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上下颠倒、亮彩壳、第九号天空、水木潇潇几位的月票支持和打赏,谢谢大家,,这是第五更,木子继续拼命去了,看能不能有第六章!)
沙陀人正在打包行李,准备撤离的时候,朝廷的大军到了。
李嗣源向李克用报告,在金城南面大罗镇的五十里外,他的巡逻骑兵发现了唐兵的斥候骑兵踪影。他们跟着唐兵的斥候,发现了唐军的营地,在腊河谷,有一万步兵驻守。
腊河谷距离金城还有七十里地,李克用并没有太过担忧。正月十八日,第一批沙陀将士家眷在李嗣源、李嗣昭带三千骑兵的护送下,往西北方向前进。这批家眷共有老弱妇孺三万余人,李国昌和刘氏也在其中。
李克用所选择的撤退方向是西北方向,由于北面的云州青坡道已经被镇国军占领,而东边的走蔚州出军都陉入塞的路,也因那边不但有镇国军兵马据守蔚州,更有幽州的兵马据守妫州,之前他曾经出兵妫州,想要攻占这条后退通道,可惜却败于李可举的幽州兵之手。
现在只剩下了西北方向的一条路还可以走,走西北面,从朔州西北角入振武军的单于都护府。单于都护府在隋朝,这里又叫定襄郡,单于都护府就是大利城。往北越过金河,便是着名的翻越阴山的通道白道。
现在振武军虽然落入了官兵之手,但振武节度使于琄与天德军节度使赫连铎都已经率部前来,单于都护府这边远在塞上,地大人少,从这边突围无疑是最好的。
第一批三万多人出城之后,李克用又派了义子李嗣恩,李嗣本率新招募起来的老弱一万人马,沿着桑干河,往东北先进入云州,然后往蔚州而去。这一路兵马的主要目的,还是作为一路棋子,策应掩护真正的西路撤退路线,以迷惑唐军。二来,往云州进军,也是为了防止云州和蔚州的镇国军杀到朔州来。
这一万老弱就是诱饵,就是死棋,基本上,是有去无回的。李嗣恩和李嗣本心中明白这些,可二人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等一东一西两路兵马都走了之后,李克用还坚持了三天,然后才开始率领最后的两万兵马开始撤离。
虽然兵马两万,可其中真正的精锐只有五千沙陀骑兵,另外还有一直驻守在金城三岗四镇的七千步卒,算是有过一年训练时间。其余的八千步兵,则完全是这段时间刘氏招募的新兵。比起李嗣恩和李嗣本带走的那一万,虽然年青强壮,但却并没有多少作战经验。这些人都是沙陀人东山再起的种子,在必要的时候,这些人也将是抵挡唐军的殿后炮灰。
李克用两万人马向西前行,这时唐军五部落骑兵一万二千骑突然出现,迅速的逼近了李克用兵马,双方距离不足三十里。
沙陀军停止前进,开始在原地展开阵形,准备迎战。可等他们展开阵形,静静的从早上日出等到了黄昏日落下山,五部落骑兵也没有半点进攻的意思。五部落骑兵不断缓慢前进,三十里路,这一万二千骑兵居然走了整整一天,中午时就看到他他们的前方哨骑,可到了黄昏,还是依然只看到他们远远的阵形。
李克用大为愤怒,主动下令发起进攻。一万五千步兵在中间展开了一个巨大的钢铁方阵,五千骑兵两翼展开,像着五部落骑兵缓缓推进。
说实在的,李克用并不想在这里与唐兵交战,白白的耗损兵力。他摆阵迎战,主要还是想趁唐兵步兵还没有到达之时,先以声势吓退五部落骑兵。如果这些骑兵想打,那他也不用担心。没有步兵协同的五部落骑兵,他并不太担心。说不定,还能一举击败这支骑兵部队。
果然,五部落骑兵不知道是畏于李克用麾下鸦儿军的名声,还是担心李克用所携带的这一万五千步兵。当沙陀军缓缓压上的时候,五部落骑兵开始缓缓后退。
推进了一段距离之后,李克用下令调头继续西进。可等他们走了不到十里路,五部落的骑兵又一次远远的追了上来,并吊在四五里的距离之后。
李克用再下令调头迎敌,他们转身又撤了。
这样的过程反复出现,一连三天,李克用如同被一块狗皮膏药贴上了一样,怎么撇也撇不掉。反正这些骑兵就跟无赖一样,沙陀军前进,他们跟上来。沙陀军回身,他们就撤退。走了三天时间,李克用不过前进了百里,连朔州境内都还没有出。
其实第一天的时间,李克用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些绝不是五部落骑兵的风格,大家都是胡人,各自相互一起替唐朝出战无数次,相互之间十分了解。
各胡骑打仗都十分勇猛,不过风格更将近猛打猛冲,缺少的是阵法谋略。可是现在,这些骑兵却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这绝对是不是他们的风格,这是唐军将领在后面指挥。
自己碰上了最难缠的对手了,对方已经看透子他急于西归的心态。他们这些追赶并不打算与自己做战,而是要拖住自己,可以想象,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兵马在赶来,他们正在试图包围自己。
看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李克用差不多都已经猜测出了敌军的意图。
沙陀军要往白道过阴山,首先就行进入振武军地盘,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有两条大河,一是紫河,一是金河。敌军将领必然是准备在紫河伏击自己。等自己的兵马过河过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时候出击,半渡而击,将是致命的。
用兵家都知道,一支军队在渡河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刻:此时不但军队分处河岸两端首尾不能相顾,而且士兵的心理这时候也最为脆弱,如果这时候被敌军冲击,那非全军溃乱不可。沙陀军想安全的渡河后撤,必须要先解除掉后面的这个威胁。
盖寓仔细的打量着地图,许久之后道:“留后,眼下形势,必须在到达紫河之前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尾巴。我有个想法,前方不远就是一处密林,今夜留后先率三千骑兵埋伏于林中。明天我率大军经过,等敌骑追上来之后,将军再从后面杀出,到时我们前后夹击,敌军必败。”
李克用十分高兴,当夜就率三千骑兵先行藏身于路边林中。第二天盖寓率军经过,敌骑果然追了上来。李克用等对方过去之后,再率军从后面杀出,盖寓也率大军返回夹击。
双方爆发一场混战,不过五部落骑兵并不恋战,发现中伏之后,很快脱离了战场,李克用虽然得胜,可只斩杀不到千骑。等李克用再赶路,后面骑兵又远远的吊着。不过吃了一回亏,这次却长了很多教训,他们在后面跟着,却派出无数斥候骑兵,沿路搜寻,好几次李克用的伏兵都被发现。
李克用又急又怒,不是他打不过五部落骑兵,而完全是对方知道他急于西行,所以抓住了他的弱点。而且还有一个关健点,自撤兵以来,他只看到了唐军的五部落骑兵,并没有发现其它各部兵马。
唐军八镇兵马共有八万大军,经上次一战后,唐军大约损失了三万人,另外李璟在云蔚二州还有一万五千人,算下来,还有四万多人。现在只有一万两千五部落骑兵,对方至少还有两万多左右的步骑,其中还包括了夺了他善阳城的李璟。
骑兵的马蹄声让李克用一下子从睡眠中惊喜,他一下子摸过横刀拔刀出鞘,“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后有一支上万人的骑兵跟着,这让李克用半夜睡觉也睡不安稳。
“留后,有一队信使赶到,被后面的唐军斥候骑兵发现,发生战斗,我们的骑兵上去支援,已经把人救了几个回来。”侍卫大声报告。
“哪来的信使?”这个时候信使前来,肯定是带了重要的消息。
“从东面来的!”侍卫回答。
听到不是从西面来的,这让李克用心里松了一口气。“把人带来。”
那个信使进来时,浑身是血,多处受伤。见到李克用,立即激动的要上前行礼,李克用扶住他,“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你是从哪来的,带来什么消息?”
信使用手紧按着左肩,那里被唐骑斥候一枪洞穿,现在血还没完全止住。血透过按在伤口上的指缝不断的浸染出来,除了这处伤口,他的身上还有数次伤口,半边脸上还结着一层厚厚的血痂。
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一点,信使道:“我是李嗣恩将军的帐下亲兵,我们遵从留后的意思,一万兵马向东前行。可刚过了黄花梁,才进入云州境内,结果在青道坡,那里早有一路大军埋伏在那。我军中了埋伏,李嗣恩和李嗣本两位将军率弟兄们血战一日夜,始终不得突围,战到第二日下午,全军一万人马尽皆覆没。”
听到这个消息,李克用咬了咬牙,不过没有出声。当初他派出这支兵马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现在结果来的有些太快而已。
“嗣恩和嗣本呢?”李克用想起了两个义子。
“两位将军率百余骑杀出了重围,我们一路返回朔州,可是金城和三岗四镇都被唐军占领了。两位将军受了重伤,现在藏身神武川山中,两位将军派我前来,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留后。在云州埋伏我们的是李璟的镇国军,不过不是他亲率的那支骑兵,而是一直驻守的云州和蔚州的兵马。在金城中驻守的也只有少部唐军,我们抓了几个唐军斥候,审问得知,李璟和郑从谠等唐军数天前就进入了云州,经过了静边军。”
听到这句话,李克用脸色惨白。静边军在云州的西面,与振武军交境,位置就在紫河的北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