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椅、办公桌、文件柜、会客沙发等,几样简单的家具,就组成了这个简陋的办公室。
抽屉被拉开,柜子里的资料散落在地上,先与到达酱厂的那位对手,已经粗暴的在这里搜查过了。
我估计他没有找到遗书,既然考验七天后才开始,与之相关的东西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出现。
他这么做,可能也是想找点线索而已。
我捡起地上的资料看了看,是酱厂的销售记录。
很有耐心的大致翻了一遍,记录从三年前开始,可以看出酱厂原本生意很好,但一年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一落千丈。
销售记录越来越少,直至空白。
把资料放回文件柜,我又到处翻了翻,最后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一个装着病历和检查报告的文件袋。
病历时间很久了,封面写着名字和日期。
陈友年,上面的日期是好几年前的,早于酱厂销售记录初始的时间。
翻开泛黄的病历看了几页,医生潦草的如同火星文的记录我实在看不懂。
干脆直接看检查报告。
幻听幻觉,思维混乱,自言自语,行为荒诞.......重度精神分裂症。
这是我能从这堆厚厚的检查报告里,提取出来的信息。
一个叫陈友年的人,患有精神分裂症。
病历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也许这个人就是酱厂的老板,他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所以才无法经营酱厂。
再一想,也不对,因为陈友年的病早于酱厂的销售时间,在酱厂开门之前他就得病了。
也许是因为刚开始病情教轻,还能吃药控制,后来病情加重就不行了?
把东西放回抽屉,我没有做太多猜测,等找了附近的人打听过后,再来分析。
离开办公室,我又去了宿舍。
一共两间,布置同样简陋,单人床、衣柜,外加一套桌椅。
两个宿舍的床上都铺着被褥,书桌上有一些个人物品,都有生活过的痕迹。
看来经营酱厂的不止一个人,想想也对,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应该是撑不起一个厂的。
尽管,这只是个很小的食品加工厂。
房间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可以看出两个人的性格区别。
一个很随意,东西胡乱放着。
一个很喜欢整洁,所有东西都摆放的特别整齐,和部队有的一拼。
两个宿舍看完,再无收获,我下楼离开酱厂。
从缺口翻墙而出,我朝着附近的工厂走去。
最近的也是一个食品厂,刚好大门开着,有一辆拉着满满一车菜叶子的小货车正往里面开。
应该是酸菜厂,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货车慢慢开进去,大概因为卸了货还得出来,所以大门没关,我直接就走了进去。
两个小伙子在配合司机卸货,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在旁边指挥。
这种小厂一般都是家庭式作坊,那三人长相也颇为相似,应该是父子。
见一个陌生人闯入,他们都拿疑惑的眼神看我。
中年男人让那两个年轻的不要停,自己带着笑脸迎了上来。
看起来没什么文化,穿的也很普通,应该是农村出身,但出来做了几年生意,比普通农民会说话一些。
“这位小老板有什么事吗?”态度很客气,眼神中带着打量,估计在揣测我是不是来买酸菜的。
“大叔,没打扰你们吧?想跟你打听个事。”我笑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中年男人一支。
“啥事啊?”中年男人嘴里正叼着烟,结果我给的看了一眼后,别在耳朵后面。
“是这样的,大叔,我也想做点小生意,急需找个厂房。在这片看了一下,感觉那个没人的厂房挺合适的,想问一下你有没有那边老板的电话,我想联系一下把厂房租下来。”我伸手指向新丰酱厂。
话刚说完,对方脸色就是一变,很古怪的看着我。
“小老板,你也要租那个地方?”
我微微一惊,老板说的是也,证明有人先我之前来过这里,用同样的方式打听新丰酱厂。
应该就是那个行事无所顾忌的对手了。
“大叔,有人也问过那个厂房?对方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是啊,在你之前差不多一个小时吧。”大叔说,“什么人我不知道,年纪看着比我小一点,四十多吧,个头比较大,长的有点凶,看起来不像是做生意的,像是混社会的。”
男性,四十多,个头大,长相凶。
我默默记下这个对手的特征,又笑着继续问:“那大叔你这有那个厂房主人的电话吗?”
“没有,那兄弟俩都死了快两年了。”大叔摆摆手,“厂子也跟着荒了,没人敢管。”
“没人敢管是什么意思?”我故作惊讶。
“小老板,你就别打听那么多了。”大叔一脸的讳莫如深,“反正那个厂房不太干净,你要真想租地,这片空地多的是。”
“没必要去租那个晦气的地方,我对前一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我笑了笑,略作为难的说道:“不瞒大叔你说,其实我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没什么经验,不敢投的太多,就想找个便宜点的地方。”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那厂房到底出过什么事。要是问题不大,我再考虑考虑,真不适合那我也只能算了。”
“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大叔你就当帮个忙吧。都是做生意的,大家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着点。”
我把一整包烟塞进中年男人手里,笑着恳求了好一阵,他终于同意了。
估计也是被我最后那句话打动的,做生意嘛,谁不希望人脉门路广一点?
“那小老板不忙的话,跟我进去坐回喝口茶。”中年男人带我往里面走,路过货车的时候,对忙碌的两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大富,大贵,我带客人进去坐会。你们两臭小子别给我偷懒,一个小时还没卸完,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两儿子看起来挺老实,点头应允。
在他们好奇又疑惑的目光下,我跟着中年男人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