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哥哥,这就是你的家?”傅小晚好奇的打量着棺材铺,看到那口大红色的棺材,眼中露出一丝怯意。
“也不能算是家,这是我开的棺材铺。”我解释道,“不用害怕,那口红棺材你不去碰,就没事的。”
“嗯。”傅小晚乖巧的点了点头。
“到里面歇会,忙了一天你肯定累了,我给你煮点东西吃。”我把傅小晚领进后院,让她坐着休息,我去厨房里找吃的。
翻箱倒柜了一会,发现只有几包方便面,我觉得拿不出手,便跟傅小晚打了个招呼,去胖哥的小卖部。
他这里有速冻饺子,怎么也比方便面好一些,正好,我该把小黑接回来了。
让胖哥帮忙照顾了这么久,我都感觉不好意思。
刚走到小卖部门口,小黑似有感应一般,汪汪叫着跑了出来,亲热的扑倒我身上。
“你这家伙,才多久没见,怎么又胖了?”我揉了揉小黑的脑袋。
他皮毛油光水滑,黑油油的,身体壮硕了不少,可见胖哥把他照顾的多好。
“林老弟,你回来啦!”胖哥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又瘦了很多,脸部有了一些轮廓,眼睛看着比以前大些,显得精神多了。
我笑道:“胖哥,小黑没给你添麻烦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你这就见外了,没有小黑给我作伴,我不知道多无聊。”胖哥摆了摆手,“说是我照顾它,不如说是它陪我。”
“那今晚咱哥俩一块喝点?”
“今天不了,家里来了客人。”我拉开冰柜,选了两袋速冻饺子,“刚回来家里什么也没有,来了客人都没东西招待,在你这拿点吃的先应付一下。”
“哪能给客人吃这个?你等着,我给你拿点好东西。”胖哥转身就去了屋里。
过了几分钟,他提了一个塑料袋,不分由说塞在我手里。
“我妈养的土鸡,说是给我补身体,我忙着瘦还来不及,哪里需要补?你快拿回去给客人炖。”
我客套不过,便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往柜台上放了两百块钱,然后赶紧带着小黑回了棺材铺。
“好可爱的小狗,云风哥哥,这是你养的吗?”
小黑憨头憨脑,虽然是第一次见傅小晚,似乎就知道她是自己人,不但没叫,反而冲着傅小晚摇头摆尾,惹的她咯咯直笑。
把鸡肉弄进锅里,炖好的话还需要时间,但几乎一天没吃饭的我们,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幸好,铺子里有胖哥之前送的牛奶和饼干之类的东西,可以先填填肚子。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找了一个不锈钢盆,把紫叶送的高级狗粮拿出来,倒了一盆进去。
老实说,挺香的,我都想尝两口。
小黑闻见味,几乎是闪电般的蹿了过来,头伸进盆里,一顿狼吞虎咽。
“小黑,这是你紫叶姐姐给你买的,等她回来,你可得好好感谢她,懂吗?”
我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小黑似乎听懂了,抬头汪了一声,然后又埋头苦吃。
不到两分钟,满满一盆狗粮就被它扫荡干净,连盆都舔的透亮。就这还不够,摇头摆尾,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期盼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它圆滚滚的肚子,无情拒绝:“一天一顿,明天再吃!”
将狗粮收好,为了防止小黑偷吃,我踩着凳子,将狗粮放到了衣柜顶上。
小黑见今天没了希望,拿屁股对着我,跟着傅小晚玩的不亦乐乎。
冷清的院子变得热热闹闹,充满了笑声。
天快黑的时候,鸡汤终于炖好。
我在卧室里摆了桌子,和傅小晚一起坐下,小黑蹲在桌子边,不停的留着口水。
“小晚,尝尝我炖的鸡汤咋样。”我先给傅小晚盛了一碗。
“那我就不客气啦!”傅小晚开心的拿起勺子,谁知道才喝第一口,她就哭了。
“有这么难吃?”我惊愕不已,赶紧尝了一口。
味道算不上特别好,但是普普通通,也不至于难吃的哭了吧。
“不,不是的。”看我夸张的表情,傅小晚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鸡汤,真的!”
“那你哭什么?”
“我就是觉得自己有亲人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单一个人......”眼中泪光闪烁,秀气的小脸上却是发自内心的 笑容。
我心中一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们是朋友,也是亲人,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给我做妹妹吧。我从小就想有个妹妹,小时候老嚷嚷着让我妈给我生一个,没少挨揍呢。”
傅小晚笑了笑,又小声问道:“只能是妹妹吗?”
我瞪大眼睛:“难不成你还想当姐姐?你要实在喜欢,那我吃点亏好了,晚姐,受小弟一拜。”
傅小晚噗呲一声笑了,眼中虽然有些许落寞闪过,但很快就调整好了。
一顿饭开开心心的吃完,我们吃肉喝汤,小黑吃骨头,分工明确合作愉快。
收拾完碗筷,天色逐渐暗下。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傅小晚应该住在哪里?
这个时候去街上租房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我这里凑活一下,我倒不介意在铺子里打地铺,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我这么提议会不会引起误会?
正想着怎么开口,傅小晚先红着脸,羞涩的小声问道:“那个,云风哥哥,我能住在你这里吗?”
“只要你不嫌弃这里条件简陋,当然可以。”我心里一松,笑道,“你睡卧室里面,我在铺子里打地铺。”
“怎么会嫌弃呢?其实这里比我以前住的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笑容绽放,傅小晚高兴的样子不加掩饰。
我拿出干净的被褥给她铺好。
“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见刘婶。”
“嗯。”
抱着被褥我来到铺子里,才刚把地铺铺好,小黑便躺了上去。
“你到是一点不客气啊!”我一阵好笑,但没有赶它下去,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面。
灯光熄灭,棺材铺里一片静谧。
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我从被子里爬起来,轻手轻脚的穿过后院,拉开了卧室的门。
床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没有察觉我的闯入。
我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打开镜前灯,我直勾勾的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昏黄的灯光下,镜中那张脸异常惨白,眼神冰冷而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