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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卡还是习惯性地叫他阿峰,意识到这点后,她的神情看上去有点悲凉,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属于过她,他的心中只有那位漂亮的小姐。

是的,他是警察,她是毒贩,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又怎么能谈得上相配?

素凯从纱卡的眼里读出寂寥来,心中的歉意再次油然而生,他先是道了谢,然后说了些鼓励她的话。随即从兜里拿出几张照片。

“见过这个人吗?”素凯将叶鹤城的照片给她看。

纱卡看了一眼,摇头。

素凯点点头,将阮雪琴的照片给她看,“这个人呢?”

纱卡探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想了许久后说,“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你再仔细想想。”素凯面色严肃。

纱卡又想了半天,然后摇头,“真想不起来了。”

素凯只好作罢,将第三张照片给了纱卡,“这个人呢?”

“这个人……”纱卡努力去回忆,突然眼前一亮,“啊,我曾经跟毒去接货的时候见过这个人。”

“当时什么情况?”素凯攥紧了这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是文森。

纱卡想了想,“当时是深夜,我们是在码头接货,你也知道,毒和杀与上头接触得稍稍频密些,相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我更多的是跟买方接触。那晚杀不在,毒便带着我去了码头。天挺暗的,周围还没有灯,我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男人是坐在船上的,哦,就是照片里的这个男人,他是坐在船内,船外站了很多人,看起来来头不小,但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做我们这行的,有很多事是不能问的。”

素凯问,“之前或之后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纱卡想了想点头,“见过几次,都是跟着毒一起才能见到的,但我只是远远看着,毒貌似跟那个人能聊上几句。”

素凯的心口像是压了块重石。

当时在行动中,毒和杀被捕,但毒拒捕,从高空*身亡,所以线索断了,而杀因为什么都不交代,直接判了刑,后来在牢里跟其他犯人打架被活活打死,许是仇家太多了。唯一的线索就是纱卡,可纱卡又不是凡事尽知。

“你还能记起他有关什么事?”

纱卡冥思苦想,摇头。

素凯只好作罢,将下一张照片递给她,“这个人有印象吗?”

纱卡看过来,是个女人,哦不,应该说是个少妇,可看上去美丽高贵极了,她浅笑嫣然,目光不是看着摄像头的,而是看着远方,眼里是迷恋,是幸福,应该是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吧。这个少妇令人难忘,所以纱卡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她。

轻轻摇了下头。

“她是?”纱卡忍不住问道。

素凯没回答,目光落在了照片上,这是一张从未对外公布的照片,而事实上,外界也很少看过她少妇时的模样,就算墓碑之上的照片也都是她最年轻貌美的时期,有人将她和她丈夫这个时期的照片保存得很好,从未对外公布,但如果有心去查,还是能够查得到的。

这个女人,就是年柏彦的母亲,司雪。

不知怎的,当纱卡说没见过司雪时,素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素凯将最后一张照片递给纱卡,“再看看这个人。”

纱卡看了他一眼,接过照片,看了会儿,“这个人……”

素凯的心一下子提上来了,“有印象吗?”

纱卡想了能有两三分钟的样子,突然展开了眉头,“记起来了,我曾经在毒的房间里见过一张照片,是个合照,一个就是坐在船上的男人,另一个就是他。”

素凯一激灵,“你确定没有记错?”

纱卡再次看了一眼照片,点头,“确定,因为照片上的这个男人长得挺帅的。”

素凯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闷闷的,全身无力。他拿过照片,目光紧紧盯着上面的男人,没错,他是挺帅的,就算是四十几岁的他也足够有令女人神魂颠倒的资本,时间赋予了他让男人都为之嫉妒的魅力,而看着他,素凯又能想到另一个人,没办法,他跟他太像了。

这个男人,就是年柏彦的父亲,年季。

而这张照片,亦是一张没有对外公布过的照片。

“啊素凯,我想起来了!”纱卡一下子变得很激动。

素凯看着她,“想起什么了?”

“那个女人!”纱卡开始翻找照片。

素凯的心一下子提上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司雪,岂料纱卡翻出了阮雪琴的照片,“这个女人,我曾经见过她,她跟他一同出现过。”话毕,她指了指另外一张照片。

素凯顺势看过去,照片上的人是文森。

心,骤然坠入了万丈深渊。

————————

阮雪琴被判终生监禁,她的后半生将会在牢里度过。

她一如既往地安静。

其他人听说她是杀人犯,也自然不敢招惹她。

所以,她在牢里的日子始终平淡如水,放风的时候坐在外面晒太阳,她不参加什么活动,只要求跟茶作伴,见她不声不语的,上头也满足了她的要求。

叶澜临走之前来看过她,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没离开这个圈子,她看上去有点郁郁寡欢,但知道叶澜已经决定去法国进修了,而且还是两年,她多少释怀。

她跟叶澜说了很多的话,但就是只字不提她的犯罪史和犯罪初衷,任由叶澜怎么问她都不说,她只是叮嘱叶澜在国外一切要小心,要照顾好自己。

叶澜又去见了父亲,父亲像是老了十岁似的,苍老憔悴,她看着心疼,叶鹤城则安慰她一切要好好的。

阮雪琴知道叶澜去见了叶鹤城,心里自然也难受,她跟叶澜道歉,说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叶澜出国后没多久,有名姓顾的律师来见阮雪琴。

姓顾的律师,阮雪琴认识。

很瘦小的男人,却十分精明,那双眼的光极具穿透力,似乎都有能将人心看穿的本事。阮雪琴对他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他能来。

“我现在已经被判刑了,你这次来多此一举了。”阮雪琴的态度很冷淡。

姓顾的律师不苟言笑,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自己判了刑就好,有些事就埋在肚子里烂掉吧。”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阮雪琴冷哼。

顾律师挑唇,“文森先生什么都没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

“你做他的律师做了三十多年,忠心耿耿真是令人敬佩。”阮雪琴似冷嘲热讽。

顾律师调整了下坐姿,“文森先生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不想连累你,所以一直没来看你。”

阮雪琴淡淡地说,“有些事我说出来对我也没有好处,你回去转告他,我还没蠢到牺牲自家声誉的程度。”

顾律师见状后也放心了,身子微微探前,“其实,文森先生到了现在也还是最在乎你的。”

阮雪琴哼笑,“是吗?那替我谢谢他了,只要他能离我女儿远一点就行,因为我不想让他连累到我女儿。”

顾律师起身,神情也转淡了,“放心,我会转告文森先生,只要你在牢里老老实实地闭嘴就行。”

————————

bright面临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股市重创,明方和暗方相互拉扯,而文森被警方和相关部门盯得无法插手,就这样,在周一还差五分钟收盘时面临被停牌的下场,而停牌之时,暗方已经以高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成功地强制收购bright,成为bright的全新大股东。

而这一天,乔伊早就收拾好了行囊,戴着口罩、鸭舌帽和墨镜到了国际机场。她打了一通电话到巴西那边,一切都交代好后开始过安检。

“女士,请将您的帽子、口罩和太阳镜摘下来。”安检人员礼貌地说。

乔伊瞧瞧环顾了下四周,这个时间机场的人不多,她稍稍放心了些。

摘了口罩等物件,心想着只要过了安检就好了。

只要离开中国境内,父亲就有救了。

可安检人员动作很慢。

“麻烦你快一点,谢谢。”她催促了一声。

安检人员微笑地看着她说,“女士,不好意思,请您稍等一下。”话毕起身离开了位置。

乔伊看见安检人员正在跟几个工作人员低声说些什么,还时不时朝她这边看,心里咯噔一下,于是赶忙将帽子等戴上,伸手拿过自己的护照,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女士,您等一下——”

乔伊见状,心中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加速脚步。

而就在这时,素凯带着几名手下挡住了她的去路,乔伊一愣,抬眼,在见到身穿警服的素凯后,脸色陡然一惊。

“乔伊小姐,有关令尊还有待查的事,请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