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灏点点头,顺手拿过案上的一本奏章打开,眯起眼看了一番,方抬起头道:“朕听说,花剌的大汗已陷入弥留,将不久于人世?”
冯正清抬起头道:“正是,臣也收到了消息。”
齐云灏垂眸沉思了片刻,将目光移向冯正清右侧那个高大的身影:“吴大将军。”
“臣在。”吴雄关跨前一步,躬身而礼。
“罗臻措的马队何时可抵花剌的京城燕都?”
“据臣估计,大约还要四天。”
“唔,”齐云灏沉吟着缓缓地抬起眼来,深邃如海的眸中流过一丝光芒如电,“朕命你速整军三十万,赶赴花剌边境驻防,静观其变。若其国内一旦有内战发生,即刻挥师入境,功其不备!”
吴雄关闻言大喜:“遵旨!”
齐云灏朝他微微点头,眼光朝屋内一扫:“众位爱卿还有异议吗?”
大臣们纷纷俯首躬身道:“陛下英明,臣等并无异议。”
“很好。”齐云灏笑着点点头,伸了伸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你们退下吧。”
“是。”冯正清等屏息静气,悄然退出门外。
齐云灏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理石雕屏之后,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
“刘谦益。”他轻唤。
刘谦益凑前一步:“老奴在。”
“钟启可有密报送至?”
“有,”刘谦益从怀中掏出一封蜡缄的信双手呈上。
齐云灏接过信,打开蜡缄匆匆一瞥,点头道:“果然不出朕的意料,此事不是凤凰所为。如此说来,那幕后之人必在宫中。”
刘谦益愣怔片刻,方小心翼翼近前道:“这些天来,老奴奉了陛下旨意派人在宫中暗查,几位主子倒都不见有异。宜妃娘娘整日照顾小皇子,对宫中之事一向不管不问;容妃娘娘从来畏寒,这几天足不出户;如妃娘娘迷上了戏剧,常常约了冯小姐来习唱;至于瑾美人……自那日落水之后身子虚弱,至今还不曾下榻……”
“知道了,”齐云灏挥手打断他,“朕不信什么神鬼巫咒,此事虽然诡异,但不外乎是人为所致。故而还需让你的人继续细查,非但宫中要多加留意,还需传旨让禁军加强戒备,对进出宫门之人详加盘查。”
“是,老奴领旨。”
齐云灏低叹一声,转过头来望着他,眉间带上了一层忧色:“掬月宫中……眼下如何了?”
刘谦益迟疑了一下,低头答道:“据老奴所知,疯癫的宫女太监已达六人。”
齐云灏心头猛地一沉,目光益发黯淡沉郁:“梅主子可知道了?”
刘谦益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十分的为难:“老奴倒是吩咐了,让人尽力掩饰着,但是……”
齐云灏眉头紧锁,倏然回转身,大步踏出了冬暖阁的大门。
“备辇,起驾掬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