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卫队的人还没有进入大楼的时候,慕眠就已经知道了,小助敬业的给她做了提醒。
慕眠不是不可以跑,只是她的画还没有画完,她心里的疑惑还没想到答案,以及精神的消耗、惩戒系统最终还是因为亚当斯的死,给予了她小部分的惩罚,诸多缘由堆积在一起,就让她坐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红星卫队的人把她包围。
“让我把这幅画画完。”对于全副武装的红星卫队人员,慕眠头也不回的说了这句话。
本来他们是不愿意的,但是随之跟过来的荀知英帮忙说话,就让众人沉默等待着。
时间对于红星卫队的人们来说过得缓慢而漫长,在慕眠那里仿佛是静止的,全心全意的都放在了画画上。
“还要多久!?”终于有人忍耐不住的喝道。
慕眠没有回答。
“够了,把她拿下。”说话的这个人大概是队长级的,他一说话其他人就都动了。
荀知英正要说话,却见慕眠转头过来,“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这句话说完,慕眠就站起来,随意的擦拭了下双手,又对几人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有人过来给她上手铐,慕眠只是挑挑眉,并没有反抗。
早在红星卫队的众人到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绝对没好事,不论以前做了什么,光说亚当斯死在这里,她又在这里画画,一切都证明了她是杀人犯。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个杀人犯。
只是不知道,红星卫队的人是怎么得到消息,又这么快速的照过来的呢?
当时在专心画画,慕眠没有空去想这些问题。现在想想,也不过扯嘴一笑,眼底的幽暗越来越深。
“去你该去的地方!”铐她手铐的男人冷声道,看着慕眠的表情充满了冷酷和复杂,以及一丝隐晦的惊骇。
他不明白,年纪这么小又长相无害精致的女孩,为什么会是个系列变态杀手?也许正是因为这份不同,所以才一直无法把她抓拿到案。
慕眠敏锐的洞察到青年的心思,逗弄道:“哪里是我该去的地方?”
她双眼黑白分明,抬起眼睛看人的时候,几乎清澈见底。如果不是眼下的情况特殊,男人差点就要本能的对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告诉她你应该去学校,回家又或者是咖啡厅去喝一杯奶茶?
“废话什么!走!”男人憋住,只是再次说话,却显然不够威力了。
慕眠平静的跟着他走。
路过荀知英的时候,慕眠对他说:“帮我给外公问一声好,就说我下次再去看他,爽约了真不好意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对吧?”
慕眠耸了耸肩,往周围看了一眼,示意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啊。
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真是让荀知英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松一口气,恶声恶气道:“你知不知道,这次不是小事,你背了该隐的锅,以该隐这个身份犯下的罪,你只要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我会出来的。”慕眠听到‘该隐’这个名字顿了下,然后平静道。
荀知英火气上冲,“你简直就是个惹事精!”
“你可以不帮忙。”慕眠还是平静道:“反正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那里,我会出来的。”
慕眠已经知道自己现在会被送去哪里了,听说是背了该隐的锅,不但没有让她害怕,反而更冷静下来。
该隐,又是该隐。最后还是给她下了一个套啊。
慕眠半垂眼皮,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平静吗?是意料之中的淡然吗?又或者是麻木?不知道,她不知道。
“我……”慕眠低声道:“有过一个想法,他会不会是结束,因为只有他没有算计我,一点都没有。”
“什么?”声音太小了,荀知英听不清楚。
慕眠笑了一声,“我怀疑过他的死亡是一场算计,是一场阳谋,原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荀知英凑近她。
慕眠摇摇头,等她再次抬头,脸色还是和之前一样,可是荀知英看着却觉得,有什么更深的东西不一样了,不一样得让他心寒。
“我在说,下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慕眠出声道。
荀知英听到了,反而更不明白了。
红星卫队的队长走过来,用眼神示意荀知英该走了,不要再浪费时间。
荀知英挪挪嘴唇,接着无奈的咬牙。
慕眠就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荀知英转头看到工作室的情况,目光一顿,就喊道:“你老师的尸体怎么处理?”
慕眠头也不回道:“随便。”
不管是荀知英还是其他人都在听到答案后一愣,紧接着是明悟,觉得这一刻的慕眠才像那个传说中的系列变态杀手。
荀知英皱眉,“那你这幅画呢?”
慕眠还是说:“随便。”
荀知英咬牙吼道:“既然那么随便的东西,刚刚还那么在意做什么?”
慕眠过了一秒才淡淡说道:“因为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既然答应了,就要好好做完。”
还没等荀知英问更多,慕眠已经堵住了他的话,“完成之后,就不关我的事了。”
“啪——”的一声,慕眠被关到了特警车里,后车门被严密的扣上。
一上车厢后,慕眠不仅手被拷住,双脚也被挂铁锁,身上的电子物件被拿光,又一人过来给她手臂打了一针剂。
这一针下去,慕眠立即就感觉到身体的瘫软无力。
她靠在车板上,笑道:“我有那么危险吗?”
“s级罪犯,不危险吗?”给她打针的青年,语气平静的回答。
慕眠想了想,虽然她不是真的s级罪犯,但是有s级罪犯被她搞定,所以说危险度是s级也说得过去,“你说得对,也做得对。”
这回答让青年不由的多看慕眠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慕眠道:“去了地方后,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只有两个选择。一,你要是有本事,那么就要比谁都狠。二,要是你没本事,你乖乖的做一个弱者去依附一个强者,不要有任何不满不甘的想法。”
“喂,对这种人发什么好心!”车上另一个人呵斥。
打针青年沉默的坐回去。
慕眠对他说了声,“谢谢。”
在昏暗的车厢里,她的笑容纯白得像沾着清晨雨露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