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肖丹丹,其余两位一个是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叫苗圃;还有另外一个女的身份让林安然倒觉得有些兴趣。
这女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小了,将近四十,不过保养得十分精致,看起来颇有韵味。林安然觉得这个女人的女人味比肖丹丹这种纯粹的性感炸弹要有味道得多。
刘小建介绍说这女的叫璩美玲,香港人,祖籍江南,是镇海宫的新任总经理,也是德隆公司的副总、中兴报关公司的老板。
德隆公司是司徒洋名下的产业,是滨海市一家老牌的贸易公司,林安然心里清楚这家公司是从事什么业务的,所以说,这个叫璩美玲的女人能担任德隆公司的副总,又在镇海宫当了总经理,显然身份一点都不简单。
和璩美玲握手的时候,林安然留意了一下,她的手上无名指上有个戒指印,于是道:“我是应该称呼璩小姐好,还是璩女士比较适合?”
璩美玲倒是落落大方,嫣然一笑说:“怎么叫都只是一种称呼,我也不瞒林先生,我刚离婚不久,刚恢复单身贵族的身份,你如果有好的对象,可以为我物色一个嘛。”
林安然心道,这女人也真是心细如尘,自己不过是扫了一眼她的手指,也被她觉察出来了。
他笑着坐回自己的椅子里说:“那就看璩小姐你自己想要怎样的男人了,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众人听了纷纷笑起来。
璩美玲是应酬场上的老手了,咯咯笑了两声,说:“其实林先生这样的就挺适合我,人长得英俊,年纪轻轻就要提拔市委常委,可见是能力超凡,不过唯独有一条不大合适。”
大家马上“噢”了一声,纷纷问:“那条不合适?”
曾春哈哈笑道:“我看挺合适,是男人就肯定合适女人,以长补短嘛!”
这话带了点色,大家笑得更加厉害了。
林安然注意到,苗圃脸色顿时就红了,而肖丹丹则捂着嘴儿吃吃笑,璩美凤则完全不当一回事。
“曾常委这话就差了,我想起了一句话,说女人的****是直通心房的,所以哪个男人在她心里去得最深,她自己最清楚。曾常委,一个男人要去到一个女人心里多深,还得看你有多少长处了。”
这话原本也是极色的,不过在璩美玲嘴里说出来却包裹上了一层柔雅和哲学的味道,就像欣赏着艺术油画,虽然是体,却不会产生什么生理反应。
璩美玲说这番话的时候,林安然特地留意了一下司徒洋的神情。很奇怪的是,司徒洋竟然也跟着大家乐呵起来,并无一点反感的意思。
如此看来,这位司徒洋公司的副总,倒并非司徒洋盘中那道菜了。
曾春抓住了刚才的重点,说:“璩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林老弟那点不入你的法眼了?”
璩美凤说:“林先生无可否认是很优秀的人,不过有一点,我年龄比他大,我倒不介意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不过这样对林先生不公平。好歹我也是阅人无数曾经沧海,他还是个刚到森林门口的伐木匠,一片大好森林还在等着他呢!我这是为了林先生着想。”
大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刘小建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边吃边聊。璩经理,让他们上菜吧。”
璩美玲按下了服务铃,有服务生进来,她从自己的金属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啪嗒点了,说:“可以上菜了。”
刘小建说:“安然兄,今天的菜式非常独特,有芝士龙虾,用的是产自英国的蓝色大龙虾,还有一道是日本雪花牛,正宗的和牛肉,鲜嫩无比,入口即化,是璩小姐专门从香港请来的大厨掌勺,味道不说全国一流,起码也能入前三甲。”
说罢,还没等林安然回答,他转向曾春道:“曾大哥,今晚我看就喝洋酒如何?”
他转过头,朝门口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应声而入。
“去,开一瓶李察干邑。”
林安然心想,蓝龙虾、和牛肉,还加上个轩尼斯李察干邑,这里就去了两万,这顿饭吃下来,恐怕没个三万元都出不了门。
“太破费了吧?”林安然说:“这么高级的饭局,我可是如坐针毡了。”
刘小建大大咧咧一挥手,说:“安然兄,这就见外了吧?今晚是曾常委约你过来的,如果是犯错误,他也有份,你信不过我,这点我知道,可是你还信不过他?况且嘛,今晚这顿饭,倒不是我请你吃的,说到底我只是个借花献佛的,正主儿在那里。”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皮小波。
皮小波见刘小建点了自己,赶紧摆出笑脸,隔着桌子冲林安然点头微笑:“是是是,今晚是我请林常委您的,今天曾常委来这里吃饭,正好我和刘总也在,听说是请您,我说认识您,干脆凑一块吃算了,如果冒昧,还请多多包涵啊。”
林安然笑道:“皮总,我们几年没见了吧?今天忽然请我吃饭,不会是凑巧那么简单吧?”
皮小波怔了一怔,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求救一样看着刘小建。
刘小建笑道:“既然皮总难开口,还是我说吧!是这样的,你们开发区办公大楼和区标牌坊工程都是他们公司承建的,现在新来的宁书记听说要砍掉这些项目,可是人家公司前期已经投入了钱去搞设计和施工图纸也已经做出来了,又预付了一大笔钱去订购材料,如果此时砍掉,恐怕他公司的损失就够大的了。”
林安然心道,果然是有目的。忽然又想,曾春真的是陷得太深了,居然和刘小建这种人混到这种交情上,亲自约自己出来摆了一道,恐怕今天这顿饭是鸿门宴了。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当场和曾春翻脸恐怕也不好。
于是说:“市里是有文件下来,喊停了这些工程,不过也是市里的事情,我暂时还是城关县的副县长,恐怕是爱莫能助了。况且,喊停不代表不建,或许是压缩规模和成本,就算完全砍掉,市政府还是会根据合同补偿损失的嘛。”
刘小建还想再补充点什么,林安然却抢在他的前头,说:“刘总,你父亲是市长,基建项目一向是他管的,皮总现在是近着城隍庙也不知道求一支好签,这事应该求你去办,比来求我有用多了。”
刘小建叹了口气,说:“安然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老头子,正经得很,求他?还不如真的上庙里求神拜佛还管用呢。”
林安然心道,看来刘小建这几年还长进了,不再狂妄自大了,还懂得在外人面前替自己老爹打掩护了。其实刘大同清廉不清廉,正经不正经,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或许刘小建走私的事情他的确了解不多,但是若说这个基建项目里没有刘大同暗中助力,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我也是有心杀贼,却力不从心了。刘总,我到现在还没正式任命,今天你们一个个都跟我谈起开发区的事情来,你们知道的还好说,外人不知道,传出去以为我林安然官没当,人先嚣张了。好了,今晚这事就此打住吧,要说也要等我上任之后再谈。”
这一来,是彻底堵上了所有的嘴,确实,林安然现在还没正式任命,程序还没走完,省里也没有最后的批复下来,要说不谈也完全合理。
曾春看到势头有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晚就不要谈公事了,谈风月,小苗,你过来。”
他冲着苗圃招招手,说:“小苗,到我林老弟身边坐好,今晚帮他倒酒。”
苗圃偷偷扫了一眼肖丹丹,俩人交换了个眼神,这一点没逃过林安然的双眼。
苗圃起身就和林安然身边的刘小建换了个位置,挨着林安然坐下。
这时候,酒和菜陆续上来。
苗圃主动替林安然倒了酒,刘小建就开口了:“小苗,今天我林哥是主角,你得主动一点,先敬他一杯酒!”
苗圃显得十分羞涩,脸色迅速就红了,用一种极小而柔软好听的声音说:“林哥,我敬您一杯。”
林安然注意到,苗圃的脸色是像一滴水滴到了盆中平静的水面,那一抹红色是从脸蛋上朝周围的皮肤上荡开来去。
显然这不是经常出入应酬场所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和刘小建这种又黑又红又白的人搅合在一起。
今晚三个女人,林安然反倒觉得有些青涩的苗圃和那位热情大方而且极其奔放的璩美玲要比眉目如画的肖丹丹好看得多。
面前这个苗圃,个子小小巧巧的,看不到挺拔的胸脯,锁骨显得瘦弱,皮肤似乎在沉睡,缺乏那种由内向外奔突的力量,这让人想起了“燕瘦环肥”典故中轻盈如风的赵飞燕。
当然,她身体结构的优秀还是非常明显的,一张巴掌脸异常精致,有着瓷一样的肤色和一双会说话的眼晴,那双眼睛和那张小脸相比,大得有些夸张,睫毛很长,鼻子挺拔,嘴巴圆润,唇廓线条清晰优美。
坐在林安然身边,苗圃的眼皮是耷拉下来的,似乎不敢拿正眼去看他。眼晴上的眉毛便清晰可见,像两轮黑色的弯月,嵌在哲白之中,黑得引人注目。
好一个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