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中一痛,熟悉的感觉袭来,张大嘴巴呼唤那姑娘,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姑娘一直朝前走着,少年心中钝痛的感觉越发熟悉起来,终于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耳边尽是自己的呼吸声,慢动作般,在耳边回响。
突然,那帮追他的匪徒出现在那姑娘前方。
少年使劲拔腿,身子却丝毫不动,眼看着人已经要到了那姑娘跟前儿,姑娘却还是看不着似的,往前走着。
少年试了全身力气,却狠狠跪在地上,还是丝毫动不了双腿。
心中的恐惧感如巨浪袭来,他觉得自己已然无法呼吸。
身子剧烈起伏着,可鼻腔里却没有一丝气流进出。
少年双手垂在身侧,无力的看着前方。
人已经到了跟前,姑娘猛然抬头,突然尖叫一声,少年心中猛然一惊,霎时起身,眼前一阵刺眼的光传来,秦睿从床上坐起。
原来是噩梦一场。
只是这梦如此真实,以至于那难以呼吸的感觉还这般熟悉。
胸口剧烈起伏着,秦睿鼻腔酸了酸,翻身起来。
也没睡多长时间,桌上的茶还是温的,秦睿拿起喝了一口。
自己以前是最不喜浓茶的,喝的胃里难受。
也不知从何时起,没了这浓茶,自己总觉得胃里少了些什么。
怎么突然梦到已故的双亲了,自双亲过世,这是秦睿第一次梦见两人。
还是这么小的模样,真是不知作何感想。
另外……那个姑娘……
是宋采蓝没错,秦睿胸口又跳了一下。
分开已半年有余,不知她现在到底如何。
胖了?或者瘦了?
虽说书信不断,可不能亲眼见着,再多的书信也表达不了什么别的东西。
秦睿胸口闷,穿好衣裳出去走走。
帐外除了守卫的士兵,其余的人尚在各自帐中休息。
前几日一直为了昨晚一战积极准备,士兵们都如箭上的弦,经过昨晚一战之后,身体精神都为之放松。
路上遇到四处守卫的士兵,秦睿摆手示意免了他们行礼。
四处走走还是不足以让心神平静下来,秦睿最后还是回了帐中。
虽说如今事情都在自己计划中,可到底孤身一人奋战,难免有时有些落寞。
如今家中只剩下爷爷一人,爷爷年轻时镇守沙场,落下不少病根,每逢阴雨天或者寒冬季节,身上的旧伤口便要复发。
秦睿自己是上战场的人,身上自然也少不了有伤,只是如今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不觉得什么。
可爷爷到底已经是老人了,身子骨虽健壮,却不如年轻时那般无所谓。
秦睿这些年遍访名医,找了不少药方子,老将军也都试过了,嘴上说有成效,秦睿知道一半是这药有效,一半估计只是老人家哄他放心的。
也因此秦睿一直没停下访名医的脚步,不过也都是大同小异,不知效果到底如何,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好。
晃晃脑袋,秦睿收回思绪。
燕北此一战失利,国内必是乱成一团。
东秦人数虽众,可因浅阳关前一任防御守的不作为,对方已经很清楚浅阳关的实力如何。
也因此,从来没将这小关口放在眼中。
可两次战事下来,燕北都是大败,而且还是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必然彻底打乱了燕北军中的计划。
秦睿不意暂时挑起大的战事,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机会。
马上自己就要开始着手招兵买马的事宜了,买进来的新兵正是需要战事锻炼,没有比这更光明正大的练兵理由了。
秦睿今日已经开始着手招收人马的事情,军中现在粮食充足,银两也余下很多,只需冯宇多跑几趟张罗此事了。
向问天身上的伤虽不致命,可伤在动脉上,流血不止。
一身衣裳被血浸透,紧贴在身上,风一吹很快便干了。
干涸的血块边缘反复摩擦着向问天的皮肤,再加之马跑起来又实在颠簸,天知道向问天一路上是什么感受。
身体上的痛楚都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本以为必胜无疑的这一战竟然损了他这么多兵力,而且还是输了。
向问天向来以常胜着称,岂能接受自己败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小辈这种奇耻大辱。
再者,燕北皇帝对此一战已抱了必胜的信心,若是知道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将军也落得个失败的下场,这脸面真是不知该往何处放了。
丁浅几人私下说起此事时,皆是一脸得意。
“就想知道燕北那狗皇帝日后还怎么得意,两战连着输得屁滚尿流,真是大快人心!”
他旁边的万山笑了一声,道,“都是大人神机妙算,轻松识破对方的诡计,不然依咱们这这点人数,要想取胜,确实不易。”
一旁的莫离点点头,确实如此,几人当初选择跟着秦睿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
做流寇不过是不服前任防御守的作为,即便力量不足以同燕北对抗,可也能尽自己的责任。
秦睿的本事几人如今已经很清楚了,左右走的是一条路,倒不如就跟着他干,也能谋出一番天地来!
秦睿为人如何,他们已经很清楚了,也知道秦睿不会亏待兄弟三人。
若非情势所逼,谁愿做流寇,如今能居有定所不再担心别的问题自然是最好的。
三人虽然各有本领,可若说成大事,确实还欠不少火候。
不比秦睿,人群中一站,便知道是能成大事者。
昨日一战,朝廷来的几位爷都留在了帐中。
倒不是秦睿没想着带上,只是他们对作战一事着实不怎么精通,况且这一战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若是伤着这几位,便树敌四方。
都是家中的宝贝少爷,少根头发都有人哭号半日。
秦睿战场上又不想分出精力照顾这几人,索性便劝他们留在城中等候。
几人对这本就没什么兴趣,既然人家将军都发话了,他们还是老实待着好了。
战事结束后秦睿也没有派人去通报一声,花韶做的便是情报的生意,自然不用秦睿多事,倒小看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