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趴在墙头上看陆子程在那儿喝酒,眼底都是羡慕。
别人在喝酒,她在这儿加班。
可恶!
陆子程的酒量不太好,没喝多少就生了醉意,开始胡言乱语。
“制香有什么意思,我就不制香,天天关在那黑屋子里。你说,我爹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这还没喘口气,他又给我布置新的任务。”
“大少爷,您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啊。”小厮道:“那当然得学了。”
“是啊大少爷,我看您还是别用那法子了……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肯定会出大事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陆子程捧着酒壶,满脸坨红,“你们敢说出去,爷就拔了你们舌头。”
“不敢不敢……”
两个小厮连连摆手。
“喝酒喝酒,别提这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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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程跟两个小厮喝得尽兴。
花雾等到月亮都出来了,陆子程才从桌子上端起一盘没吃掉多少的烧鹅,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出了门。
他没叫那两个小厮,自己一个人绕过小厨房,站在厨房后面的柴房门前。
陆子程掏出钥匙打开门,打着酒嗝往里面走。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觉得没人会来这边,陆子程只是虚虚将门掩上。
柴房里的光很快消失。
花雾进去发现空间并不大。
而且里面没人。
不过密道入口也不难找,毕竟陆子程刚进去,花雾扫一眼就看见了。
密道入口狭小,需要弯着腰往下走。
不过这入口看上去有些年头,不知道是谁修在这里的。
下去后就是宽敞的甬道,漆黑的环境里,花雾抹黑往前走。
转过一个拐角,她就看见前方有光亮。
还有声音传过来。
“你乖乖配合我就好了,干什么要自讨苦吃,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下次学乖点,我又不会亏待你。”
“喏,给你带的,吃吧。”
只有陆子程的声音,并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花雾甚至没听见其他杂音,就好像陆子程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陆子程说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没趣,火光渐渐往花雾这边来。
甬道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花雾索性站在中间。
陆子程手里的油灯光线并不亮,他远远看见甬道里站着一个人影,伸手揉了揉眼睛,大概觉得自己看错了。
然而不管揉几次,那影子都还站在那儿。
陆子程瞬间一个激灵,后脊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花雾伸出手,掐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我命来。”
“啊!”
陆子程惊叫一声,掉头往后面跑。
花雾:“……”
花雾几步追上去,揪住陆子程的衣领。
陆子程一个哆嗦,差点跪下去,“看不见看不见……只要看不见就不是真的。”
花雾拍下他肩膀,“大哥。”
陆子程声音发抖,“鬼大哥你不要害我,我还没成亲……”
陆子程话音戛然而止。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他僵硬地扭头。
“大哥啊,你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害怕。”
“你……你怎么还变成我妹妹的模样!无耻!!”
“”
花雾将陆子程掉在地上的油灯拾起来,光线一下就亮了不少,也映出花雾的模样。
“大哥,是我。”
陆子程:“……”
他僵硬的眸子动了动,落在旁边的影子上。
有影子……不是鬼。
陆子程一下跌坐在地上,大声骂她:“陆初你有病啊!!”
吓死他了。
他差点就以为真撞上鬼了。
陆子程吼完发现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应该我问大哥吧,你在这下面藏了什么宝贝”
“……”
陆子程撑着墙壁起身,想要拽花雾离开。
花雾哪儿能被他轻易拽动,直接绕过他,往前面还有光的地方去。
“陆初你给我站住!!”
陆子程刚才被吓,现在腿还有点软。
他根本追不上花雾。
……
……
有光的地方,是一个挺大的石室。
石室里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放置香料的架子。
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石台子,上面有各种制香用的器皿。
而石台子旁边是一张木桌,木桌上堆着一摞书,还有一盏油灯,以及陆子程之前带来的烧鹅和酒壶。
木桌边,坐着一个穿素白布衣的少年。
少年衣裳染血,发冠不整,但那双手却格外漂亮。
此时他握着一卷书,正安静地看着。
手边有一个香炉,香炉里青烟袅袅。
满室都是奇异清雅的淡香。
突然有人进来,少年略微抬头,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昏暗的光线里,袅袅升起的烟雾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都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漆黑如墨的眸如同一潭死水,看见她也没有任何波澜。
“陆初!”陆子程追了过来,脸色难看,低声喝斥:“谁让你过来的!跟我出去。”
花雾笑着道:“大哥,我知道你怎么应付爹的了。”
“……”
陆子程看里面的人一眼,想要拽花雾离开,“跟我走。”
“别呀。”花雾避开陆子程的手,往里面走,“我就说大哥怎么突然天赋绝佳了,原来是有帮手啊。”
制香工序繁琐,也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完成的。
而且有些工序和用料,不能被外人所知。
所以制香师都是独自一人在香室里完成所有工序。
陆子程让人替他制香,那就很正常了。
只是陆范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吗他也没那么蠢……
“陆初你不要闹了!”
“你说爹要是知道……”花雾双手抱胸,啧啧两声,“你的屁股怕是要被打开花哦。”
陆范肯定知道里面有猫腻,但陆子程这个蠢货还觉得自己应付过了陆范。
他此时当然害怕花雾把这件事抖出去。
要是让陆范知道,自己找人替他制香,陆范能打死他。
花雾已经走到那少年旁边,视线落在地面上。
他脚上有很粗的链子,连着后面的墙。
铁链子很长,足够他在这个房间里自由活动。
花雾看见那脚踝上都染了血,估计是长时间磨出来的。
从她和陆子程出现,他就只是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