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尤冰笑笑说,“我该谢谢你们才是,没有你们,我早就死了。爸,把那个人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他们。”
尤爸爸说:“冰冰,不急在一时,你今天先歇歇,明天再去也不迟。”
尤冰哼笑了一声,说:“爸,一个连亲生女儿都不要的人,您还是不要把他想的太仁慈了。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是我觉得还是尽快去看看好。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然只要一辈子不来理我就好了,没必要派人过来。”
尤爸爸点点头,把地址说了。
尤妈妈在尤冰要出门时,又拉住她说:“冰冰,你小心点,早点回家。”
“好。”尤冰安慰的拍拍尤妈妈的手背。
尤冰从来没有以女儿的身份被她的生父带出去过,说的再清楚点,她的妈妈不过是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人都说第三者是怎么样的可恶,勾走男人的魂,破坏人家的家庭。她妈妈成了这个队伍zhong的一个,除了不堪的骂名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包括男人。
尤冰的生父被称为凯撒帝国的第一政客。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凌耀荣为了能够爬上巅峰,毫不留情的丢弃了无法给他任何帮助的女人和孩子。尤冰只记得六岁之前,她都活的遮遮掩掩。到了六岁那一年,那个男人便彻底的成了陌生人。母亲的抗争,换来的是坐了一个月的地牢。小小的尤冰瑟缩在母亲的怀里,她不记得母亲说过什么了,或许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冰凉的水泥灰地面走神。
也就是那一年,年幼的尤冰被生母丢在了荒郊野外。她不要她了,因为她不能帮助她留下凌耀荣,用那个女人的话说,她就是一个废物。
尤冰握紧了拳头,愤愤地想,“对,我就是一个废物!”除了无力的挣扎和没有丝毫用处的抗争,她还有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到,不是废物是什么!
前面的司机不知道叫了她几声,她才醒过神来。司机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
尤冰的心情很不好,不由得皱了眉头,语气不善地说:“停车,我不坐你的车了!”
“嘿,这丫头。”司机说,“不坐了就掏钱吧。”
尤冰看了眼计价器,掏了十块钱,放在座位上。她没必要特意把钱递让她不痛快的人手里,有时候她甚至有点报复社会的小阴暗心理。
司机和她是同村的,虽然她不是很熟悉,但是司机是认识他家里人的。
“我看你在外面上大学是白上了,还不如人家大字不识一个的呢。”
尤冰说:“既然你对我家的事知道那么多,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收养的吧。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么?”
司机不耐烦地说:“下车吧,我还要去拉活呢。”
她不痛快,她为什么要让他痛快,尤冰偏偏不下车。她含笑看着他,悠闲的要死。
“你还不下车!”
“或许你可以报警,让警察带我走啊。”尤冰笑着说,“我的亲生父亲最喜欢的就是仗势欺人,不是要搬迁了嘛。只要他动一动手指,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司机听了,笑起来,像是在嘲讽尤冰。尤冰却笑的比他还开心。
“希望你到时候也能笑得出来。”
尤冰下了车,司机却把车窗放下来,探着头对尤冰说:“你亲爹早就不要你了,你吓唬谁?”
尤冰心里冷笑,你不是已经被吓唬住了吗?
“不好意思,不是吓唬你,我现在,就是去见他。”尤冰迈开步子,走的很快。想想真可笑,她竟然用那个她恨到骨子里的人去吓唬别人。
司机将车开的挺慢,追着她。司机其实是个叔叔辈的人了,看到尤冰这样有底气,语气不禁软了些。
“你老子是干啥的?”
尤冰勾着唇角,忽然站住了,朝从远处行驶而来的出租车挥了挥手。
尤冰坐上了车,完全不再去理会那个司机,都说乡村里的人朴实真诚,可她所在的村子里最多的却是冷眼看人笑话的,尤其是四五十岁的zhong年男人。听起来很可笑吧,可这是事实,三五成群的男人,没有农活的时候,就蹲在某处高地上,议论过往的女人或是杂七杂八的闲事,偶尔路过一只流浪狗,那更是他们消遣的对象,烟头、石子,看着把可怜的流浪狗吓的鼠窜,他们仰着头哈哈大笑。
尤冰实在想不通这些人做的事情有什么乐趣,而他们过着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村子里当然也有诚恳的老实人,比如尤爸爸和尤妈妈,但是在这个村子里,太少了,所以尤冰对这里的大部分人是没有好感的,再加上丢弃她的父母,使她连带着对外面的人都有着些许的抗拒和敌意。当然,那是埋藏在她心里的。她给不熟悉的人的感觉永远是不远不近,在表面友好的前提下,稍微拉开些距离,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到了地方,尤冰给了钱,看着在镇上算是比较不错的酒店,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进去。尤冰看了眼前台,没打招呼,对方也没有叫住她。她便径自的上了楼。尤爸爸告诉她的地址,就是这里的二零二。
尤冰看了眼某个房间的门牌号码,站住脚,正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房间里的人和尤冰均是一怔。
“你就是凌耀荣派来的人吧?”
那人上下打量着尤冰,不发一言。
“我是尤冰。”
那人让开路,说:“请进,凌大小姐。”
尤冰站在原地不动,“我想我的发音没有问题。我说了我叫尤冰。凌耀荣派你来干什么,不只是威胁我的爸爸妈妈这么简单吧。”
那人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凌小姐,我只是凌先生身边的保镖,我的任务只是接你回家,其他的,或许你可以亲自问凌先生。”
尤冰冷哼一声说:“说的简单,你不是还去威胁我的父母了吗?工作完成的不错啊。”
那人始终笑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尤冰的嘲讽。
尤冰说:“凌耀荣到底为什么要找我,你可以不说,自己想办法去交差吧。”她说完,转身便走。
“你可以不跟我走。但是你的养父母会出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尤冰猛然转过身,狠狠地瞪着他。那人依然笑着,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