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师一番推论下,诸位大臣也变得有一些想确切知道神无忧身上的月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还请明确告知我等,世子身上为何会有月蛟赋予的月印。”
此时此刻,众人的眼神都停留在神无忧身上,想要从他这里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神无忧知道,现在在他们眼中,只与古神祭祀有血脉关系,或者和月蛟搞好关系这种胡搅蛮缠的话已经蒙混不了他们了。
他认为自己还是挺会观察人的神情的。
他在红石镇,在所去过的所有地方,凡是知道他身上有月印,能够使用信仰之力的人,都会不受控制地露出仰慕和朝拜的神情。
但是这些大臣不同,他们的神色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抗拒。
难道古神在他们眼中并不是神圣,而是有一些不堪?
是因为尸神教的原因,还是统治者一直以来就给他们传达这种思想?
神无忧觉得两者可能都有。
他能理解皇室对神的舆论控制与排斥。
神是至高无上且无所不能的,如果古神能从上古时期一直存活至今,这片大陆也不会由凡人来统治。
古神于凡人而言,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对皇室来说,古神是一种威胁。神权和皇权,自古以来不两立,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是如此。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神”这个姓还是皇姓。
在这个世界,神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神姓的皇族,而不是古神。
这时国师面朝皇帝,面露难色,道:“皇上,臣有一猜测,但关系重大,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国师请讲。”皇帝点头。
“前一段时间,皇城之中的古钟,毫无征兆一齐鸣响,东越、南诏、西域和北漠,也皆传来消息,古钟奏鸣,臣一开始以为,是魔潮降临,也只有十五年前那千年一遇的大魔朝,才能让整个大燮神朝的古钟全都有所反应。”
“但是当时,魔潮降临还有一个月,也绝无可能是千年一遇的大魔朝,不然我大燮神朝,可能会遭到重创。”
“能够波及到我整个大燮领土的四面八方,引得所有古钟齐名,若不是大魔朝,那就只有可能,是因为一个原因。”
国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目不转睛看着地面,表情越来越严肃。
他口中逐个吐出了四个字:“古神苏醒。”
国师身体微微前倾,道:“陛下,这就是臣的猜测。”
“只有古神苏醒,才能引起如此大规模的钟声。”
神无忧心下一惊。
他回想起那日被华紫烟带到死亡峡谷,孙小圣的山洞中,初次修炼信仰之力的一些细节。
在他正思考如何将古神之力直接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每次都向古神祈祷才能借用神力。
他想制造出直接用于他神无忧自身的信仰之力,那一瞬间他有个想成为神的念头。
也是在那个瞬间,他脑子里想起了浑厚的钟声,经久不衰。
难道当时不仅他脑中响起了钟声,而是整个神朝大地都有了反应。
这有点让人细思极恐。
国师就这样在皇帝面前说出自己的推断,那恐怕,自己修炼信仰之力的事,隐约已经被皇帝知道了?
从皇帝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已经相信了国师的推断,并且把古神苏醒的征兆和此时神无忧身上的月印联系在了一起。
皇帝自然是对古神极为排斥的,他凝重地看了眼神无忧,轻轻叹了口气,道:“无忧,你告诉朕,你到底是因为何事,获得了月蛟的认可?”
神无忧心里一凉。
皇帝显然对月印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神无忧为什么会获得月蛟的认可。
他看来已经知道神无忧很多秘密了。神无忧不知道,皇帝到底还知道他多少秘密,尸神教、妖族,他全都知道吗?
“世子殿下,流言所说,您的身份以及和尸神教的关系,难道……”国师并未把话说完,他看看神无忧,又看了看皇帝。
皇帝就这样任凭国师明着揣摩神无忧和尸神教的关系,没有显露出一丝不悦。
在即将揭开的秘密面前,皇帝已然忘了如那日在大殿上,听到尸神教人中伤东越王父子时,装出来的愤怒了。
他现在想知道关于神无忧的真相,他索性不装了。
“皇爷爷,无忧在世人眼中虽然行事荒诞不堪,但也知道尸神教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罪无可恕!又岂会与他们为伍?!”
“这月印,确实是凤鸣绿洲的月蛟赐予我的,但当日,她只是在我肩膀上轻轻一咬,便留下了这月印,至于原因,无忧也不知。”
皇帝不装,神无忧还是要装的。
月蛟最初在他身上留下月印的时候,他也确实不知道月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没有完全撒谎。
他现在又装出一副完全不想和尸神教搭上关系的愤怒与嫌弃,只好在心里再次对小姨妈说几句对不起了。
既然演戏就要演到底。
你们认为我不是圣人,神无忧也觉得自己不是圣人。
那难道我能是古神吗。你们见过十八岁的古神吗?
神无忧现在就是往地上一趟,任他们怎么动手动脚都不起来了。
皇帝要是真的无所不能,还能把华紫烟抓过来指正神无忧吗?
皇帝此时也是一脸拿捏不定的表情,不过国师倒是心生一计,对皇帝道:“皇上,古钟只要感应到古神就会鸣响,只要让世子殿下去触碰那古钟,答案自然就揭晓了。”
“这样一来,也免得世子殿下遭人议论,毕竟,古钟不会说谎。”
神无忧听得头大。
他怎么就把那口破钟给忘了呢?当初在城墙下,他就是看到那口钟才放弃使用信仰之力,改用红衣大炮的。
那钟只要感应到信仰之力就会起反应,到时候,不论神无忧怎么解释,可都推脱不干净了。
“也好,朕赞同。”皇帝说。
国师叫人抬上来一口古钟,慢慢靠近神无忧。
神无忧心中焦急,得想个法子不让这古钟靠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