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罢就要往外走,郑氏身上伤口还在疼,哪能放了他们,又佯装被他们吵醒,声音沙哑的咳了一声。
“是谁来了?”
下人知道她是装的,明明进来不过片刻,如何这么快就睡着,刚才推门进来弄出这么大动静都不知道。
“夫人省省吧,郎中我们带过来了,夫人若是需要,便自己下床到桌边,也好叫郎中给瞧瞧。该看的看看,该上药的上药,别耽搁了,到时候还说是我们照顾不周。”
郑氏一听这话,一溜烟地坐起来,知道自己再装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索性不装了。
“郎中您快帮我看看我这腿,这会儿已经痛的麻木了,还指望您帮我处理一下。”
郑氏一瘸一拐的往桌边走,裙子上沾的满是血迹,已经污秽不堪,哪里还有以往的夫人气派。
连那两个下人也目露不屑地看着她。
郑氏像被人脱光了扔大街上那般难堪,心里气愤嘴上却不敢说什么,生怕说错什么,这两人再跑去赵富贵面前胡说八道,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郎中不知眼前什么情况,只被告知是来给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瞧病,谁也没说是给谁治病。
经过身边两人同意后,那郎中剪开郑氏的裤腿,将伤口露了出来。
看了伤口后,郎中心里有疑惑,这到底是谁伤的这女子,怎么挑的竟是这样棘手的地方。
若是处理不好,日后定会留下病根,一到刮风下雨的日子便会疼得厉害。
男子尚且受不住,更别说一介妇人了,再者方才这两人还叫她夫人。
郎中心里有疑惑,嘴上却什么也不说,毕竟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的道理,他很清楚。
再者,这种高墙大院的事情又岂是他能掺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收钱办事妥当的。
郎中小心地替郑氏处理伤口,可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痛的郑氏阴阳怪调的叫着。
两个伙计嫌难听,恨不能找块破布给她嘴堵上,可毕竟还是府里的夫人,倒也不敢太过放肆。
“行了,这几日别见水,少活动,这伤的不是别的地儿,若是自己不仔细,日后必要落了病根,到时候吃什么药也没用了。”郎中说了嘱咐的话,起身便要离开。
两个伙计其中一人前头带他去领诊费,另一个则留下来看着郑氏。
郑氏捂着刚包扎好的伤口,一脸呆愣。
病根?
赵富贵怎么可能会让她养着,没让她立刻就去找东西便已经是郑氏该庆幸的了,若是再说要歇上几日,赵富贵怕是没那个耐心。
很明显,郑氏现在能做的就是拖着。
只要赵富贵没说什么,她也不打算做什么,反正这两人定会告诉他自己的伤势,郑氏眼下只盼着赵富贵对她还有一丝丝的怜悯,不会叫她拖着这样的身子去宋家找东西。
郑氏猜的不错,赵富贵确实没让她这样子出门。
不过不是因为什么怜香惜玉,只是郑氏这个样子,走路都是问题,走两步就得人抬回来,若是让她这样子去宋家,一定跑不了被人发现。
到时候东西要是落入魏佳手中,赵富贵再想拿回来便是难上加难了。
故而他虽不想郑氏借故拖延下去,却也没别的法子,毕竟东西是她埋的,又过了这么些年,便是她自己去还未必一下子就能找到,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哼,既然如此,那暂时便只能先处置另一个了。”
赵富贵抚着手里茶盏,听了下人的回话,脸上表情阴鸷。
下人得令,问道,“老爷是想现在处置吗?”
赵富贵想想今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轻轻抿了一口微烫的茶水,道:“先把人带到院里,家伙事准备好,我过会儿去看看。”
下人应了一声,知道这人今日跑不掉了。
不过也是活该,跟谁不好,偏跟自家老爷过不去,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运气差呢?
郑氏那边有人回了话,说这几日就罢了,等伤略好一好,便立刻行动。
故而郑氏也算松了一口气,看来赵富贵还有些人性。
不过那只是郑氏想的太简单,等听见院里传来动静,再亲自出去看过之后,郑氏惊恐之中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嫁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为什么赵富贵偏偏将郑氏表哥带到院中处置,除了让别院中的下人看清楚背叛他是什么下场外,便是要让郑氏亲眼看看敢给自己戴绿帽子会是的下场。
如此一来,郑氏即便有什么歪念头,也不敢再打了。
赵富贵还故意吩咐看押郑氏的两人不要守在房门口,且不必关门。
这样,郑氏听见动静,因为好奇,自然要出来看看是什么回事。
这样一来,她表哥是如何被处置的便能叫她看个明白。
郑氏不知赵富贵这般打算,当听见院里传来闷响声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时,郑氏虽心里害怕,可见到门口没有看守的人,便还是忍不住出来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躲在柱子后头的郑氏,看着表哥衣服被扒光绑在院中一根粗壮的树干上,旁边两人人手一块胳膊厚的板子,不停的往他后贝和屁股上招呼着。
那两人都是练家子,还没打几板子便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郑氏表哥何时受过这般折磨,痛的死去活来,几次晕过去,又被赵富贵命人用凉水泼醒,期间还在不停问话。
问的不过是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的,又见过几次面,用的什么药,已经给他吃了多久了。
郑氏表哥本来就生的小白脸一般,哪里经受的住,说出口的话字不成句含含糊糊,赵富贵生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郑氏表哥像是清醒了些,抬眼看见赵富贵,便赶紧求饶。
赵富贵哪里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吩咐下人继续不要停,直到他肯说实话。
郑氏表哥以为自己说了实话,赵富贵便会放了他,于是将事情全交代了。
赵富贵砸了手中茶盏,对一旁一人说,“这话都记下来了吧?”
郑氏表哥没料的旁边还有人,扭头看了过去,那人手下一张纸写的满满当当,末了将那张纸拿给赵富贵过目。
赵富贵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那张纸收进袖中。
“这下人赃并获,还有罪者陈词,你还有什么遗言,在我将你移交官府之前,说一说吧,虽然于我不过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