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七师叔的话,我才知道证鬼道远比我想象的要隐秘的多,就拿师父来说,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大名鼎鼎的风水先生,谁知道他会是七隐堂的堂主?
就连我这个徒弟他也没有透漏一丝风声,甚至编了很多瞎话来搪塞我,直到临终的时候才将一枚鬼头戒指套在我的手上,害得我稀里糊涂当了七隐堂的堂主。
普通的弟子恐怕除了自己师父之外,一生之中很难接触到宗派中的其他成员,既是我现在做了七隐堂的堂主,对证鬼道有多少堂口,有多少弟子仍然一无所知,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行使堂主权力,因为我的鬼头戒指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同时也可以发号施令。
当然证鬼道的弟子也只认戒指不认人,能证明我堂主身份的也只有鬼头戒指。
阴阳铺的生意不是天天都有的,奇怪的是做了这单生意之后,我预感到很快又有生意要上门了,只要坐到阴阳铺那张陈旧的椅子上,就能预测到什么时候有生意,什么时候没有生意。
我感到有些奇怪,今天是我到阴阳的第三天,昨天做了一单生意,按理说应该很长时间接不到生意,怎么这么快又有生意上门了呢?
在生意没有到来之前,我只能预测到有人有求阴阳铺,但是我无法预测是什么人,我能感觉到来人的愿望非常强烈,甚至带着可怕的戾气,但是我却无法看清他的面目,在我的灵觉意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我无法确定是男人或者女人,活人或者死人……
我微闭着眼睛算了一下,今天是甲戌月癸丑日,诸事不宜,应该不会是今天有生意吧?
小玉照例为我泡了一杯香茶,放在了我的身边的柜台上,我不知道来人会典当什么,就看了小玉一眼,微笑着说:“小玉,如果让你来我们老字号典当,你会典当什么?”
“我才不典当呢,反正典当什么都会后悔的!”笑嘻嘻的躲到了一边,戴上耳塞听音乐去了,她似乎很忌讳靠近柜台,这个姑娘倒是蛮可爱的,很单纯,很透彻。
不过她的师父珠玑子倒没有那么简单了,她不时的用拂尘扫着书架,其实只是在冷冷的观察我做生意,毕竟她是我四师叔鬼算盘的徒弟,我到阴阳铺来巡视,四师叔不可能不给她打招呼,事先一定跟她通过气的。
七师叔横躺当铺里面的一张长沙发上,嘴里叼着大雪茄,吞云吐雾看着天花板,全然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我舒适的靠在阴阳铺那张陈旧的椅子上,正在极力想象着来人是什么样子,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喧闹,有一辆小汽车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一位男人拽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下了车,急冲冲的向当铺走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随从。看起来应该是有身份的人,不知为何这么粗暴。
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脸上的气质很古怪,带着一种古怪的微笑,就这么一直被他拖着进了店铺,奇诡的是这个女人并不生气,依然带着笑意,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被那位男人拖了进来。
“掌柜的,滚出来!”这个人一进门大吼大叫,气势汹汹的,一副要砸店闹事的样子。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阴阳铺也会有纠纷?
“你需要什么帮助?”我异常冷静的观察着他们,完全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岿然不动的姿态。
那位男人似乎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他看了我一眼说:“怎……怎么回事?换老板了?”
我温和的一笑说:“阴阳铺无论谁当老板,都是一个规矩,你有什么需求?”
“十年前我用我所有的财富买了这个女人的心,可是我上当了,我没有买到她的心,我只是买了一具僵尸!”男人气冲冲的说。
“什么……僵尸?”我奇怪的看着那位女人,发现她仍然在微笑,只是这微笑很古怪,显得呆板僵硬。
那男人见我一脸疑惑,就毫不客气的对那个女人骂道:“傻x!”
这个男人骂的很粗鲁,如果换了其他女人肯定受不了,奇怪的是那个女人居然一点也不生气,仍然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你看,我骂她傻x她也对我傻笑,不是僵尸是什么?”男人气呼呼的说。
这个男人的粗暴行为让我对他厌恶至极,但是又觉得非常奇怪,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无心人?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爱这个女人,如果真的爱她为何如此侮辱她呢?若是不爱她,为何要用所有的财富去换取这个女人的心呢?
这里面必有蹊跷,见他理直气壮的好像占了很大的道理,我觉得这事有些不简单,就客气的对他说:“这位先生,稍安勿躁,你不妨坐下说,我们阴阳铺历来是公平交易,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把这两人安置坐下之后,小玉为他们端上了香茶,乘那位男人喝茶的机会,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一对儿男女,男人的家底应该很雄厚,喝茶的时候他的两位随从就站在身后,女人很漂亮,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俩人穿着都很讲究。年龄也大致相仿,男的有钱,女的漂亮,这样的一对男女走到大街上都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说十年前用所有的财富买走了她的心?可否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道。
“是的,十年前我在你们阴阳铺做过一单生意……”那位男子讲起了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位男子姓赵,名叫赵初阳,属于世家子弟,不过已经开始幕落了,家族势力逐渐被排挤出政坛,到了他的父辈只做了一个什么协会的会长,虽说有点边缘化了,但是还能利用先辈的影响力,在商界闷头发财,所以赵初阳从小条件都比较优越。
大学期间他看上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叫吴君悦,正是他身边这位女人,可是当时的吴君悦已经心有所属,她爱的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大学生,他叫秦风。
赵初阳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毕竟出生于世家子弟,追求女人有着不同一般的手段,他看上了吴君悦,却并不急着向吴君悦下手,而是不惜降身份,和穷小子秦风交起了朋友。
有事没事就请经济拮据的秦风吃喝一顿,当然每次吃喝都会叫上秦风的女友吴君悦,一来二去,三人都成了朋友。
到了大四快毕业的时候,赵初阳觉得时机快成熟了,就单独约秦风一起喝酒,毕业前的酒宴充满了离别伤感,两人喝了几杯酒之后,赵初阳忽然问秦风毕业有什么打算?
“唉……谁知道呢?拿了毕业证再说吧。我家里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全指望我这个大学生呢?再说我也不能让君悦跟我回老家受罪吧!”赵初阳对未知的命运充满了迷惘。
赵初阳说:“兄弟,不是我说你,大丈夫无业不立,你这种情况还谈什么恋爱啊?”
秦风惭愧的点了点头,赵初阳虽然说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也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秦风也觉得跟吴君悦的恋爱很不现实,毕竟吴君悦出生在一线大都市,父母都是个知识分子,两人毕业后何去何从确实是个问题!
“兄弟帮不上你,只能给你一条明路,你赶紧申请参军,大学生当兵有优势,将来既是从部队到地方也好歹有个工作,你和君悦的关系就随缘吧,大丈夫何患无妻!”
赵初阳似乎掏心掏肺的都为是为秦风着想,其实却另有打算。农村出生的秦风忠厚朴实,对老同学的热心帮助感激不已,他哪里知道这是赵初阳的调虎离山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