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柳明话音刚落,一道箭矢,自杂草中飞出,直接射穿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踉跄了几步。
还没有摔倒在地。
一根凌空抛射而来的步槊,便将黑衣人钉在地上。
站在城墙上的柳明,吸了口气,流露出一副“好怕怕”的模样。
“我都跟你说了,别跑,哪有自己往虎口里钻的?”
看着隐匿于荒草里的天机营卫士,将黑衣人插起来,直接带走。
柳明不由摸了摸胳膊,轻声感叹:“这帮家伙,简直就是怪物。”
“不愧是秦公子,亲手训练出来的。”
柳明不再理会那所谓的天榜杀手。
余光一瞥,落在赵瓒身上。
赵瓒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剧烈颤抖。
接触到柳明的眼神,只觉得双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柳明背着手,迈步走到赵瓒面前。
脸上始终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魅笑容。
也不理会赵瓒,而是一把掐住旁边仆人的喉咙。
手上用力,将仆人举到半空中,悬空于城墙之外。
手一松。
伴随着惨叫声,赵家仆人直接摔了下去,当场毙命。
看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赵瓒想死的心都有,此时已经吓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明背着手,绕着赵瓒转圈走动,啧啧称奇道:“赵家二公子,你也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呀。”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对我家公子下黑手?”
“这天底下,想杀秦公子的人,海了去了。”
“北狄王,梁帝,林家,南境豪族,哪个不是跺一跺脚,整个天下颤三颤的狠角色?”
“秦公子无论走到哪,身边都只要有三十个暗保。”
“最多的时候,百八十人,也不是没有过。”
“你是如何觉得,自己配与我家秦公子博弈?”
面对柳明的调侃,甚至是嘲讽。
赵瓒不敢有半点回应,就这么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这一刻,他才明白,赵家与真正的门阀豪族,相差有多大。
赵瓒深知,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就是对秦风下黑手。
“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过了好半天,赵瓒才终于鼓起勇气,发出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柳明却嘴角上扬,勾勒出残忍的笑意。
“那可不行。”
“家师莫离,曾说过,秦公子心善,虽戎马疆场,与北狄雄军血战。”
“但却不喜杀生。”
“所以,这种脏活黑活,必须有人替公子排忧解难。”
“把像你这样的废物,阻挡在公子看不见的地方,免得惹公子心烦。”
说到这,柳明伸手一探。
从后面抓住柳明的衣领子,犹如小鸡子一般,直接拎了起来。
缓缓朝着城墙边缘走去。
赵瓒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只觉得下身一暖,竟然当场尿了出来。
人生的尽头,赵瓒终于明白一个残酷的道理。
势力越大,说明手段越黑。
秦风能够成为,挑动整个大梁风云的大人物,绝不是因为他的仁善。
相反,在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在柳明的推动下,赵瓒的双脚,几乎悬空到城墙以外,只剩下脚后跟,死死贴在城墙上。
嚎啕大哭起来。
“饶我一条狗命,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与秦风为敌了。”
柳明眼神没有半点怜悯可言。
自从莫离组建锦衣暗武卫以来,他的使命,就是将一切可能威胁到秦风的人,扼杀在摇篮里。
来到京都不过数日。
光是死在柳明手里的黑尉,都有七八人之多。
秦风与梁帝表面的和谐之下,实则隐藏着猛烈的暗潮。
两大间谍组织,锦衣卫和黑尉的较量,更是到了白热化。
偏偏这个时候,冒出一个赵家,不知死活地卷进来。
要怪,只能怪赵瓒自己不开眼。
就在柳明即将把赵瓒推下城墙之际。
城墙下方的天机营卫士,突然喊了一嗓子。
“柳明!留他一命,兴许对公子有用。”
“刚得到消息,赵家又开始对分号下手了。”
闻言,柳明只好将赵瓒拽回来,手一松,赵瓒便整个人瘫在地上。
柳明背着手,一边往城墙下走,一边冲其余锦衣暗武卫下令。
“把上面那个软蛋,给公子送过去。”
“完事,把延寿县里里外外再搜一遍,凡是天榜杀手,一律格杀勿论。”
“另外,我估摸着,黑尉肯定也会跟着公子,一同来到延寿县。”
“若是遇到我们这些老同行,也不要留情。”
锦衣卫与黑尉,绝不会在明面上,发生任何冲突。
甚至不会有任何接触。
但私底下,却是天敌关系,只要遇到,便是你死我活。
反正死了再多的间谍,明面上的大人物,也会装作不知道。
柳明不由长叹了一声,感慨道:“公子与圣人之间的较量,从未停止过。”
“只不过是从明面上,转到地下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京都防卫,也不过如此。”
“居然渗透进来这么多天榜杀手。”
“哪像咱们北溪县?铁桶一般,莫说玉字杀手,即便是金字杀手……”
“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卫枭,不也是被按得结结实实?”
身旁的锦衣暗武卫,轻声调侃。
“老大,世人都说京都好,皆要往这繁华城池里钻。”
“要我说,城池太大,也未必是好事。”
柳明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偌大的一座城,鬼知道混迹了几方势力。”
“这眼看着,北狄使团也快到了,想必北狄夜枭,也渗透得差不多了。”
“先观望一下,若北狄夜枭对公子无害,那就让他们和黑尉斗去吧。”
“反之……杀绝!”
……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赵瓒被锦衣暗武卫,直接丢到秦风面前。
看着已经被吓破胆的赵瓒,秦风不由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你?”
“之前,我不是教训完了,就把你放了吗?”
“该不会是……想要报复我,被揪住了吧?”
赵瓒讷讷地看着秦风,已经明白,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年轻人,究竟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