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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非主流清穿 > 淡泊念佛表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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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的时候出行,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在同行的队伍里没有你讨厌的人却有几个你挺喜欢的人的时候更是如此。

胤礽少有机会这样到外面撒欢儿,心情的愉悦指数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与他有同感的还有他家三儿子,学生胖出门的次数比他爹还少很多。

康熙含笑看着这一大一小,在胤礽还是跟小胖子一样年纪的时候,他也带胤礽出来玩过,同样好奇的目光,还有……伪装大人,努力压抑住的欢快的心情——要维持良好仪态。康熙很欣慰,他们小的时候都能记住自己的要求。

“带你出来就是要叫你知道民生的,看看罢。”

一旦得到允许可以撩开帘子往外看,小胖子比他爹还欢快几分。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康熙:“可以看么?”小手还顺便捏住了帘子边儿。

康熙忍笑点头,他不能开口答应,他怕一开口会笑出声儿来。

胤礽作镇定状,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又用目光对康熙表示歉意。康熙挑挑眉,也觉得太子一直被困在京里,有些过意不去。今年再要出巡,他可以考虑带孙子一起去,让学生胖代表他爹承欢膝下,想必这样留在京中卖苦力的皇太子会很欣慰地认真工作的。

打量了一下儿子,越发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地棒。感觉到了康熙的目光,胤礽回以一笑。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有一种回到往昔的错觉,不用考虑什么大阿哥对他的威胁,不用考虑长达二十年的党争,不用去担心储君与皇帝之前的平衡,只是单纯的父子。

外面马蹄声声,胤禛和胤祥作为随行皇子,必须骑马,没得商量。学生胖从帘子里看到并辔而行的两个叔叔,热情地打招呼:“四叔好,十三叔好。”两人一抖缰绳,颔首示意,就看到小胖子笑得很开心。

好奇的眼睛看着车外往后跑的绿地,居然还看到了活牛!眼珠子已经粘在牛身上拨不出来了。胤礽俯过身子,一块儿往外看:“看什么呢?”弘旦住在乾清宫,虽然日日能见,却现在连功课都查不得,未免怀念以往父子教学相长的日子。

“牛!”忍不住叽叽喳喳,“那是黄牛还是水牛呢?”

胤礽仔细分辨的时候,康熙已经非常淡定地接过了话题,伸过头来一看:“黄牛。上回给你看的图没看过么?”

小胖子的热情减退了一点儿:“看过了,就是没见过活的。不知道有什么分别。说是水牛,又不在水里,黄牛又太大了……”

康熙笑骂:“水牛不是只在水里的,又不是鱼!谁说黄牛不能长得大的?这是年景好,唔,田里还在忙么?”

缩在角落里听差遣的小太监在心里唾弃,春耕都过了,有牛也不是在耕田。

康熙解释到一半,看到胤礽还在一旁,伸头往外看。不动声色地坐正了:“觉得闷了就出去骑会儿马,跟你弟弟们一道活动活动筋骨。我这里有弘旦就好。”

胤礽看看儿子,发现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带我一起玩。看看康熙,他老人家的手已经放到孙子的圆脑袋上了。抽抽嘴角,叮嘱儿子:“好好陪玛法说话,叫玛法给你讲讲见闻,你要乖了,过两天带你出去骑马……”

康熙削了他一眼:“你再不出去,咱们就要扎营了。”

胤礽缩缩脖子,跟他弟弟们联络感情去了。康熙满意地拉过孙子,开始上科普课程。同样的事件在河堤上、田地边不断地上演,胤礽数次与儿子说话未果,心里发酸,只得在他爹把他儿子霸占了之后跟弟弟们联络感情去。

兄弟间也有很好的话题可以说,比如大挑。

面对胤礽的关心,胤祥当然不会表示冷淡。一阵虚寒问暖之后,胤祥对太子的关心表示了感谢。胤禛比较热心,问胤礽:“太子可知道这一回大挑,汗阿玛可有给十三弟……”

尽在不言中。

胤礽有点小道消息的,很自然地透露给了他:“十三弟与十二弟、十四弟地乾东五所的宅子都快完工了。汗阿玛的意思,怕是要指婚的。”

因说到他的婚事,胤祥必须认真地提醒:“我孝期未满。”希望太子能够提醒一下皇帝。

胤礽道:“这是自然要注意的,想礼部不至于糊涂成这样,回去再与他们打声招呼就是了。这一回只是指婚,过了孝期再娶的。不然等你过了孝期,下一回大挑又没到,岂不是耽误了你?”

胤祥这才不反对了。胤礽又问胤禛:“汗阿玛这回一回去,怕就要叫皇孙们入宫读书了,你们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提前学了些儿。”

胤禛对这个很重视:“也请了西席教过一些。”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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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的出巡,实在是把胤礽与胤禛、胤祥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出行都没带女眷,长夜漫漫、路途遥遥,只好找些旁的事情打发时间。祖孙三代的关系,迅速得到了升温。

弘旦得到了他四叔亲自写的扇子,他十三弟友情提供的琥珀扇坠。太子也跟皇帝越说越投机,皇帝说了不少心里话给太子,目前看来,只是起到了激怒太子的效果。

胤礽受弟弟们的拜托,向康熙打探一下对胤祥婚事的安排。谁都知道,这皇子福晋的位子,是大挑前就有个腹稿的。虽然不至于已经决定了谁配给谁,大致的指导方针皇帝肯定已经有了。

胤禛向胤礽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胤祥虽没有开口也记得他额娘的孝期,耳朵却不由地竖了起来。胤礽爽快地答应了:“成,我去问问。不过,可能还没定,只是知道个大概。”他自己也想知道一下康熙的思路。

这天晚上,胤礽就摸到了康熙那里。陪着读了一会儿书,捧了一回茶:“天气渐热,也不知道皇太后祖母怎么样了。这样的天儿,她老人家最爱打瞌睡了。”

康熙道:“她有事儿做,如今怕正精神着呢。”

胤礽作思考状,然后恍然大悟:“今年大挑?”看康熙的表情没那么在意,顺势往话题上引,“白天还说起来的,现在倒忘了。”

“白天说起来过?”

胤礽非常自然地道:“我们白天无事,一边儿骑马一边儿闲聊,说到德妃母给十四弟准备婚事的事儿了。”

“她也是!”康熙丢下这么一句,不再说别的,开始喝茶。

胤礽笑道:“做母亲的当然会这样,十四弟也是幸运呢。”

康熙以为他在感叹自身,不意胤礽又说了一句:“虽有内务府与礼部,可是……十三弟的事儿,到底还要有个关心操办的人才好呢。还有十弟也是一样。”

康熙眯了一下眼睛,已有了腹案:“这个不必担心,宫里的支应的事情就交给贵妃。”

胤礽以手加额:“正是,再合适不过了呢,”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决定问出来,“您会给十弟和十三弟指什么样儿的人呢?”

他的表情落入康熙眼里,已经有了评估,大约是老十三找过太子了。两个儿子他都挺喜欢的,乐意放一点水,大方地告诉他:“没了额娘的孩子,还有朕这个阿玛呢,自然不会亏了他们,”然后又睨了胤礽一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罢。”

胤礽道:“儿子哪有什么要问的,不过白打听一下么——汗阿玛心里定了人了?”

康熙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叫没有要问的?”念及他是帮胤祥打听,很有兄弟情,大方地告诉他,“朕还没想好呢,他额娘去了,总要给个好媳妇。朕已决意把齐世的女儿给老九,就把马尔汉家的给老十三罢。”

胤礽趁机接着打探:“十三弟孝期未过,不知道十三弟妹年纪如何?”

“都是一拨大挑的,都是那么个年纪,长两岁又如何?幼两岁又如何?都等得。”

“汗阿玛说得是。”

说到了家事,胤礽努力克制着,不要谈及秀女太多,免得引起误会,只好往兄弟们身上说:“想当年,弟弟们都还小,一晃眼都要成家了呢。”

一句话引起了康熙的感慨,更加深入地探讨了皇子们的问题。胤礽像是才发现似的:“大哥也要再娶个嫂子了,今年内务府得忙得脚后跟儿打后脑勺了。”快说我大嫂是谁啊~

康熙没说太子他大嫂,反是夸起了太子他大哥:“老大有些鲁莽暴躁,却是个真诚可爱的人,你们兄弟要多亲近。”

太子傻眼了,死一个老婆,就被夸了好多次,胤禔,你这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啊?他现在是个友好的好弟弟,只好顺着康熙的话夸胤禔:“汗阿玛说得是,儿子谨记汗阿玛教诲。”

康熙感叹:“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确也憔悴不少,幸而哀而不伤,不然朕就要发愁了。你们多开解开解他。”

太tm刺激人了,这个家伙,对兄弟要么瞧不起、要么巴不得人家倒霉、要么把人家当跟班儿,他哪里有情有义了?他差使照办,坏事照干,上个月跟您一直去校场,骑得了马、拉得开弓,憔悴个[哔——]

假惺惺!谁信啊!口中还要说:“儿子常与大哥说话来的,上个月听他说,还在叫报恩寺的僧徒为大嫂念经。”

康熙信啊!

康熙点头道:“他这样很好,读些经书也好敛了他的脾气,看事淡泊些。我看很有用,他如今倒是稳重不少。”

胤礽下巴都要掉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处,才双手兜着下巴给重装了回去。死活睡不着,半夜的时候忽然悟了,“看事淡泊些”。

康熙的本意乃是看淡点生离死别,不要当个痴情种。到了胤礽这里,是觉得另有深意,即:不要强出头,韬光养晦!可不是么,老大这一装,显得淡泊名利,汗阿玛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就提升上去了。

胤礽想,他家小佛堂得快点儿修起来了。不过他不打算一回去就当个居士,却要循序渐进,不显突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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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了主意的皇太子,一回家就催着太子妃动手了:“把西北的那一处院子收拾出来罢。”

淑嘉没有想到,胤礽比她还着急布置佛堂。原是说好了,开了春再布置的,年后却是被种种事务给耽搁了。心里一转,淑嘉马上应了下来:“好。一应东西都是好寻的,却有一样难办。”

“怎么?”

淑嘉决定把她早就发现的事情告诉胤礽:“咱们家里的宫女、太监,如今越发多了,总要拣一拣,哪里可靠的,放到近身,哪些偷奸耍滑的放远些。那一处院子里原有两个看守的宫女儿,我还没想好把她们往哪里放。”

“前两年不是整顿过了?”

淑嘉苦笑:“这不又来了新的么?再说,就是原先旧的——”

“旧的怎么了?”

“旧的,也只是查查有没有犯法纪的,可没管他们有没有四下长舌头。”

胤礽的脸严肃了起来:“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明的没有,只是这些人,拨给咱们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几道手。除了一些老人儿是汗阿玛钦点的,余下的都是……只要没有劣迹,我们也不知道。可谁又知道他们知道多少,又在什么时候会说出去什么,或是做下来什么呢。”淑嘉敢肯定,胤礽有段时间的暴躁、奢侈、混乱绝对与这些人分不开。

“先调到旁的空院子里当差,佛堂先弄出来,”胤礽决定先管当前,“只要不坏了法纪,旁的事情都能转圜。对了,明儿弘旦回来给你请安。”

“什么时辰?”

“后半晌。”

“好,我叫小厨房做他爱吃的东西。”

“看过了他,后儿你就专心把小佛堂弄出来。再在那院子里给我收拾出一处静室来。”要做就要做全套。

“我省得。”

第二天,学生胖按时而来。

又瘦了!

淑嘉非常怀疑康熙克扣她家儿子的伙食!哪怕是天天吃康师傅泡面,都不带瘦成这样儿的!

“你怎么瘦了?”

弘旦摸摸脸:“没有啊,儿子还精神了不少。许是一路骑马,更结实了。”

“走路还像鸭子一样。”

弘旦的脸红了一红:“儿子走得挺规矩的。”

怀疑的目光:“你到底怎么了?”

骑马磨的……

询问的结果是,已经不太胖的小胖子抵死不从,死活不让他额娘把他裤子给扒掉看伤处。有时候,小小男子汉的尊严是会被无视的,尤其发话的是他母亲的时候,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一拥而上,小胖子只觉得两腿和屁屁凉飕飕。下定决心:他要长大,他要刻苦,他要认真练武,至少不能让一群中年妇女这样轻松地扒了裤子。

确定上了很好的伤药,又包扎得宜,淑嘉终于让他儿子找回男子汉的尊严了。然后,学生胖认真地提出:他晚上谢绝太子妃派员守夜。

胤礽还说:“你额娘心疼你不好么?”脸已经板了起来。

淑嘉手里的团扇遮住了脸,笑得双肩一抖一抖的,学生胖的脸变成了个红苹果。众人都是要笑不笑,胤礽马上改口:“罢了,随你。”晚上再问。

“谢阿玛成全。”

得知真相的胤礽静默三秒,他初学那会儿,用功太过,也有类似的情况。可是,因为汗阿玛亲自给上药,还是觉得很开心的很安慰的。对比儿子现在这样,他开始反省,自己当时是不是太不羞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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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反省无果,又要处理另一件事情。

太子妃告诉他,她又怀孕了,刚刚御医来确认过了,有两个多月了。

又要添丁进口了,胤礽很高兴,马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个月的平安脉,怎么没听太医院报上?”

淑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御医来请脉的时候,我叫弘曈的嬷嬷伸出手去给他把脉。”

胤礽默,听。

淑嘉顿了顿,咬牙道:“前阵儿,胸口闷,御医说是思虑成疾。走到哪儿,都一堆宽慰我的人,”泪珠往下滑,“我想儿子也没这么撑不住。旁人能行,我也能行,不想叫谁觉得我可怜。我得好好的,不能叫人觉得我不想把儿子给汗阿玛教养。”

胤礽沉默,伸手,轻轻把妻子拥到了怀里。

“今儿觉得不对,叫来御医,知道有了。”轻轻从胤礽怀里挣出,缓缓拭泪,“我没事儿,你也别当我有事儿,我知道轻重。这事儿是我办错了,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再叫人觉得我‘病’着,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了。”

伸手,继续搂:“我知道。”被抱走的那个也是他儿子,心情完全相同。想,还得欢欢喜喜地献出来,还不能叫人挑了理去,然后传出些会惹得龙颜不喜的话来。

“以后有事儿,甭憋在心里,到事情过了才说出来,嗯?还有我呢。”

“嗯。往后还能有什么大事儿呢?”抬头,破涕为笑,“你不要太操心,外头的事情够你烦的了。”

他怎么觉得,这样一个不想让他操心老婆,反而更让他想操心了呢?默默拍着老婆的背。

当听到康熙点评秀女,说到要给十三、十四先指侧室的时候,胤礽赞成地说:“他们确是不小了,先定一个伺候的人,十三弟明年出了孝,正合适。”

康熙原不打算给他指人的,反正太子已经有了两个侧室,宫女还有一堆。不过太子妃怀孕了,他还是意思意思地提了一下。

胤礽非常果断地说:“儿子那里,又要收拾出佛堂,又要选派人手,忙乱得很,很不用。”

一来想安抚妻子,再者,他深信家里肯定有旁人安插的探子,这些眼线还没起出来呢,再纳个新人,又要添使唤的人手,再混几个进来,他就不要过日子了。大阿哥已经转换策略由明转暗,从明着叫板到打种种柔性牌拉近与汗阿玛的感情,保不齐就要有什么事情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生,他需要严防死守。没有明显益处的人,坚决不让进门裹乱。汗阿玛估计是不会喜欢没事儿想女人的儿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幢楼里,只要有一户换灯泡,全层停电==!

暴躁,更新被抽到存稿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