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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娴决定赖上宿盈了,谁让这姑娘傻兮兮的看起来很好骗呢。

“我知道你做错了事心底也挺过意不去的,你抱我在天定府逛两日,期间一切花费也由你出,能为我做这些事说不定你心情会好受一点。”她理直气壮的建议着。

“我知道你一定会感谢我。”容娴善解人意极了,“那么谢礼就要你再抱着我玩儿两日吧!”

四日的时间在小姑娘三言两语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比容娴还郁卒的宿盈恍若雷劈,她不过是好心救个下不来树的孩子,竟然还搭上了她自己!

天理何在!

她简直被气笑了:“小鬼,别再自说自话了,我才不会因为拽你下来而愧疚,我只是后悔!就应该当没看见你!”

“既然你已后悔,为了避免你太过自责难受,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玩儿吧。”容娴慢条斯理的说,“抱我。”

她理直气壮的伸出手等抱抱。

宿盈:……

虽然小孩子软软蠕蠕一股奶香抱起来舒服又满足,但这绝不代表她会对这个让人脑中逻辑打死结的小孩儿妥协!!

嗯——真香!

宿盈红着脸抱着容娴,天呐,她还抱着精致的木偶娃娃,奶呼呼的香味入鼻,抱起来绝对不亏!

哎,虽然救人救错了,但这将错就错也是错有错着,宿盈当即抱着容娴朝最繁华的市集而去。

至于大师兄……那是谁?

可能要等我从奶呼呼的香味中拔出来才能想起来呢。

宿盈腾空而起时,容娴似是被吓到了,手一抖楼主了宿盈的脖子。

宿盈的鼻尖蹭着小孩儿奶呼呼的胸膛,只觉得满足极了。

啊,这就是吸崽崽的乐趣吗?

她周身飘着幸福的小花花而去,完全没有看到在容娴手抖的那瞬间,地上的土地缓缓凝聚一行焦黑的字。

待他们走远后,吕万里和杜酌才神色古怪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二人蹲在地上看着这行字——给廖宗主送信,就说他小徒弟在我们手上,若他派人前往嘉元府,就再也见不到小徒弟了。

吕万里:……

前脚拐走了人小徒弟,后脚就直接利用此事忽悠廖宗主去了。

你这阴谋诡计还无缝衔接呢。

在低头对着这行字,简直直接烧到了吕万里的心脏上,他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抓起来握住了,砰砰砰剧烈的跳起来,过了良久,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我还能活吗?”

杜酌一脸同情,廖宗主的脾气火爆极了,护短更是护的不讲道理。

这封信若送过去了,激怒廖宗主的可能性高大九成。怒火冲天的廖宗主亲自前往嘉元府再正常不过,而可怕的是嘉元府没有修为能制衡的了廖宗主的人。

除非廖宗主失去理智为非作歹,招来三大势力的制裁,否则嘉元府就……

杜酌刚想拍拍吕万里的肩膀安慰他,便听吕万里语气平静的说:“不过没关系,有你陪着我,想必廖宗主对叛徒更深恶痛绝。”

杜酌:你还是去死吧!!阴险的家伙!

……

日头落下,一天内收到第二次绑架信的廖宗主:!!

欺人太甚!

他身形一动,刚准备走出天海宗,又想起那个娇娇俏俏的曾外孙女。

虽然曾外孙女不太会说话,但那么可爱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错呢,一切都是他那没教养的废物爹造成的。

他这一去,万一真触怒了吕家,小孙孙被伤害到了可怎么办?

廖宗主在大殿内毛毛躁躁来来去去走了大半天,这才用仅剩的理智巴拉出嘉元府似乎还有人可以救人的。

至于孙家,只能先委屈下女儿了。孙家没了就没了,刚好把女婿带回宗门养着,省得一天到晚在外面出幺蛾子。

打定主意后,他当即打开玉简联络:“胥危楼!”

胥危楼的身影浮现在半空中,可以看出他正在当铺喝茶,身后是客人与伙计争吵的声音。

廖宗主忽略这些声音,朝胥危楼说道:“你小师妹与本座的小孙孙被吕家带走了,你快去救人。”

胥危楼先是神色一冷,周身冷锐之气溢散。那股危险的气势让与伙计吵架的客人哆嗦了下,当即噤声不敢再多废话,拿着银票当票屁滚尿流的跑了。

“他们怎会在吕家?”胥危楼虽心生怒火,却依旧思路明晰。

小小姐明明已离开了嘉元府,而小师妹更是在宗门蹲着,怎么突然会被吕家逮住!

廖宗主道:“吕家等家族合力要对付孙家,他们怕本座派人帮忙,这才抓住本座的曾外孙女和你小师妹威胁,真是狂妄至极。一切等救出人后再说。”

胥危楼一听这话,周身气势顿时一泄,整个人都萎了。

啊,原来是那位小小姐在布局,他还以为小小姐遇到危险了。

当时在天定府见到小小姐时,她正与吕万里在一起,二人之间气息明显是小小姐做主导的。

那么孙家的事,小小姐定然插手了。

迅速将所有事情捋了一遍后,胥危楼彻底放下心来。

“这事儿交给弟子吧。”胥危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小小姐与小师妹会平安归来的。”

类似保证的话出口,廖宗主便放心将此事交给大弟子。

大弟子这几年虽不着调,但一向很有分寸,手上还有一股秘密势力。他也不在意那势力是什么,能帮上大弟子的忙便好。

虽未对外宣布,但胥危楼本就是自己立下的天海宗少宗主,他巴不得危楼底牌更多些,也更强些,将来登位天海宗也会更壮大。

廖宗主收回玉简后,胥危楼也将玉简收起来,若有所思。

那小丫头还挺有意思,不过宿盈是怎么被拐走的?

他想了想,重新拿出玉简联络小师妹。

很快玉简便亮了起来,他还未曾开口便听见小师妹兴致高昂道:“来,小娴你看这个冰糖雪梨很好吃,尝尝看呀。”

玉简里,女童笑容灿烂的身影一闪而逝,隐隐的她那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盈盈姐,你玉简亮了。”

“是谁啊?”宿盈嘴巴里边吃着东西边问。

容娴看了眼手里的玉简和飘在半空的虚影,胥危楼会意道:“我是大师兄。”

容娴朝一旁正接过店铺伙计递过来热腾腾的烤鸭的宿盈说:“是你大师兄。”

“哦。”宿盈咬了口烤鸭,眼睛一亮,立刻朝容娴道,“小娴,这烤鸭味道超好,你也尝尝看。”

“那你大师兄——”

“嗯?什么大师兄?那不重要,过来吃烤鸭。”

胥危楼那边,玉简上的亮光突兀熄灭,很明显某人将玉简收起来了。

胥危楼:很好,这小师妹不能要了。

笑容瞬间就核善了起来。

胥危楼来到当铺外,目光看向天定府方向,嘴角抽搐了下。小师妹那个憨憨到底是怎么被那鬼精鬼精的小孩儿糊弄住的,连宗主都不管不顾了,他想到底没想出所以然来。

罢了,等一切结束后再问小师妹吧。

他走回当铺,懒洋洋的靠在里面的软塌上小憩。至于救人?

救什么人,谁需要救了?

小师妹不过是和小小姐出去玩儿罢了,嘉元府正危险着呢,等风波结束后他们再回来,也刚好可以给师父交差。

——

夜,天定府被灯火照的恍如白昼,热闹非凡。很多人都穿着干净舒适的衣服,提着一盏漂亮的灯笼行走在街市上。

孩童打闹间夹杂着香喷喷的肉香和饭香,隐隐从更繁华的地方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和哄闹的叫好声,好不热闹。

“呀,我才想起来今日是三月十五,怪道这么热闹呢。”宿盈笑哈哈的说。

容娴看着道路两侧望不到尽头的灯笼,迟疑问道:“是灯会?”

宿盈点点头,欢喜的说:“是灯会。天定府每年三月十五便会有灯会,这日与除夕一样热闹。”

容娴看了眼身后悄然跟过来的吕万里,撇撇嘴说:“万里也来啦,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你好兄弟在嘉元府卖命,你竟然偷溜出来逛灯会

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啊。

我要不替你好兄弟们出一口恶气,我心里都过不去。

她眼神一闪,似有万般灵光浮现。

藏在人群中还拿着糖葫芦的吕万里猝不及防被点名,他一脸茫然:在,为何突然背刺!

见到我难道不应该悄悄装作没看到,然后在无人处接头吗?

你这么光明正大点出我的踪迹,被天海宗的探子发现,我还有命在吗??

吕万里顿时觉得手里的糖葫芦都不甜了。

宿盈顺着容娴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那在万家灯火中的青衣公子。他拿着糖葫芦目光澄净温柔,好似将天下都拥揽入怀。

“好温柔……”

“嗯?”容娴看了看傻兮兮的吕万里,又看了看脸颊泛红的宿盈,脸上带着似真似假的疑惑,耿直说道,“你喜欢他就上啊,他很好搞定的。”

一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地吕万里与宿盈脑子一片空白。

“小娴!不要说这种话!你还小,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带你看花灯。”她将烤鸭朝袖中一藏,弯腰抱起容娴就往脖子上一架,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由于人形坐骑奔跑速度过快,偶尔还会被树枝刮到,容娴只能紧紧薅住宿盈的头发。

“呜哇,盈盈慢点,慢点啊。吕万里,救命啊啊啊!”

“等……”吕万里只喊出一个音节,面前人都没了,远远还能听到小姑娘的尖叫声。

吕万里:“……”内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

想打人!将那一大一小都摁着锤的那种!

他忙将糖葫芦塞到一旁被父亲架在脖子上的小孩儿手里,像闪电一样朝远处追去。

府城外围,一条绕城河静静流淌着。这条河叫柳生河,河边载满了垂下柔软绿枝的柳树。

柳生河周围围着一圈圈人影,树上地上石头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河边的男男女女笑闹着将手里的荷花灯放在河水里寄托思念和期望。

吕万里追到万生桥上时,便见到宛如哈士奇放风的宿盈牵着小脸红扑扑的容娴将花灯朝水里放去。

“小娴,你在花灯上写了什么愿望?”宿盈好奇的探头探脑。

容娴警觉地挪动小身子挡在她身前,一脸严肃的说:“不可以偷看别人的愿望。被看到就不灵验了。”

宿盈忍笑道:“好吧,那我不看了。”这小孩儿还真好玩儿。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说着,她就将容娴又架在脖子上,朝某个亮堂的地方跑去。

刚赶到她们身边正准备开口的吕万里只觉得一道风刮过。

可能是他不够强壮,竟被这风刮得哗啦下差点没站稳。

吕万里:……

你特娘的是风灵根吗?

身后有狗追吗?

竟然跑那么快!

吕万里风中凌乱的看着那人嗖一下又没了,他捏着衣角玉佩的手微微发紧。

一刻钟后,宿盈带着容娴停在了一处挂着花灯的摊位。

这家的花灯格外不同,周围围着的小孩儿特别多。

兔子、神鹰、蝴蝶、猫咪……一系列灯笼栩栩如生,精致极了。

“看这片灯笼,你有喜欢的吗?”宿盈意气风发的问。

容娴还没开口呢,紧赶慢赶追来的吕万里没忍住嘲讽道:“别说的好像这片花灯是你打下来的江山一样。”

宿盈大惊:“你别诬陷我,我只是个吃吃喝喝玩闹睡觉就满足的小修士,没那么大野心。”

容娴看了看二人,一时间不知道他们谁的嘲讽功力更厉害一些。

吕万里哽了一下走到容娴身边,他刚伸手朝容娴头上搭去,想将手里买的小花戴在他头上,便见容娴脚下一蹦,灵巧闪开了他的手。

吕万里眉头微皱,见一击未中,又追了上来。

容娴再度朝右蹦去,精准闪避。

吕万里脸色发黑:“你躲什么!”

容娴困惑道:“我总不能还手吧!”

吕万里:……有道理。

——但问题是这个吗?我只是想给你这个小朋友送个礼物,怎么就搞得好像我要打你一样!

算了算了,和小孩儿即将什么。

吕万里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将绢花递上前说:“给,这是送你的。”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