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醒醒。”有人在耳边温柔地唤她。
她不甚情愿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双柔情满溢的眸子。
“天大亮了,先换了寝衣吧。”他笑着往她怀里塞了一堆粉色的衣服:“刚才路过集市时你还在熟睡,我就下车自作主张替你挑了几套,都是平民小户人家的衣裳,不知道你穿了会是什么摸样?”
她困倦未醒,乖乖地接过了,正要解开寝衣的丝带,忽然发现对面那人的眼睛正炯炯地望着她,嘴角含着一弯贼忒兮兮的笑。
“你……”她红着脸将衣服挡在胸前,“你下车避一避。”
“为什么?”他讪笑着反问。
“我要换衣服。”
“哦……”他故作为难地思索了一下道:“正赶着路呢,你让我避到哪里去?”
“那,那你至少背过身去,不许盯着看!”她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凑近她,目光闪烁着:“你不知道你的身子我早已看遍了吗?何必躲着我?”
她羞恼不已,推开他转开头去,却被他轻轻扳回来,并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她被迫仰望着他,却发现他的脸上的笑意已然隐退。
“霁儿,”他黝黑的眸子里浮动着薄怒和执拗,“不管你是否承认,我都已经是你的夫君了。你是我的,这一点你永远逃不掉、也赖不掉。所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现在你能做的,只有放开怀抱接受你的夫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
她在他的注视下垂下眼帘,芳心砰然而跳——夫君?听到这个称谓,她心里浮起了莫名的感觉,有一丝丝惶恐、又有一丝丝的甜蜜……他是她的夫君?她从未想到过这一层,作为现代人,失身对她来说并不等于世界末日,然而在古代,女人一旦失身于哪个男子,便会一辈子认定他,死活要与他结为夫妻。那么,在他和所有人的眼中,她早已是他的妻?
“乖,不许躲着我,”他搂过她,赌气解开她襟前的丝带,“让为夫替你更衣。”
丝质的白色寝衣从肩头滑落,马上有一双大手将粉红的棉布短袄裹在她的身上,那是一件柔软而轻薄的衣服,胸前缠金的盘扣下绣着大朵的粉色山茶,绣工精致而鲜活。看着他略带笨拙地替她一粒、一粒系着扣子,额角竟然微微地沁出了点点轻汗,她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试图推开他的手,却反被他轻轻地一掌打开。
“别闹!”他皱着眉叱了一句,依旧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那几颗繁复的盘扣。终于,所有的扣子和系带都被他摆平,他笑着携起她的手,满意地上下打量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嗯,真的不错。”
她轻咬樱唇,浓密的长睫掩住了眸中一丝喜色。
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含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别得意,我指的是指我买的衣服!”
她嘟起嘴掉过头去,却被他一把搂了过来。
把唇凑近她的耳边,他喷吐的热气轻搔着她的耳廓:“好一个水灵灵的小家碧玉,我的霁儿穿什么都好看。”
她回视他,看到一双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好了,”他在她颊上一吻,“我饿了,咱们不如下车找点东西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