂长袖乱舞有一定的关系,但是离不开有田福堂有一个做县二把手弟弟的原因,这不讲武德的做法,明显违背了公正,能让田福堂灰头土脸的机会王满仓当然不会放过。

“我不关心告状的问题,昨天我都把情况反应给公社领导了,双水村还是一意孤行,派人来豁咱们的坝。合着昨天你们去公社开会就白开了,一点用没有?”

王满银只关心事情是哪里出现了纰漏,给公社反应情况白做了,拖延时间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昨天开会是开会了,公社两位支书,东拉河流域四个村子支书都在,下山村和石圪节村都不同意给双水村放水,咱们罐子村水少更不可能同意。我们也没有直接强硬拒绝,都说了要和全村的人商量。”

“这不是没有什么毛病吗?话都没有说死。”

“但是田福堂不这么想,觉得咱们几个村子都不会给他们放水,决定自己动手豁坝。怕咱们几个村子有了防备,昨天公社开过会,田福堂回双水村就开小会,觉得宜早不宜迟,当天夜里就安排行动。”

王满仓满是怨气的说道,不是一件小事,关乎着罐子村几百口子人口粮的问题,没有粮食吃要饿死人的,不是开玩笑。

“田福堂这个人现在怎么这么果断了!”这都不像是王满银了解的田福堂了。

“逼急了呗,今天开会不只是我去告状,石圪节村赵志高书记也去了,金俊武带着人在咱们罐子村路边睡了一夜,你便宜二爸孙玉亭昨天带着人去石圪节豁坝,让石圪节直接给抓了,打的那个惨啊,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今天双水村十几个人被石圪节村的人,给绑到公社去了。双水村晚上派人豁坝的事,赵志高支书非要公社主持一个公道。”

不管怎么样听,王满银听着王满仓的语气都很兴奋,狠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兰花他二爸没缺胳膊少腿的吧?”

孙玉亭被揍了一顿,说实话王满银还是有点开心的,贺凤英的做的事,都来自于孙玉亭的纵容,不管是不敢管媳妇,还是不愿意管媳妇,孙玉亭这个弟弟在孙家做的都不怎么样。

不过怎么说都是亲戚,表面王满银还是要关心一下,要不然这个时代就该被说生性凉薄了。

“没事,没有打架,就是双水村的村民被抓住了,单纯的挨打,下手的都是有分寸的。还有,赵志高支书要谢谢你,让我转告你,有时间了一定要去他们村喝酒。”

“喝酒就不用了,让他们谢你就行了,我也是用你的名义去通知的。我老丈人孙玉厚和小舅子孙少平没有跟着去石圪节豁坝吧。”

“你老丈人没有去,你小舅子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认识,孙玉厚的儿子,我只认识大儿子孙少安。不过就算去了也没事,挨打的最严重的是领头人,你二爸孙玉亭。”

怪不得孙玉亭不愿意和王满银扯上关系,王满银也感受到了,一口一个你二爸,一口一个二爸挨打,听着都够尴尬,丢人的。

孙玉厚没有去跟着挨打就行,老胳膊老腿的真的禁不住。

孙少平就算真的去了,挨顿揍,年轻力壮的也没有什么关系。

“满仓哥,这事最后怎么个处理结果啊,咱们罐子村还要不要巡逻水坝啊,双水村服气了没有,上面两个村子给不给他们放水?”

“公社领导批评了田福堂!只要不下雨,咱们就一直安排了人巡逻,吵成一团了,赵志高支书想追究双水村的责任,哪里还顾得上谈放不放水。”

田福堂一个基层村支书,还是人民选举,公社还真没什么办法,最多就是一个通报批评,开大会做个检查,除了田福堂丢点面子,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当然了田福堂的看不见的威望损失,就严重了。

双水村的权利斗争是真实存在的,田福堂还没有老,年代一代已经成长了起来,孙少安,金俊武对村支书威望发起了挑战。

孙少安在田姓村民之中比田福堂威望高,金俊武在金姓村民之中比田福堂有威信,这次田福堂领导的争水事件的失败,只让田福堂觉得还好现在不进行换届选举,要不然自己村支书的位置岌岌可危。

对于一个在乎权利的中年男人,也许这个就算是最合适的惩罚了。

“还要巡逻啊,双水村难道还能杀一个回马枪,就那么多青壮年,一半喂了一晚上蚊子,一半被殴打了一顿,双水村就还能组织起来人手?”

王满银相信自己已经救了金俊斌一条命了,心愿已了,为了六个公分,晚上自己来河边睡觉就不划算了,重点就是巡逻,创造不了什么价值,多挣的公分,只不过是把罐子村公分搞的更不值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坝里面不是水,是罐子村几百口子人的命,马虎不得。你赶快干活去吧,多浇地比什么都强。”

说完王满仓就骑着自行车进村了,一路都是上坡也不嫌累着慌。

王满银就又赶了两趟牛拉水,终于看到了兰花从双水村走了回来。

“有财叔,我要回去赶羊回圈,先走了啊!”

说完也不等回应,迎上了兰花。

“兰花,怎么样,我问过满仓叔了,昨天咱爸没有跟着去石圪节。”

“咱爸没有去,少平因为石圪节有同学昨天也没有去,家里没有什么事,我回来晚,是爸妈的心情都不好,因为双水村没有水的事发愁,我多陪了他们一会儿。”

孙少平就是搞不清楚重点,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在乎这点面子,真是矫情,躲过了一顿揍。

都是一个公社,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管是哪个村子,谁还没有几个熟人,亲戚了。

别人都可以不顾面子,就孙少平不吃双水村的粮食,独自清高。

王满银小世界是有一鱼塘的水,还有一口井,可以小小的作弊一下,但是对一个村子来说就杯水车薪了,小世界回复没有那么快,就这点水放进东拉河里,都流不到双水村就流干了,之前浇了自己自留地和猪饲料地,一个星期了水还没有重新续满。

救救孙家自留地倒是可以,不过王满银没有时间就没有过去,自家菜地那么多菜,分给孙家点就够他们吃了。

夏秋丰收的时候,农村就没有缺过蔬菜,孙家缺的原因是孙少安把菜摘了,都给卖了,让孙少平去黄原潇洒去了。

这就没有办法了,农村明面上这点收入,哪能让孙少平跟学校里面的干部子弟,要求一样的生活条件。

“人都没出事就行,公社领导都知道了,总能商量出一个章程的,还有这天气,说不定今天就能下雨。”

王满银陪着兰花走了一段,然后分开,兰花回家,王满银真的要去赶羊回圈的,村里的事不能只是说说。

“满意,建国,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很轻松,让你们放羊,你们把自己也放羊了。”

“满银哥,怎么可能轻松,三个人的活,两个人做,想想都轻松不起来。满银哥,听说昨天晚上你巡逻去了,还抓到了双水村的人,你们六个人大战双水村十几个人,而且最后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满意,你得到消息也太晚了吧,你给我说说你听到的版本。”

“听说你们六个人,在水坝上面和双水村十几个人,拿着各种兵器,大战了几百回合,血战不退,最后成功的保住了咱们罐子村的水坝,还把双水村的十几个人都留在了罐子村。”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别说血战了,都没有打架,双水村的人也是他们自己赖着不走,也不是我们给留下的。”

“王钢蛋是这样和我说的!”

“王满意你是不是傻,你连一个七岁孩子说的都能相信,王钢蛋他爸昨天也在,肯定是王钢蛋他爸哄孩子玩的,孩子相信不相信我不知道,没想到让你相信了。”

这话都不能经过第三个的嘴,传来传去就变的面目全非,就成谣言了。

“真没有打架,那双水村能老老实实的没有豁咱们的坝?”

没想到王满意这么的单纯,一个七岁孩子说的话都能相信,这人还是踏踏实实的在罐子村种地放羊吧,不然这么单纯的人到社会上,不知道要多交多少学费。

“没发现了肯定不会老实,被咱们罐子村的人发现了,在咱们的地盘上,就十几个人不老老实实的,还能怎么样,别乱琢磨了,赶紧的把羊赶回去,该回家吃饭了。”

王满意不能说不聪明,经历太少了,也太朴实单纯了,王满银现在更看好不爱说话的建国,可能更内秀一点。

两个人要同样去社会上面闯荡,可能建国能更有出息一点。

来回跑了一趟,王满银回到家的时候,兰花已经把该热的热,该做的做,午饭已经弄好了。

一家人坐在炕上吃着饭,兰花一脸为难的说:“还有一件事,刚才没来得及和你说,咱爸说这次二爸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有可能需要咱们去探望一下?”

“你二爸受伤我知道啊,我听满仓哥说了,去石圪节豁坝,就是你二爸带的头,石圪节打的就是带头的人。你说你二爸这体格,风大了直接就能给吹走,怎么有自信带头做这种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