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见王勇夸赞酒好,得意道:“这里存的都是夏冬青副厂长离职之前酿造的老酒,至今有五年多了。这样的储藏室一共五个,每个里面都有好几百个这样的大缸,装满了酒,两个室是神王液,三个室是满楼香。要说,这些都是好酒,值钱呐,可就是卖不出去。”
他拿起勺子在里头勺了一勺酒,倒在一个碟子里,递给林安然:“林书记,你尝尝。”
林安然接过,舔了一口,酒香浓烈,酒味醇厚,入喉不辣、不刺,回焦十分自然。
“好酒!”林安然赞了一句,将碟子递给王勇。
王勇小小品了一口,咂了咂嘴,赶紧又喝了一口。
尚东海夺过他的碟子,说:“人家李厂长给你品的,不是给你喝的。”
说罢,自己也品了口,说:“这酒有茅台的风范,不过又不全像,味道真不错。这就是老版的满楼香?”
李栋点点头。
尚东海对林安然说:“滨海市官场上,老版本的满楼香很值钱,大家都知道,91年前酿造出厂的,都是好酒,之后的酒品质就不怎样了,而且后来有人仿冒,大家难以辨别,所以喝的人渐渐就少了。我老头子也有一箱,当宝贝一样放着。”
从酒窖里出来,林安然感慨道:“李厂长,都说酿酒,窖池是基础,酒曲是动力,工艺是关键。我看你这里三者举备其二,如果夏冬青同志肯回来帮忙,酿出当年的好酒我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栋说:“都知道是这么个理,当年我也去找过他,他也不肯出山。算了,不提了。”
看过了厂子,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林安然带着几人到了余嘉雯亲戚家开的那家海鲜酒楼吃饭。
周学良跑去点菜,林安然给陈港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忙完就过来。
趁着周学良不在,林安然问王勇和尚东海:“你们俩对投资这个厂子,有没有兴趣?”
“什么!?”
王勇惊得一口茶吐回杯子里,说:“原来大老远喊我们俩过来,就为这事啊?”
林安然似笑非笑,把刚才离开神王厂,李栋送的一瓶满楼香老酒往桌上一放:“中午就喝这个吧,喝完了,你告诉我值得不值得投资?反正你们如果不玩,我自己玩,我觉得这厂子与其败在那些无良商人手里,不如我们自己拿下来盘活。”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方案,说:“方案我都替你们做好了,你们俩看看。大家都是兄弟,也在一起合作,我觉得这盘子生意有可为,况且又能盘活一个国营厂,安置几百工人,还能振兴当地经济,我是一定做,你们参不参股就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王勇和尚东海凑在一起,仔细翻阅着那份方案,林安然自顾自开了酒,给两人倒上。
周学良点完菜回来,林安然故意支开他,说:“陈副镇长也要过来,他在水角村下乡,你开车去接一下他。”
等周学良拿着车钥匙走了,王勇和尚东海也看完了方案。
王勇道:“投资倒不算大,一共才四百万,毛毛雨啦!这几年,也是你眼光独到,哥俩个跟着你在服装城也赚了不少钱。既然你现在是这里的书记,又要搞政绩,我当哥们的没二话,当然支持了。”
尚东海想了一阵才道:“据我所知,你们城关县的陈存善县长和上任的厂长是亲兄弟,现在那个老厂长也想收购这个厂子,安然,有没有这回事?”
林安然笑道:“东海还是一如既往,消息永远那么灵通,县城的事情你都知道?”
尚东海嘿嘿笑,不说话。
林安然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才出一百八十万,白菜价,我这里估算出价四百万注资,还保留了县里和镇里、职工集资的股份,只不过咱们私营股份占大头,有绝对的话语权。”
尚东海缓缓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不是第一天当领导了,知道有些事不是纯粹和你谈经济效益,里头参杂的东西很多时候是私人成分。反正是公家钱,怎么败,你们陈县长可不心疼。”
王勇奇道:“难道他想下绊子?”
尚东海摊摊手:“为什么不行,不过我们资金比姓陈的多,只要想拿下就一定能拿下,不行我到市里活动下请人出面也行。”
林安然摆摆手说:“杀鸡何用宰牛刀?我有信心在县里就搞定这事,既然大家意见都统一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勇道:“等等,我们现在手头上就一个金地公司,经营范围又不包括酒类,挂在这家公司旗下好像不妥。”
林安然指指尚东海:“你问问东海,他有办法。”
尚东海答道:“小事一桩,回去你成立个集团公司,把金地挂在旗下,回头再将酒厂也挂在旗下,就可以了,之后办这个集团公司的手续,直接找曹建杰弄,在开发区注册就可以,那边的优惠政策还多一些。”
王勇呵呵笑道:“你们俩是不是都约好的,怎么事情都像事先就早商量过一样?”
尚东海端起杯子,说:“行吧,废话少说,我投资的是人不是生意,看中的就是安然这个人,我相信你能把这厂子弄好。到时候,谁当厂长?”
林安然指指酒店外头,说:“刚才那位周助理,由他当厂长怎样?我太平镇可是有股份在里头的,他出任厂长,王勇当董事长控制大局可以了,具体的操作让他去办,技术方面,我请夏冬青出山。”
尚东海将杯子碰了一下林安然的杯子:“只要你能请夏冬青出山,我对这个厂子倒挺有信心的,不过,神王厂现在的品牌名声不好,假货横行,你要运作起来可不容易。”
林安然神秘笑了笑,说:“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就等着看我唱出好戏吧!我个人在这里先夸个海口,一个月内完成收购,一个月恢复生产,一个月打开品牌!”
尚东海和王勇面面相觑,都觉得林安然牛皮吹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