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嫣心中深爱花剌,自从嫁入草原的那天起,便把自己当成了花剌人。然而,天启是若嫣的祖国,在那里,有我的父母兄弟、亲友故里,如大树错综的根须,永远无法割舍……自花剌与天启开战以来,若嫣每日都在煎熬中渡过,既不愿意看到花剌人死,也不愿看到天启失败。对若嫣来说,花剌和天启如同心的两瓣,伤了任何一边,都是鲜血淋漓……”
辛汶虎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道:“单为皇妃一己感受,便要让我花剌举国降敌吗?”
齐若嫣抬起脸,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若嫣请求大汗罢兵,并非出于一己之私。花剌自开战以来,百姓离散、家国飘零,为王为相者,情何以堪?难道一家之怨,真的重于苍生黎民之福?”
罗臻措趋步向前,颔首而笑道:“皇妃说得不错,大丈夫审时度势,懂得取舍变通。今日之降,不过是以退为进,以屈求伸。用一方金印换得花剌数年安宁,呵呵,倒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纳夕眉尖一挑,淡淡地抬起眼来,目光扫过辛汶虎和罗臻措,最终停留在齐若嫣的脸上。
“若嫣,”他牵起唇,瞳眸深邃仿若两湾幽潭,“你真的要我向天启求和?”
“是,”齐若嫣迎上他的目光,挽住裙带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请大汗息战,不要再让花剌的女子,如同若嫣一般在战乱中失去孩子,永远做不了母亲……”
他怔怔地望着她,心,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划过,疼得蓦然缩拢。蹲下身去,他用手拢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
“你……你都听到了?”
“是。”她扯起嘴角,努力牵起一弯笑。笑容凄婉无奈,震下泪落如珠。
“若嫣……”他闭上眼,将她紧紧搂住,“没关系,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守着你,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她在他怀中战栗着,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荡和感动,一边哭,一边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纳夕、纳夕、纳夕……”
“我在。”纳夕眼眶微红,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我答应你,有我在,谁也不会死。你的父母亲人,我的将士子民,谁也不会死,再也不会……”
“哎呀,天哪,娘,娘你快来看,她醒了,她醒来了呢!”
“是吗,我看看……对哦,她的手在动,睫毛也在动!呵呵,你在这里照看她,我出去喊人来!”
“娘你等一等!你先告诉我该做些啥啊,哎,你别走,你别走啊……”
耳边唧唧喳喳,仿佛有无数只麻雀飞来飞去,吵得人无法入睡。洛雨季蹙起眉,有些烦恼地偏过头去,努力寻觅着方才梦境的甜蜜。
恍惚中,有一只的手抚上她的额角,沿着她的面颊慢慢滑下。轻柔、温暖,一如梦中云灏的爱抚。
“云灏……”她低喃,止不住地微笑着,一边缓缓睁开双眼,一边摸索着伸出手去,攥住了那只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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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别催,别急,雨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