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荣极顺了水珑的意思后,随着她一起下楼。「#
一楼田云晃正和小二纠缠着,着急的神色不像作假。一眼看到下楼来的水珑几人,急急甩开小二,对水珑喊道:“白大小姐,我爹娘可是为了您做事,才被白大夫人惦记上,您可不能不管啊。”
田云晃性子纨绔,对卫姨母和田壁湘两人却有真感情,见爹娘有难,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水珑还没有询问田云翔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穿着白府家仆服侍的男人跑进了太白楼。一进门见到水珑就走了过来,明显就是来找他们的,当着水珑几人的面说:“大小姐,三公子,将军请你们回府。”
“呵。”水珑轻笑一声,对田云翔说:“路上说。”
从太白楼到大将军府的路程不远,也够田云晃将事情说清楚。
原来事情的源头还是来至田壁湘。
从卫姨母一家子被赶出郡主府,居住在西南方向落漾街道的那家胭脂铺后,日子过得虽然比不得以往,却也比普通百姓好多了。卫姨母对此也还算知足,每日都不忘向人哭诉自己的悲苦。只是田壁湘却不乐意,才过了几天就受不了这样据简的生活,一个邪念冒出来,想用那条雇佣杀手的消息去勒索大夫人。
这件事情被卫姨母知道后,便和他大吵起来,可田壁湘不听,反而被激得更坚定了去寻大夫人的念头。他急急去了大将军府,卫姨母怕生事,也急忙跟了去,然后就不见两人回来。
田云翔觉得爹娘怕是有难了,才四处打听水珑的去处,来找她帮助。
白千桦听完后,讽道:“活该遭难。”
田云晃听后,连和他生气的胆子都没有。
将军府大门到了,水珑才进大门没多久,就看到管家百祥候在一地,见到水珑等人后,露出笑容,说:“大小姐,三公子,老爷请你们去大堂。”当看到水珑身边的长孙荣极,一向稳重的他也不由有一瞬间的惊愣。
这般龙章凤姿的男子是何人?
不怪百祥认不出长孙荣极的身份。
传闻中的长孙荣极是个练武成痴,和当今皇上同辈的老王爷。如今他回来了,却还没有出现过在朝堂,和四皇子他们也不过见过一两面,认识他且知道他真实相貌的人实在很少。
百祥没有询问长孙荣极的身份,亲自领水珑几人去大堂。
水珑一进大堂就感受到了里面沉抑的气氛,中央地毯跪着两人,模样狼狈却还是能认出是卫姨母和田壁湘两人。上座着白将军,其左侧是大夫人卫氏,她面色苍白,气色憔悴,双眼眼圈还有些红肿,似是刚哭过的。白雪薇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揉按着头。
水珑几人走进来后,大堂里的人也都看见了。
田壁湘连爬带滚的往水珑靠,嘴里大叫:“大小姐,您可来了!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水珑淡然的一脚将抓向自己的他踹开,站在大厅中央看着面前的人。
白将军认出她身边的长孙荣极,一向冷硬沉稳的面色露出惊讶,起身下了主座,对长孙荣极拜礼,“微臣见过武王爷。”
大夫人明显被白将军的行为吓了一跳,急忙也下了座位,对长孙荣极行礼。白雪薇自然也不例外。
长孙荣极淡淡的额首,神情透着无趣的慵懒淡漠。
白将军看了水珑一眼,请长孙荣极上座,接着才问:“不知道武王爷来微臣府邸是为何事?”
长孙荣极没急着回答白将军的问话,对水珑说:“坐我身边。”
他身边的位置可不就是之前大夫人卫氏坐着的位置么。
水珑浅浅眯眼,无视卫氏冷毒的眼刀,从容怡然的坐在了长孙荣极的身边。坐定后,还朝长孙荣极投去个眼色,波光粼粼的笑意柔眸,似会说话般,无声讲述着对他行为的赞赏喜欢。
长孙荣极嘴角有一丝的轻扬,方才回答白将军之前的问话,淡说:“为免你们欺负了我的人。”
白将军眼里闪过惊诧,看向水珑的眼神有些探索,却没有恶意。倒是大夫人卫氏神色大变,捏着帕子的手,用力得几乎要刺破了绣帕。
水珑瞥向大夫人,笑着说:“大夫人近日是不是太闲了,半刻都安分不下来。”
这说话口气,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卫氏心中有气,也不敢当着长孙荣极的面前发。她红肿的眼圈更红了,眼眶里面渗着满满的水汽,捏着帕子掩着嘴,发出低低的哽咽泣声,期期艾艾的说:“珑儿,娘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么的仇恨娘亲,不但让你姨母在外面散播娘的坏话,还让贼人来诬陷娘。”
水珑轻声说:“害命之仇。”
卫氏神情一僵,惊道:“珑儿你在说些什么!”
水珑笑说:“你害我性命,我还尊敬你,不是傻子吗。”
她穿越成为白水珑的第一天就发现身体残留的毒素,也清楚柳医师是大夫人的人,再加上田壁湘那封雇佣信,大夫人不断的纠缠陷害,足够水珑对大夫人处之后快。
大夫人愣着脸,两行清泪滑落面庞,“珑儿,你怎么可以这般睁眼说瞎话!”
水珑心如明镜,知道大夫人这幅受害者姿态是做给长孙荣极看的。如果今日长孙荣极不在这里,大夫人绝对是嚣张冷傲的作态。
白将军忽然开口问:“水珑,万事求个证据,夫人真的害你性命了?”
水珑没有急着回答,抬眸看向站在大堂中央的白千桦。
在将军府万事都只需白将军的一句话,黑得说成白的也没有人能质疑。她拿出的证据是真的,白将军说是假的那也没办法。不过,这些由白千桦来说便不一样了。
田壁湘得到的那封信件也在白千桦手里。
白千桦抬头对上水珑的视线,竟毫无一丝的犹豫,断然的开口:“姐所言句句真确,证据在我的手里,大夫人买凶欲要杀害姐。”
“桦儿!?”卫氏终于色变。她清楚,水珑万句话都比不上白千桦一句。
水珑也有一丝的惊讶。
白千桦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忽对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说:“姐,我可说过要保护你的,怎能看着你被人诬赖。”
他瞥向卫氏一眼,接着又说:“那夜里我就说过,瞒下大夫人给我下毒一事,从此前尘往事恩断义绝,她若再做坏事,便绝不放过。姐,你莫非以为我是说笑的不成?”
“你说,她对你下毒?”白将军的声音森冷得逼人,一向沉稳的脸色也充满着肃杀。
白千桦是他的逆鳞,唯一的逆鳞。
白千桦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无声的默认了。
白将军看向卫氏,一双眼睛充满着残虐的煞气。
卫氏何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局面,竟还没有惊慌失措,惨白着脸凄苦的说:“老爷,你不能只听片面之词啊!桦儿说不定是被人误导了,你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利用吗?”
白雪薇这会儿也屈膝跪地,对白将军磕头说:“爹,娘为人如何你该是清楚的,她那么疼爱着小弟,又怎么会伤害他,求爹爹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