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就在眼前,我却胆怯了。
可这些天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摆脱棺材铺?
自嘲的笑了笑,我伸手敲响404房门。
不到一分钟,门就开了,身穿红裙的楚凝香出现在我眼前。
“你来了。”
她好像比上次更加美丽,大红色的裙子越发衬托她肌肤胜雪,黑色的长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精致的面容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我不禁看呆了。
“傻瓜,干站着做什么,还不进来?”楚凝香噗呲一笑,伸手把我拉进屋,关上了门。
“这是给你的。”我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把水果放在桌上。
“不用这么客气,你帮我看望婆婆,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楚凝香给我倒了一杯水,系上围裙,“你先坐一会,菜很快就好。”
“不用忙了,天快黑了,我坐一下就走。”
“我给你的荷包还戴着吗?”
“一直戴着。”
“那就不用怕,吃完饭再走。”楚凝香给我一个放心的笑容,转身走进厨房。
可我却无法相信她。
她说过有荷包在,那些东西就暂时不敢动我,但今天王奶奶看见我身边有‘人’的事,怎么解释?
是荷包失灵了,还是她一直就在骗我?
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今天就要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
我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打量这个小屋子。
厚厚的窗帘将窗子遮挡的很严实,屋子里开着灯,装修比较老旧,收拾的干净整洁。
但不知道是不是房子年代久远的原因,屋子里似乎有一股霉味。
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昏黄的灯光清晰的映照出楚凝香身下的影子,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都说鬼没有影子,但楚凝香有,可就凭这一点我无法做出结论。
因为王奶奶看见我身边有‘人’的时候,天还没黑,这说明鬼也是可以在白天出现的,那么很有可能鬼也是有影子的。
这就有些恼火了,我不懂阴阳方面的东西,到底该怎么确定楚凝香是人是鬼?
总不能亲口问吧,她要是愿意告诉我早就说了。
“菜好了,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楚凝香从厨房出来,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又开了一瓶红酒,“为了感谢你,我特意买的酒!”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红酒倒进玻璃杯中,我和楚凝香相对而坐。
吃饭间楚凝香说了很多,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一些我曾经去过的地方她也去过,甚至还有很多习惯和爱好都很相似。
这种像老朋友一样似曾相识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不想再去追究她是人是鬼。
可人不能逃避现实,最后,避不可免的我还是提到了荆无名。
是他告诉我楚凝香是鬼。
“小飞,你相信他说的话吗?”楚凝香眼神迷离的看着我,白皙的脸庞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红,在灯光下分外的迷人。
我沉默了,其实我很想说我不相信,但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的确怀疑她。
“小飞,你摸摸我的手。”楚凝香笑了笑,伸出手放在桌子上。
“什么?”我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我才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放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很软,手指纤长细腻,带着温热的体温。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鬼吗?”楚凝香依然保持着好看的微笑。
她有影子又有体温,是鬼的可能性的确不大,但荷包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先问荷包的事情。
“小飞,我说的是戴着荷包那些鬼就不敢对你动手,但不代表它们不会跟着你。”楚凝香的表情很认真,完全不像在说谎,“它们一直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这个解释没有破绽,上次她的确是这么说的。
“它们到底为什么要害我?”我又问。
“因为棺材铺的第四任老板是最特殊的一个,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楚凝香的眼神中透着关切。
“总之,你现在安心的把棺材铺开下去,其他的事不要管,更不要相信荆无名!等我找到办法,马上就帮你摆脱棺材铺。”
她的话很真诚,我很想相信她,但又怕被欺骗利用。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是尽快找到办法确认她是人是鬼,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
吃过饭,天已经完全黑了,楚凝香说这么晚了没有车回棺材铺,让我今晚留在她家里休息。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了。
第一,我还是担心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第二,如果楚凝香的目的是杀害我,很早就动手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综合来看,我觉得她和荆无名应该都不是为了杀我,而是想利用我做什么。至少现在,无论是跟她在一起,还是跟荆无名在一起,暂时都是安全的。
我想要自救,就要尽可能的多的从他们身上寻找线索和破绽,查出他们真正的目的。
楚凝香在沙发上为我铺好了被褥,她自己睡在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我一躺下就沉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卧室门开着,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楚凝香又不在了。
餐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楚凝香的娟秀的字迹:小飞,我回村里看望婆婆,近段时间不要来找我,等我回来会联系你的。
我用手机拨打楚凝香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木官村没有信号,如果她已经到了,的确是接不到我电话。
离开她的家,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马上回棺材铺,而是找到一个住在同一单元的老人打听。
老人并不认识楚凝香,但一听到404房间,顿时瞪大了眼睛。
“年轻人,我没听错吧,你说她住在404号房?”
“没错,就是404。”
“不可能!”老人陡然提到了音调,用的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那个房子的主人早就死了,根本就没有人住,屋里怎么可能有人?”
说完,老人就像生怕沾染到晦气似的,飞快的走远了。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眼404号房的窗子,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