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如何是好啊?”郑大善人吃了一惊。
玄真子无奈的说:“岳父,俗话说福地富人居啊!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郑大善人恼羞成怒的说:“我已经成了这样,你还说风凉话,难道我郑家累世积富还不够吗?”
玄真子说:“我已遭到了天谴,哪里还会说风凉话,事到如今,也许是天意如此,冠带山的风水宝地绝非一般风水可比,岳父虽然遭受了无妄之灾,但以此论断为凶地尚有不妥,不知岳父上次回去有没看到墓地的变化?”
郑大善人想了想说:“我本来打算回来就给你说的,没想到一跤摔成这样,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不过祖坟的情景我还记得,上面长满了野草,非常茂密!”
玄真子说:“是长满了杂草还是什么草?”
郑大善人说:“不是杂草,是茅草,长得极为茂盛,根根林立!”
玄真子一听,顿时暗吃一惊,祖坟上长满了茅草,根根林立,如刀枪剑戈,说明其后人要兵马起事,以图天下……不禁颤声道:“岳父大人,恭喜你了!”
“我有何喜?”郑大善人一脸不解的看着玄真子。
玄真子犹豫了一下,没敢直说:“岳父大人,此地风水贵不可言……总之天机不可泄露,还是不说为妙。”
“真有这么贵重的福气?”郑大善人见玄真子吞吞吐吐,顿时有些半信半疑。
玄真子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岳父,我让你在祖坟上捏一撮土回来,你带回了吗?”
郑大善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递给玄真子,玄真子打开纸包一看,里面包了一把泥土,这把泥土猩红如血,玄真子用鼻子嗅了一下,不禁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怎么样……不好吗?”郑大善人忐忑不安的问道。
“好,好,大吉大利!”玄真子慌忙掩饰道,其实玄真子自己心里清楚,若是祖坟的泥土猩红如血,且带着血腥味,其后辈人的发家必然带着一路血腥,联想到坟墓上长满刀枪剑戈般的茅草,顿时预感到有些不妙,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郑大善人平时善于察言观色,见玄真子脸色有异,心中疑虑更深,他盯着玄真子说:“真的大吉大利?”
“真的,你放心岳父……真的是大吉大利!”玄真子说。
郑大善人冷哼一声说:“哼,好吧,我就等着看看!若是是我郑家真的富贵发达了,我郑家就养你一辈子!走,回府!”说着就打了个手势,几位下人将郑大善人抬起来就走。
郑大善人虽然对玄真子产生了怀疑,但是玄真子说的话有些已经兑现了,他对玄真子尚有顾虑,不敢得罪玄真子,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但是几年过后,郑大善人的生意已经衰败不堪,绸布店、茶叶行、米店相继倒闭、只能靠乡下的祖业收租度日,往日的排场一去不复返了。
郑家的几个儿子依然顽劣不堪,除了舞枪弄棒之外,该赌博照样赌博,丝毫不顾家业破败,只是不提笼架鸟了。
郑大善人因为腿脚不方便,平时也很少出门,只是让一个丫鬟照顾玄真子的生活,每月给的粮食也很少,只是饿不死而已。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郑家城里的生意都败了,全指望乡下的粮食收成,没想到今年遇到大旱之年,乡下的粮食颗粒无收,租子自然也收不起来,家里粮食不宽裕,郑大善人越发吝啬起来,他不但缩减了玄真子的口粮,甚至连收养的十个孤儿口粮也不给了,每天只给他们打发一点剩饭馊水,甚至有时候连剩饭都没有,一连几天都吃不到一顿饭。
这十个孤儿本来就是十鬼化形,专门来测试郑大善人的善行,此刻见郑大善人一点也不善良了,于是忍无可忍,十鬼一商量,在晚上子时点起一把火,烧了郑家大宅院,此后十鬼无影无踪。
郑家大院子在半夜起火,火势凶猛,根本来不及救火,几个下人背着郑大善人狼狈不堪的逃了出来,有几房姨太甚至连衣服都顾不上穿,裹着被子就逃了出来,等郑家人慌里慌张的逃出大宅院,整个大宅院就轰隆一声倒塌了,昔日威武气派的大宅院化成了一堆灰烬。
郑家大院烧的片瓦不存,此刻的郑大善人再也顾不得伪善的面子了,他让下人把玄真子从屋里背出来扔到大街上,然后对他说:“玄真子,这实在是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学艺不精,你害了自己不说,也害得我破家败业,我连房子都没得住了,如今是养活不起你了,你住的房子我只好把它变卖了,多少收两钱回乡下养老去,大街上就是你最好的活路,有人给你吃的你就吃一口,没有呢你就忍着,自求多福吧!”
“岳父,郑家以后有大富贵呢……你不能这么做啊!”玄真子说。
“哼哼,你是怕没人养活你吧,我郑家真要富贵再把你接回去,走!”郑大善人冷哼一声,几个下人抬着他扬长而去。
从此以后,玄真子就成了露宿街头的乞丐,在凄风苦雨中艰难度日,全靠好心人施舍,送个饼子送碗粥什么的,才不至于饿死。
若遇不到好心人,人们走路都嫌弃他碍事,难免被人们提来踢去,受尽了白眼和欺辱。
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难免就要不到饭吃了,可是想换个地方却动弹不了。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饿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正当玄真子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来了他的跟前,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饼子。
玄真子饿的头晕眼花,也顾不得来人是谁,接过饼子就啃了起来,啃了几口之后,才发现眼前的道士正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严厉的看着他,不禁大吃一惊:“师父……”小道士冲着老道士嚎啕大哭,叩起头来。
“徒儿,你真是自作自受啊!”老道士叹息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