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重七兰夜节很是热闹,在北疆也算得上比较盛大的节日,不可谓举国欢庆……
前几日巫教圣祖死了,裴袭夜成了新任的圣祖,各地修建的庙宇里供奉的法相尽数被换掉,换成了身披圣衣的年轻男子。样貌讨喜,笑容暖暖,与裴袭夜七分相似。
本来裴袭夜向大燕送去信件时就是邀请丰延苍与岳楚人来观赏北域独有的重七兰夜节的,所以两人虽是住在皇宫,但行动很是自由,想要出宫,绝对没人拦着。
街头的人熙熙攘攘,几乎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甚至老妇人都穿着颜色很鲜艳的衣服,还有一些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小姑娘露出一截手臂来,腰间挎着弯刀,很是俊俏。
那日裴袭夜带着她坐了一天的茶楼,岳楚人今日带着丰延苍来到了这里,敞开着窗子,二人坐于窗边,能够清楚的看到街的人来人往。
“这北疆的百姓看起来确实都挺彪悍的,你瞧瞧那些姑娘,个个都很健壮。”即使穿着花裙子,但走路时虎虎生风,怎么也不像娇滴滴的女儿家。
“民风如此,尚武轻文。”丰延苍坐在对面,靠着椅背姿态闲适,眉目间荡漾着一抹淡淡的飘然。
“我倒是挺喜欢的,最起码所有人看起来都直心眼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岳楚人指的是谁很明显。
纤薄的唇扬起,丰延苍无声的笑笑,“原来你更喜欢傻子。”
“是啊,我就喜欢傻子。”听闻这话,她立即扭头盯着他,满眼的喜爱,却是在骂他。
丰延苍低低的笑起来,“占着便宜了是不是很舒心?”
立即点头,岳楚人长长吸口气,“爽的很。”
“幼稚。”漂亮的凤眸满含愉悦,一抹淡淡的纵容荡漾其中,那模样万分迷人。
笑得酒窝浅浅,岳楚人扭头看向大街,空气中那属于巫教教徒的味道淡淡的,不同于刚来中都那日浓的刺鼻,可见裴袭夜的大清洗有多彻底,驻在中都的巫教教徒几乎全灭。
“重七过了,咱们就回去吧?对了,阎苏那时说过,大燕与北疆相连的几座山里盛产草药。还有许多地方是人都没有进入过的,咱们可不可以在边关那里停一停?”中都圣山一战,她的那些宝贝所剩无几。还得再调培一些,而且她要这次要做一些阴的。
“太居、子巫二山?确实盛产稀奇草药,更有无数大型野兽,那地方鲜少有人深入过。”丰延苍自是了解,张口即来。
“对,好像是那两座山,阎苏说过但是我忘了。如何?勤王殿下,咱们可能在那儿停停?”反正此时无事,且现在气候正好,岳楚人不想那么快的回皇城,只要回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就很难离开。
“也好。”略微沉思,丰延苍微微颌首,同意了。
“那就这么定了,你到时可别反悔。若是反悔了我也不跟你走,咱们各自顾各自的。”微微睁大眼睛,她一副很担心丰延苍会反悔的模样。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信誉?”直起身子,丰延苍抬手勾着她的下颌,复又捏住,微微用力使得岳楚人蹙眉。
“你每次的保证都很有力度,但多次都被临时出现的各种事打破原计划。所以,我对你没啥信心。”就算有点疼,岳楚人也没躲,任着他捏,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从此后得认真改正了,不然勤王妃发怒,本王可是没好果子吃。”瞧着她那晶亮的眸子,丰延苍笑道。捏着她的下颌,滑腻的肌肤触感相当好,红唇琼鼻,每一个表情都充满风情,让他不禁的想到那日给她换衣服的情形,眸色瞬时变深。
“倒是不能对你如何,毕竟伤了你我也心疼。最多直接宰了你让你毫无痛苦,我也就不会心疼困扰了。”笑眯眯的说着,听得丰延苍摇头,女人啊,难养!
抓住他的手握住,蓦地低头,一眼就看到了他手指上已经结痂了的细小伤口,眉梢一动,她抬头看着他,“你身上的伤口可好了?”他也受了些伤,只是因为她吐血,而忘记了他也受伤的事儿。
“不知道,在脊背上我也瞧不见。”微微摇头,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总之那眼神倒是很真。
一听这话,岳楚人站起身,走至他身后动手扒拉着他的衣领一边命令道:“脱衣服,我给你瞧瞧。”
丰延苍满眼愉悦的配合,端坐于椅子上解开腰间玉带,袍子散开,岳楚人直接动手就给扒了下来。
肌理分明的脊背果然有数道已经结痂了的伤口,横竖不一,宽度不一,严重的程度也不一。
挨个的看了看,岳楚人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捏着一边道:“没什么事儿,差不多都要好了。”
“嗯,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想来也是已经愈合了。”丰延苍温声道,被扒开了衣服,那模样也万分优雅。
手指轻动继续捏着他的肩膀,岳楚人将散落在后背的发丝尽数拨弄到颈侧,这样他整个脊背就都露出来了。摸着热乎乎滑溜溜的,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在这窗口,你也不怕别人看了去?”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侧,他薄唇微勾轻笑着,那模样有几分异样的妖魅。
“看就看呗,反正你们男人都一样。”抿嘴笑,岳楚人蓦地俯身,张嘴在他的后颈咬了一口,颇为用力。
丰延苍的身子几不可微的僵了下,随后微微偏头,以更方便的让她咬。
几乎固定在那儿将近一分钟,岳楚人猛的松口,直起身子一看,立即笑起来,“我的牙齿长得还蛮好看的嘛。”
丰延苍无声的笑,“咬我一口就为了看看你牙齿的形状?”
“也不是,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肉好不好咬。”擦掉牙印儿四周的口水,岳楚人很满意。
“好吃么?”丰延苍随着说,也颇为有兴致。
“好吃,香的很。”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好闻的味道再加上好吃的肉,这古人就是一道极品的菜肴。
“尽管来吃。”丰延苍十分大方,却不乏有某些别的意思,不过岳楚人并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抬手把他的衣服拉起来,丰延苍自动的起身,合拢上衣服扣上腰带,举手投足尽是优雅。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咬也咬了,是不是得挑拣一样让我做一次?”搂过她,丰延苍垂眸看着她,眸光如水。
“做什么?前两样你都做过了,就差没咬过我了。不过真的会很疼,不如咱们改成亲亲吧。”话落,她抬手搂着他的颈项勾下来,顺势踮脚仰头,唇瓣相贴,热切纠缠。
日头西坠,在外游荡了一天的两人返回皇宫。今日重七,宫中有宫宴,早已有人等在水阁,专门候着他们回来,待得时间差不多了带领他们赶赴晚宴场地。
不紧不慢的换上衣服,太阳也落山了,岳楚人与丰延苍一同随着那宫人的指引离开水阁,后面随行四个扮作普通护卫的密卫。
宫人不多,不如第一日进宫那晚人来人往,岳楚人猜想着可能大部分的宫人都被裴袭夜解决了。
举行晚宴的地方在一处水榭,水榭建在人工湖之上,精美异常。刚走近,就瞧见了水榭里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许多北疆朝臣皆在场,文官武将皆有,个个外形彪悍结实。
“大燕勤王勤王妃到!”二人走进水榭,宫人的通报声盖过水榭,所有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大多眼神不善。
丰延苍淡然自若,依旧形如清风;岳楚人微微板着脸,眼睛一扫,气势不凡。
几个文官走过来与丰延苍见礼,到底是文官,外形彪悍了些,但很会说话。丰延苍眉目含笑的与他们一一说话,那份淡定傲然是别人学不来的。
岳楚人站在一边,她是谁大家都有了解,大约有二分之一的人看她时眼神带有些仇视,另二分之一的人有些敬畏。诚如李平所说,在北疆,确实有那么一部分人将她当做仇敌。
“勤王妃?”蓦地,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岳楚人转头看过去,那边与几位文官说话的丰延苍自是也注意到了,看了一眼,是熟人。
没错,是熟人。女子站在水榭边缘,手上托着果盘,宫女打扮。她样貌端正,有着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很与众不同。
岳楚人微微扬眉,这宫里有不少巫教的人,所以呼吸之间都是那气味儿,她好似也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
“你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头看了一眼丰延苍要他放心,随后走过去。
女子微笑,“皇上与勤王勤王妃并肩作战那一日。”看来,她知道一切。
“哦?看来你也没少为你们皇上做事?”赶在那个档口回来,必定是奉了裴袭夜的命令。
点点头,女子也承认,“近两日缉拿宫中还有中都的叛徒,费了不少的力气,也没有时间来见见勤王妃,所幸今日遇到了。”
“伤天害理的事儿他都让你做了,指使人的本事倒是一流。”岳楚人撇了撇嘴,对于裴袭夜嗤之以鼻。
女子微笑,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在灯火下更有几分浅淡,“这是应该的,皇上有吩咐,就是赴汤蹈火也应在所不惜。”表达她的忠心,听到岳楚人更是不屑。
“从关州离开之后你去哪儿了?这段时间没在大燕做坏事儿吧?”岳楚人问的直接,女子微微垂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南疆。”女子很诚实,虽然不知她为何这般诚实,但最起码她这样岳楚人便不会排斥与她说话。
“南疆啊,南疆与大燕要起战事了,到时我也会去。若是为了安全着想,你们巫教的人赶紧撤吧。”她诚实,岳楚人也诚实,虽有恐吓之嫌,但她说的是实话。
女子微微点头,“皇上也是这般吩咐的。他知道您所想的一切,早就吩咐过我了。”言辞间不乏另外一种意思,岳楚人自是也听得懂,眸子闪烁了几下,自动绕过这个话题。
“我大燕嫁到南疆的平阳郡主可好?”她那个名义上的二姐,也不知混的如何了,她一直都没关心过。
女子点点头,“很好啊,勤王离开南疆时,特意留下人保护她的。芙姬暗地里没少做动作,不过她都躲过去了。”
微微挑眉,岳楚人还真不知道丰延苍特意给那位平阳郡主留下人手保护她来着。不过看着女子平静微笑的脸,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宫宴会进行到什么时辰?裴袭夜到现在都没来,难不成今儿不打算散了?”倚在身后的栏杆上,纵观水榭里的人,裴袭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不急,其实每年重七都会象征性的聚一下,皇上再给诸位大人赏赐些美女什么的,这兰夜就过去了。”兰夜兰夜,没有女人哪叫兰夜。
“怪不得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原来都等着女人呢。”哼了哼,无论古往今来,男人啊,都他妈一个样!
“王妃看着烦心了?不如咱们去外面坐坐吧。”女子抬手指了指水榭外的一个亭子,距离水榭不过二三十米。那地方灯光不太明亮,估摸着坐在那里能很清楚的看到水榭里的情况。
“成,走吧。”岳楚人自是不怕,密卫就在水榭外。
俩人走出水榭,立即感觉清净了不少,尽管水榭里的声音尽数的传进耳朵。
亭子里仅挂着一盏灯笼,光线幽幽,但正是这个亮度却能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星子,恍若伸手就能摘得到。
“您与皇上联手打败了圣祖还有圣祖身边的那只圣兽,着实要我们都大开了眼界。在所有教徒心中,圣祖是天下无敌的,却也有无力抵抗的那一天。”女子在岳楚人的对面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她倒茶一边道。
“那个老妪?呵呵,我见过比她还难缠的。”二十多年呢,她可是吃尽了苦头。
“您与皇上说的话如此相似,不过您若是听着了可能会生气。”女子轻笑,很从容。
岳楚人微微的挑眉,随后道:“他是不是说,和你们那圣祖比起来,我更难缠?”
女子有些些惊讶,然后慢慢的点头,“还真是。”
“哼,他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的是什么,她只需猜猜就能知道,绝对不是好话。
“又再偷偷摸摸的诋毁朕?”她的话音儿刚落下,脑后就传来某人的声音,岳楚人扭头,悠悠灯火下,裴袭夜站在她身后微微倾身看着她,亭子外的小路上,则停着一行人。宫女太监,还有一长溜身着轻纱长裙的女子。
“没诋毁,而是光明正大的在说。那些姑娘要干嘛的?”抬了抬下巴,岳楚人瞧着那些姑娘个个漂亮,看起来也不像北疆人。
“南疆的女子,温柔似水。不过温柔这个词儿你可能理解不了,朕也就不给你解释了。这是送给朝臣的礼物,重七兰夜,有女人相伴才叫兰夜啊!”给解释,但还不忘先挖苦岳楚人一番。
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岳楚人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子,“别给小苍子找女人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裴袭夜笑起来,可爱的脸庞虽是笑着,可是却少了那么一抹灿烂,在幽幽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阴郁。
他转身离开直奔水榭,那一众的人低头跟着走过去,个个女子娇小玲珑身段姣美,都听到水榭里有人咽口水的声音了。
自裴袭夜出现后,陪着岳楚人坐在亭子里的女子就站在了一旁,直至裴袭夜走进水榭,她才重新坐下。看了一眼水榭的方向,随后看向岳楚人,“王妃不用担心,就是皇上把姑娘送给勤王,勤王也不会要的。”那般风华的男人,岂会与其他人一样?
“我知道。只是你那个皇上唯恐天下不乱,不做点讨人嫌的事儿他就不消停。”转过头,岳楚人不再看向那边,爱怎样怎样吧。
女子轻笑,浅褐色的眸子在灯火下更显怪异,“这天下只有王妃一人敢如此批判皇上,而且他还不会生气。”
岳楚人挑了挑眉,随后摇摇头,“你可别这样说,这天下批判他的人太多了,但也只有我不够聪明的会当着他的面说。”
“所以啊,这事儿也只有王妃敢做。”女子依旧如此认为,与众不同的就是与众不同的,怎么也改变不得。
不再争辩,石桌上茶点皆有,岳楚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水榭里歌舞升平,纵观朝臣,几乎个个怀中皆有女子,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身边空空,远远看去,与整场那么不合适。
将近一个半时辰,宴会还在继续,歌舞犹在,一些人已经喝的眼迷离了。主座上的裴袭夜不知在与丰延苍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都挺高兴似的,人影绰绰,两人也时隐时现。
“我先回去了,今儿在外跑了一天,乏了。”起身,岳楚人走出亭子。两个密卫现身,护送她离开。亭子里的女子也走出来,看着岳楚人消失,随后走进水榭。
回到水阁进入卧室,密卫也退下了,脱下罩在长裙外的衣服挂在屏风上,回头欲走向床榻,结果刚一转身,一股酒味就飘了过来。扭头看向后窗的方向,一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那儿,而且正在小心翼翼的关窗子。
拧眉,岳楚人看着他,待他转过身时眉头拧的更甚了,“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这若是传出去,你这皇上的面子还往哪儿放?”没错,正是裴袭夜。这厮满身酒味儿,但那笑嘻嘻的模样看着也不像喝多了。
“面子自然不重要,今儿重七兰夜,朕得有人陪着才成啊。”走过来,他抬手在距离岳楚人的脸前面几公分处虚空的做了个抚摸的姿势。想摸,但是又不敢碰。
“别恶心人了行么?你就这么离开了,小苍子会马上回来的。”神色浅淡的走到床边坐下,她回来了丰延苍知道,裴袭夜又走了,他肯定会马上就回来。
“不会,朕是去更衣了,看看,酒洒了一身。”身子一转,他也转到了床边坐下,顺手扯了扯袍子,果然湿了一大片,酒味儿就是从那儿飘出来的。
岳楚人略有无言,“你故意的?”早知道他会跟来她就不回来了。
“你猜?”微微歪头,梨涡浅浅,灯火下尤为可爱。
给了他一个冷眼,岳楚人扭头看向别处,“赶紧滚蛋,往后别再偷偷摸摸的来找我,弄得我都有点心虚了。”丰延苍若知道了肯定会生气,虽她明明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但这样让她很不舒服。
“心虚?如此你更应该正视一下自己的心了,跟了朕吧,这偌大的后宫都是你的,这辈子朕只宠幸你。”一听这话,裴袭夜立即笑起来,翘着二郎腿靠着身后的床柱,一派风流不羁之态。
扭头看着他,岳楚人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圣祖大人皇帝陛下说这话,我是不是该叩谢隆恩啊?”
裴袭夜笑眯眯,“亲朕一口,就当做谢恩了。”
“喷你一脸狗屎。”横眉冷对,岳楚人却不似以前那般眼光如刀。或许也是习惯了,他总是这样说话,虚虚实实。
“又要施展绝技?来吧。”一听这个裴袭夜更乐了,骂人时顺带着骂自己,太可爱了。
岳楚人冷眼看着他,他笑眯眯的坐直身子也看着她。蓦地,他猛的倾身冲着她的唇而去,岳楚人的反应也是很快的,转脸,他的唇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热乎乎的带着梨花与酒的味道。
“姓裴的,你过分了。”抬手推开他,岳楚人站起身,微微蹙着眉峰,这次确实生气了。
“生气了?”站起身靠近她,欲伸手碰触她。
“走。”转过身背对他,只有一个字,而且异常平静。
抬起的手放下,裴袭夜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道:“这辈子你不是我的也没关系,但别人也别想拥有你。岳楚人,你要永远都清清白白的,否则、、、”余下的话他没说,但意思明显。就算她不跟他,也不能跟别人,以清白之身一直到老,不然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岳楚人深深吸口气,骂人的话到了嘴边,转过身欲大骂一番,但谁知转过身时身后的人却已经不见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如不是那酒味儿飘在空气里,还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你以为你是谁?自大的猪。”骂了也没人听到,岳楚人颇为憋气。
重七一过,丰延苍与岳楚人便要离开回大燕了。此次回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了,千余人的密卫随行,人数众多。
骑于马上,由裴袭夜送往中都城外,道路被中都卫队清出来,直至城门畅通无阻。
丰延苍与裴袭夜骑马并行,二人恍若朋友似的,都很高兴的模样在交谈。
岳楚人骑马在后,听着他们俩说话,除了国事,说其他的事俩人都在暗暗嘲讽。
终于走出城外,裴袭夜也相送到此。
岳楚人经过他面前时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脸上挂着笑,精致的眸子却一片幽暗,那里面的含义看不清,却好像是在警告她,他的话不是玩笑。
岳楚人几不可微的哼了哼,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骑马行于丰延苍身边,望着一望无际的道路,心头放松。
丰延苍与裴袭夜告别,各自说了几句暗藏针锋的客套话,随后队伍出发。一抖缰绳,马儿奔跑起来,与中都渐离渐远,最后中都变成了一个小点儿,彻底告别了。
夜晚时,队伍到达了一个城池的驿馆,驿馆的官员也早知他们离开北疆时会在这里落脚,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迎接他们。
驿馆不大,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很好,服务饭菜皆是上等,倒也算得上是给予国宾的待遇。
洗过了澡回房,某人一袭白衣坐在床边看书,看那模样已经等了很久了。
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边,岳楚人不客气的把毛巾扔给他,“擦头发。”
放下书,丰延苍也很听话的坐直身子给她擦头发。
“今日临走时,你与北王对视那一眼可是在传达着什么?”细致的擦着头发,丰延苍一边温声问道,语气轻柔,完全就是随意问问的口气。
岳楚人眨眨眼,脸上的水随意的擦了下,现在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儿。
“传达什么了?你那眼睛怎么那么奇怪,看一眼就知别人在传达什么?”要说传达也有啊,就是她给裴袭夜冷眼来着。
“他爱慕你。”长眼睛的似乎都看得出来。
“哈哈,可是我爱慕你啊,怎么办?”笑起来,岳楚人扭头看着他,眼睛眨眨好看的很。
唇角微勾,她一句话瞬间把他哄好了,抬手托着她的下颌倾身吻上她的唇,“你的一句话,我成了胜者。”
“感觉相当爽吧,你若喜欢,我天天说给你听。”轻笑,心下却暗暗轻叱,男人啊,虚荣心不比女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