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是知道这事的,昨晚世子爷回房就跟她说了这事,她虽然有些诧异,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侯爷的意思,侯爷看中薇姐儿,愿意给她修院子谁也说不着什么。
那风华院她也是知道的,又小又破还偏僻,根本就无法住人,若依她的意思早就该修了。现在侯爷出银子给薇姐儿修院子,她自然乐见其成,反正这打得又不是她的脸。
让她诧异的是侯爷对薇姐儿的看重,对侯爷这位公爹她是最最敬重的,侯府也正是因为有他老人家这根定海神针才如此昌盛的。
许氏是尚书府的嫡长女,是侯爷亲自上门求娶的儿媳,大局观自然是极好的,她知道自己的相公虽然上进,但比公爹差远了,又没有带过兵,是撑不起忠武侯府的,儿子还不到弱冠,自然盼望着侯爷能长命百岁,好为儿子铺好路。
想起家中父亲对公爹的评价,许氏若有所思,能得侯爷看重,那薇姐儿定有不凡之处,嗯,回头要交代霜儿要多和薇姐儿相处相处。
所以一见到老太君派人来请她就明白什么事,吩咐了院子里下人几句就跟着去了松鹤院。
“老大家的,我怎么听说薇姐儿的院子正大兴土木,这是怎么回事?”
许氏看到坐在一旁的刘氏和偎在婆婆怀里的雪姐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着答道,“母亲,这事儿媳也是昨晚才听世子爷说,正想跟母亲您禀报呢。是这么回事,庞先生奉侯爷之命送薇姐儿回京,他见那风华院太过逼仄,实在住不下人,又见风华院外头空了好大一片地,就找世子爷商量,看能不能把薇丫头的院子给扩一扩,好歹把人安置下去。所花费的银两也不用府里出,侯爷从他的私房里出。”
“这么说是侯爷的意思?”老太君有几分诧异,侯爷何时见过薇姐儿了?虽然诧异,老太君却没有怀疑,因为侯爷与薇姐儿外祖的私交不错,对薇丫头看顾几分也是可能的。
沈雪窥了眼祖母的脸色,突然开口道:“祖母,祖父不是一直镇守西疆吗?什么时候见的姐姐?大家都说祖父可厉害了,是咱们大雍的战神,孙女都从来没见过他老人家呢。”
天真的脸庞,撒娇般的话语,许氏嘴角微翘,都说雪姐儿是个聪明的,果然啊!
老太君很高兴,和蔼地在沈雪的背上拍了拍,“你祖父呀,行军打仗确实是把好手,你爹跟你大伯都没他这份本事,所以圣上才放心把西疆交给他。”
忠武侯府也正是因为侯爷才圣眷正浓,要说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侯爷常年驻守在外不能回京团聚,府里的这些小辈几乎都没见过这位祖父的面。咦,对呀,那侯爷是怎么知道薇姐儿的?
老太君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侯爷何时见过薇姐儿的呀?”还派庞先生送她回京,可见是有几分疼爱的,想一想,老太君的心里就有几分不舒服,跟她那个死去的娘一样,小小年纪就是个会蛊惑人的。
许氏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乖巧的五侄女,提醒道:“母亲忘了两年前了吗?侯爷奉密旨入京是要经过沈家庄的。”
两年前侯爷秘密入京,把府里的几位少爷都叫到跟前考校了一番,面露失望,之后把三个儿子拎到书房臭骂了一顿。这两年许氏一直不放松督促自己的儿子上进,因为大儿子沈谦回来跟她学了一句,说祖父当时嘀咕了一句:儿孙这么多没一个像老子的,还不如个小丫头。
难道这小丫头说的是薇姐儿?不能吧?那是薇姐儿才多大?也就十二三岁,能知道个啥,还能比自小就优秀的谦哥儿出色?一定是她想多了!许氏按下心底的疑惑。
“十有**是那时见的。”沈老太君点点头,对着许氏吩咐:“既然是侯爷的意思,那你就好生盯着吧,别再出什么岔子了。”修就修吧,薇姐儿到底是嫡女,不像庶女,随便塞哪个院子都行,若是外头知道侯府嫡女的院子如此寒酸,那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沈老太君是不在意了,刘氏母女却依旧愤愤不平。
“雪姐儿,你要沉得住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把娘的话都忘了。”刘氏看着走来走去的女儿有些无奈,雪姐儿向来沉稳大方,各府的夫人都赞规矩好,怎么那死丫头一回来她就变得沉不住气了呢?若早知道那丫头对雪姐儿影响那么大,在路上她就,刘氏微垂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意。
“娘,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沈雪气呼呼地撅着嘴巴,“娘,您不知道,我房里的倚翠去看了,风华院往外扩了好多,建好之后比我的院子得大一半,她凭什么住的比我好?”
她才是三房最受宠的嫡女,沈薇不过是个没娘的病秧子罢了,全京城哪一个知道她?一提起侯府的嫡女,除了二姐姐就是她。
“咽不下去也得忍着!”刘氏忽然提高了声音,见女儿一幅委屈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不过是个院子,建得再好她还能再府里住一辈子?何况,即便是建好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命住。”刘氏嘴角冷凝,意味深长。
沈雪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娘,您有了主意?”
对上女儿惊喜的目光刘氏缓缓点头,三房就是她的天下,在这后宅收拾一个小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
“娘,您真好!”沈雪欢喜地把头埋进刘氏的怀里。
刘氏点着女儿的额头,“你呀,就是个小魔星!”顿了顿又道:“收拾那丫头自有娘出手,你是她的妹妹,切不可和她起了冲突,相反,你要温柔大度,守本分,你爹最希望你们姐妹和睦相处了。”她对着女儿谆谆教诲着。
“娘,女儿明白。”沈雪脆生生的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