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沈姗姗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行！”
封司夜尊重他的选择，也明白了他的态度。
外卖送到。
封司夜打开盒子，拆开一次性筷子，扭头问傅子默，“不需要我喂你吧？”
喂他？
傅子默一阵恶寒。
他一言不发地把饺子接过来，用筷子夹了一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是他熟悉的白菜猪肉馅儿，傅子默眼眶陡然有些灼热。
他突然有了倾诉欲。
“清泉镇那五年，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时候。”
“你一生还长着呢，现在才多大，不用说这种话。”
傅子默抬头瞥他一眼，“嗯，不大，也就比你大五分钟。”
“……”
封司夜咬牙。
这人。
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我动过抢姜姜的念头。”
“哦。”
傅子默奇怪地看他一眼，注意到他的眼神，封司夜轻哼一声，“抢你也抢不走。”
“……”
这家伙。
还是这么讨人厌。
傅子默抿了抿唇，“但凡姜姜对我有一丝男女之情，我就动手抢了。”
“可惜没有。”
“……”
傅子默放下筷子，冷冷看向封司夜，“你要是来气我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行，我闭嘴，你继续。”
继续个屁！
被他这么一折腾，他情绪都没了，还倾诉个鬼！
傅子默低头吃饺子。
他没发现。
被封司夜搅合了一下。
他这会儿的心情已经没有之前沉重了。
……
傅子默虽然不打算报复沈姗姗。
但也没打算继续跟他扮演母子情深，真相说开了之后，他再也没去看过沈姗姗，他不再回家，也不再去公司。
沈姗姗没有强求。
她知道傅子默恨她。
以前不知道她孩子还活着，现在有了封九辞，她当然要为封九辞打算，她让人接手了公司，打算等封九辞好了之后，把公司交给他打理。
可惜。
这都是她一厢情愿。
封九辞知道她的打算之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这种事你别找我，我不会，也不想去管理公司，我本身也不擅长做这些。”封九辞已经知道傅子默的身世，他看着沈姗姗，有些忍无可忍地说，“你不必事事替我打算，你把傅子默害得这么惨，公司给他，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小九，你知道傅氏集团多有钱吗？”
“关我屁事。”
封九辞没好气说，“我爷爷奶奶从小就教育我，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
“是你的……”
“拉倒吧。”
封九辞翻个白眼，“我知道傅氏集团是你一手创建的，但傅子默接手公司多少年了？要不是他，傅氏集团也不会有今天的规模。你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功劳全抹杀了……就算傅子默不是你亲生的，他也跟你朝夕相处了三十多年，你对他这么绝，就不怕我这个亲生儿子寒心吗！”
“小九……”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封九辞挥手打断她，“你们上一代人的事情把我们这代人害得够惨了，我们兄弟几个爱怎么相处怎么相处，你们谁都别插手干涉了，要不然别怪我跟你翻脸。”
“……”
沈姗姗谁都不怕，就怕封九辞生气。
听他这样说。
她虽然有些难过封九辞不站在她这边，可也只能妥协，“好好好，妈不干涉你们，妈都听你的。”
“……”
另一边。
傅子默的病房。
封昊和郑丹阳踌躇着站在病房外，不敢推门进去。
郑丹阳现在还不愿意相信傅子默是她儿子，她反复问封昊，“是不是搞错了，傅子默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孩子……”
“亲子鉴定报告都出来了，还能有假？”封昊冷冷扫她一眼，“儿子没死，你难道不该高兴吗？”
她高兴。
可是……
那是傅子默啊。
差点用车把她撞死，又差点掐死她的傅子默啊。
想起他那张冷厉的脸。
郑丹阳就忍不住打哆嗦。
哪怕现在知道傅子默是她亲生儿子，她对傅子默也只有深深的恐惧。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你可以不去。”
“……”
郑丹阳噎了一下，“他不会想看到我们吧？”
“那你就不去了？”封昊冷冷道，“你自己想想，你骂过他多少次野种，就算他不原谅你，难道你不该跟他道个歉？”
“……”
郑丹阳咬紧嘴唇。
想到她竟然骂自己的儿子是野种，她心里也堵得慌，她恶狠狠道，“都是沈姗姗，她真的该死！”
“她是该死，我们三个都该死！”
封昊揉了把脸，“子默已经不想跟她计较了，以前的事情彻底翻篇，以后谁都不要提了。”
“我……”
“你要不服气，我就报警自首，咱们三个全进监狱反省去！”
“……”
郑丹阳确实不服气。
她和封昊的行为曝光，顶多被道德谴责。
可沈姗姗。
她是切切实实的犯了法的。
但。
现在他们一家人关系错综复杂，郑丹阳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走吧。”
做足心理建设之后，两人敲响了傅子默的病房房门。
敲了几次。
病房里却没有丝毫动静。
封昊试探性地推开房门，却见病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病房里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人呢？”
“我哪知道。”
封昊赶紧去找负责傅子默病床的护士，“你们是傅子默的什么人？”
封昊和郑丹阳面面相觑了一番才别扭地说，“我们是他，父母。”
“哦，病人已经办了出院手续。”
护士把一封信交给两人，“这是病人留下的，说是留给他弟弟的，你们是他父母，那就把这封信转交给他弟弟吧。”
弟弟？
封昊也搞不清这个弟弟指的是封司夜还是封九辞。
他接过信。
跟护士道谢之后离开。
郑丹阳有些忐忑，“他一个病人能去哪儿？”
“我哪知道。”
“信你打开看看。”
“不行！”封昊说，“这是子默留给司夜的，要看也该给司夜看。”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司夜啊。”
“……”
姜黎还在住院。
封司夜在她那边照顾。
封昊和郑丹阳拿着信就找到了封司夜。
“弟弟？”
封司夜捏着信问两人，“他真这么说的？”
“护士是这样说的。”
封司夜扬眉。
他打开那封信。
信件最开头，就是他的名字。
也就是说。
这封信傅子默是留给他的。
他喊他弟弟。
那就是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了。
封司夜心情复杂，他来不及高兴，看完信之后，一张脸迅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