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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心握着三枚铜钱,这三枚铜钱叫做卦钱,也叫做阴阳铜钱。阴阳铜钱和普通的铜钱不一样,是需要人来孕养,铜钱孕养的越好越有灵性,卜出来的卦越准确。

左手高举,双眼微眯,右手捏了一道法印,心中默念卜卦的口诀。

一法完毕,我的精气神高度凝聚,猛的睁开眼睛,目光与三枚卦钱持平,三个呼吸过后,五指松开,三枚卦钱落在了法坛上。

落地开花,卦象已成。

卜卦表面看起来就是拿起三枚铜钱向地上一丢那么简单,事实上却是极其耗费卜卦者的精气神,我现在都微微有些喘息,在那么瞬间呼吸节奏都乱了。

之所以这么耗费精气神,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因为占卜是泄露天机命理的事,容易遭到反噬,必须让人小心谨慎。

如果只是抓起卦钱随便一丢做样子,随时都可以做样子,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都少次,但那样丢出的卦能起到什么作用?

因为我道行太低的缘故一天只能卜一卦,爷爷一天卜三卦,每增加一卦难度和危险是呈数十倍的叠加。

待翻滚的精气神平息了我才低头看卦象,三枚卦钱呈三元之状摆在法坛上,主卦钱落在巽位,我微微松了口气。巽位代表的是长女,也就是我这次占卜的对象薛香,这个卦是准的。

地钱落在震位,代表的是雷,说明薛香在运动,在反抗。

人钱落在泽位,属破军、绝命。

看着这个卦象我有些头疼,不知道待会该如何解释。

这是一个凶卦,雷惊百里,惊恐不屈,命数破军,凶位绝命。

从这个卦象上来看,薛香是一个性格暴躁、敢于斗争不愿屈服于人的女孩,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和她妈喜欢吵架,而且吵架还会一气之下跑出家门。

我取的是出事那天的时间,那天薛香天运破军,四吉绝命,五色属白,她那天晚上刚好穿的是白色外套。

她那天晚上最开始是向西边跑的,西边,这村子是坐西朝东,那就是向村后面跑。

村后面?

那个木楼也在村后面。

地钱落在雷位,而在薛香外套上找到了一枚绣花针,绣花针乃是刑凶,雷与刑凶相遇是天杀,那枚绣花针很有可能对薛香产生了伤害。

震位属东,薛香应该是在东方与那根绣花针相遇的,也就是说那绣花针的主人在东方。

东方?

我揉了揉眉心,这个方位太广泛了,薛香的家在村子的中间,东方有很多户人家,该去哪里找?

薛香那天晚上是向村后跑的,怎么又在东边与人相遇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是薛香开始向村后跑,然后又跑到了村子东边,还是说那绣花针的主人是住在东边?

思索了一会,将卦钱收了起来,凶卦,薛香很有可能没命了。

七婶眼巴巴的望着我,眼中又是期待又是恐惧,她害怕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我组织了一下措辞,轻声说:“七婶,从我卜的卦象上来看薛香遇到了些危险,但还不致命,她现在应该还活着。”

凶位绝命,从卦象上来看薛香八成是已经没命了,而且就是在那天晚上没命的,我不忍心把这个消息告诉七婶,我怕她会承受不住,万一,万一薛香能斗的过去呢,说不定会出现奇迹呢。

七婶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着。

我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将东西收好出门去了。

此时夜深人静,村里灯火稀疏,我在七婶家门口站了一会就去了村长那里,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村长还没有睡觉,聊起了薛香的事。

“小哥,我已经向附近村里都打了招呼,他们要是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也发起了全村人一起寻找。”

“希望薛香没事。”我点点头,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今天光顾着薛香的事赖宝都顾不上了,拿着吃的和药来到了村后的树林,刚到地方赖宝就汪汪叫着,迎了过来。

“哈哈,赖宝,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我咧嘴笑了起来,看到赖宝那纯净的大眼睛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赖宝的眼睛很亮,就像是星星一样,它的眼睛很纯净,能够清晰的倒映出我的影子,和赖宝玩了一会将它身上的毛全部剃光了,擦上了药,用不了几天它就会康复。

“赖宝,那村里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估计还要待几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村里?”

赖宝汪汪叫着,好似能听懂我的话,晃动着脑袋,还是不愿出现在别人面前。我也没有勉强,玩了一会便回村里了。

回到七婶家里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我试着走走那晚薛香走的路线,出门向西走。

村后巷子比较多,我穿过了几条巷子突然听到一阵响声,哒哒哒,那似乎是敲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我停下来仔细聆听着,这么晚了是谁还没有睡觉在那里敲?

分辨出声音是从北边传来的,顺着声音走去,我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老太太坐在一个倒塌半边的土砖屋前,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破碗,正用筷子敲打着。

我站在老太太面前,她好像没有看到我一般,自顾的敲着。

这个老太太正是七年前那木楼里唯一活着的一个人——四婆,白天薛三爷带我从这里路过见到过她,这么晚了她竟然还没有睡觉。

我听了一会,四婆敲这个破碗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只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不停的敲。

“四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蹲到老人面前。

还是如白天那般,四婆都没正眼看我。

“四婆,你前天深夜里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从这里走过?”我试着问道。

四婆没理我,试着问了几次都是这个样子,只好放弃了。

我最后转到那座木楼前,木楼很安静,静静的耸立在黑暗之中,这时候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白天薛三爷进入木楼后的异常举动,薛三爷对木楼很熟悉,他能够清楚记得七年前那七个人吊死的位置,白天他迫切希望我进入木楼里,我最后没有进入地下室他很失望。

“你到底和那吊死的七个人有没有关系?”我望着木楼低语,基本上排除了薛三爷和薛香的事,但是薛三爷和这木楼里死的那七个人我觉得应该有些关联。

“地下室?你到底希望我进去看什么?”我吐了口气,最后决定进地下室看看。

那天晚上薛香是向村后走的,这木楼在村子的最后面。

木楼的大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在这黑夜中穿的很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门推开,一阵冷风吹了出来,冷风中的阴气有些重。

我没有急着去地下室,而是打着手电在这四层楼里转了一圈,站在通往楼顶的楼梯上,前天晚上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见到坠楼的那一幕。

楼顶安静的可怕,只有老鼠的唧唧声。

四层楼都转完了,除了阴气重一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没看到,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把那天晚上戏弄我的那个邪物抓住,问问它为什么要那么忽悠我,害的我被村里人活埋。

到了一楼我向大门瞅了一眼,大门依旧是我来时推开的样子,我去了厨房拉开了通往地下室的木板。

浓郁的恶臭冲起,即便我用符纸将口鼻封住了依旧还能够闻到那股味道,犹豫了一个呼吸,打着手电钻进了地下室里。

白天薛三爷这么希望我下去,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