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天时不时也会回来,但较之往日确实少了很多,那怕在家里,也是匆匆忙忙的状态。虽然我待在家里,并没有得知什么消息,但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那怕他在家了,我大多时候都是忙着自己的事,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两个人就是处于冷战阶段。
论文已经递交了,答辩也不用去了,最重要的事是六月份的高级英语考试。他把我困在家里,也算是有个好处,我没事可干就只好看书了,成绩倒是突飞猛进了。
悠悠的音乐透过薄薄的窗纱缓缓的传来,放着倩女幽魂的歌曲,我光是听着就有些戚戚然,使我在这个凄然的深夜里。置身于一个更为凄厉的气氛,有些惶然。
我双手紧握站在了落地窗前,正发着楞,挺发愁这种被囚禁的行为,我都呆了快两个月,尽管周娇媚时不时会来陪我说话,那也是极其寂寥的。寂寞就像是恼人的藤蔓把我紧紧地缠绕住了,就连呼吸都颇为费劲。
卧室的门打开了,陈昊天醉意朦胧地走了回来。犹记得他醉醺醺时向我抱怨过,自己宁愿和狡诈腹黑的日本人尔虞我诈,也不愿陪着在饭局上谈事情,这他妈太没劲了。我才明白他也不是很喜欢灯红酒绿的生活。或许过多了,就像是饭吃多了,顿顿吃了,也会腻味的。
我冷眼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继续低头看书,也不在乎他了。干着手头上的事。他扔开了外套,扯掉了领带,然后再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浴室。
我倒是觉得轻松不少,用不着像个祖宗似地伺候他了,就跟个卑贱的侍女似的,同时。我和他冷战并不是很好,感觉有一颗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难受得要命。
我逼着自己专心做题。突然响了,本不想搭理的,它却在不间断地响,害得我连续错了三道选择题,人也变得有些浮躁了。
于是,我拿起想直接关机,却发现是白茉的电话,在恶意的驱使下,我按下了接听键。
“昊天哥,你在哪里啊?”白茉的声音。
“他在我床上呢?”一听她那娇吟的声音,我深感厌恶,想起她上次算计我的手段,越来越讨厌这个女人了,主要还是反差太大了。
“是你啊?”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仍是那个娇柔的强调。
“是啊,你是不是很失望,不就是让他厌弃我,不过他还是和我睡一张床。”说心底浮起点点快意,实在厌恶她春风得意的样子。
白茉有点儿惊愕,但很快她就直中靶心,尖酸说道“哈哈,你觉得自己很有手段吗?你唯一的用处就是陪他睡觉了。你能陪他睡多久?少来沾沾自喜了。”
白茉说话真他妈够刻薄的。
我确实是被白茉说中了心事。就是不愿在她的面前认输“对啊,可惜你想要陪他睡,他都不想,你不是比我更加可怜吗?”
说完挂下了电话,删除了通话记录,油然而起一种报复的成就感。
陈昊天出来的时候。我已熄灯躺下,他问我有没有听到电话响了?我不发一眼,闭上了眼装睡。
他也不问了,紧挨着我躺下,我转身背对着他,主动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恨不得在中间竖立一道墙,不管也就是想一想而已。我听见深厚的他传来一声落寞的叹息,而后两人一夜无语。
这样的夜晚,我睡得并不安稳,根本就没有办法陷入睡眠状态,总是做个各种各样的梦,睡得也是迷迷糊糊的。
那怕自个一个人睡着诺大空荡的房子,我会害怕,也好过这种失眠状态,导致第二天早上,我身体极其不舒服,刷牙时。连续干呕起来,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就是很难受。
我难受地趴在马桶边,疑心疑鬼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电视里不都演着吗?若是一个人得了癌症,就会干呕吗?
陈昊天尾随着我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睨视着我,瞧着他那个跩样,更想吐了,又转身对着马桶,又想要吐,仍是吐不出来。就吐着黄水。
“你是不是怀孕了?”陈昊天冷不防地抛下了这句话。
这句话就跟晴天霹雳似的,震得我都有些发愣了,旋即想都不想就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怀孕了?”
我才不信呢?自个就是一次没有吃药,还能中招了,还是处于安全期间。可经期已经推迟了好几天,偶尔遇着紧张时期,也会出现推迟情况,有次还推迟了半个月,但经过他那么一提,心也虚了,害怕自己真的怀孕了。
我横着眉否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拿起了电话,严肃地嘱咐道“阿岩,你去给我验孕棒回来。”
我毫不犹豫就冲了上去,把手机给抢走了,然后重重地扔在了一遍,倔强地重复道“我没有怀孕,你就算让人买回来了,我也不会用的。我坚决不会用的。”
陈昊天定定地凝视着我,嘴角自嘲地上挑着说道“你就那么不想生我的孩子吗?”
我扬起了头不服气地说道“对,我就是不想生孩子,才刚大学毕业就要生孩子了?这根本就不在我的人生规划之中。难道你不认为有了孩子,那对于它很不负责任吗?它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能健康地成长吗?”
陈昊天微眯着眼,尖锐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冷冷地反问“它怎么不健康了?怎么又不幸福了?”
“你明知故问的!”我转过头不去理会他,在这样争吵的家庭,长辈都不会嘱咐的家庭长大,又几个心理会健康的?
我转身进了偏厅背诵英语单词。谁知陈昊天吃了早餐并未出去了,而是在不远处的桌子前坐下,陈昊在一旁用笔记本浏览网页。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就把他当作是透明好了。
窗外的春风轻轻掠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外面已是姹紫嫣红了,美丽的春天,可我就像是囚禁在鸟笼的金丝雀,我想着想着越发不安了,觉得他碍着自己的眼了,读书读得越发大声,故意打扰他工作。
阿岩敲门进来,真的拎着一个小袋子走了进来,我看着那个袋子,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我并非是个不爱孩子的人,反而是太爱了,受不了它在颠沛流离。支离破碎的家庭里长大。我自己都不能经营好婚姻,又生了个孩子,这算是什么事呢?
阿岩径直走到陈昊天的身旁,俯身耳语了几句,便听见了陈昊天不可置信的声音“什么?”
我有些好奇什么事能让陈昊天如此惊奇,闻声抬头。望了一眼他们,只见陈昊天愕然的表情,而阿岩仿如惊弓之鸟,站在一旁惶惶不安,正用求救的眼神望着我。
身边的人都很怕陈昊天的,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的,当初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我很少见着陈昊天会惊愕,就开口问道“怎么了?”
注意到了我的存在,陈昊天缓和了点脸色,眸子里含着笑光,浅笑着应道“没什么。”然后,转头对阿岩说道“你去准备车子,等下就走了。”
反正我也不会问出什么了,索性就不再问,也恼怒自己居然主动和他说话了。也觉得看着困了,合上词典,走回了卧室,谁知陈昊天也跟着走回来,对着镜子整理衣装。
他仿佛忘记我们吵过架,正处于冷战阶段,他开口对我说道“帮我拿那条深蓝色的斜纹领带过来。”
我寻思了下,还是从衣柜里取出领带。想一想还是如同周娇媚所说的,按照陈昊天的性子,他真的能把我关在这栋别墅一辈子了,活活给郁闷死了,先让他把自己放出来,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走到陈昊天身前为他系上,陈昊天一动不动,垂着头凝视着我的脸,我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拍毕业照了,我要回学校一趟,必须。”
我强调了必须两个字,他看着我,并没有说话。我恼怒他不应答,就故意把领带往上提了提,真想要把他给勒死算了。
可陈昊天突然用手捧起我的脸,闭上眼睛骤然地吻下来,我睁着眼睛愣了一愣,待我反应过猛地地推开他,“你做什么啊?”
陈昊天看着我,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我发现你很傻的。”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陈昊天也不打算再搭理我,对着镜子自顾自地整理领带。看着他反常的样子,真感到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穿西装革履。“我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我看着他要走了,又在他的后面强调了句“我要去学校照毕业照!”
他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也不懂他是同意,还是反对。我又说了句“还要去领学位证,大学四年,我总得有些照片来留念吧!”
陈昊天依然是俯视着我不说话,脾气也跟着上来了,问道“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你都把我关在这儿快两个月,陈昊天,你做事不要太过分,我……”
“亲我一下!”他突如其来地冒出了句。
啊?我的反射弧稍微有些短,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提出这种要求,我皱了皱眉,恼怒地喊了声“陈昊天!”
“你不用喊得那么大声,我听得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我实在下不了口,也做不到装作所有事都没有发现,颓然的转过身,他不让我出去,就不让我出去好了。
他伸手把我又搂入怀里,幽幽叹息了一声“暖暖,别和我闹了好吗?我既往不咎可以吗?我们好好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