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看是他,连屁股都没挪一下,翘起二郎腿,一手拿起茶盏轻轻吹着,神色间带着几分倨傲。
“哦,原来是耀宗,谭先生怎么没来?”他们显然没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谭耀宗城府有多深,看一眼就明白了,“龙城来了几位朋友,家父作陪实在走不开。”
赵公明“啪”的一下把茶盏放在桌上,“看来还是龙城来的朋友比我们重要。”
常春成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既然谭先生有事在身,那我们就改天再来拜访吧。”
两人说着话就要起身,谭耀宗冷冷一笑:“我这次是代表家父而来,如果两位不把我谭耀宗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家父放在眼里,请便吧。”
说到最后,他的脸已经变得异常冷峻!
两人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一上来就来了个下马威,不由心头一颤,互相看了看。
赵公明马上笑了,“耀宗,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笑,谭耀宗可没笑。
赵公明脸上一僵,张了张嘴巴,显得十分尴尬。
当他笑不出来的时候,谭耀宗却笑了,他拿起桌上的鼻烟壶,在手里摆弄着:“赵院长,这是什么宝贝?”
赵公明忙道:“耀宗,你是这方面的行家,这可是马少宣的早期珍品我花了十万才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谁让咱们是朋友呢,你要是喜欢,我今天就忍痛转给你了。”
谭耀宗点了点头,“这么好的东西十万太少了。”
赵公明双眼闪光:“你觉得值多少?”
“要是赵院长愿意的话,我出五十万收了。”
“好,好,好,耀宗果然是内行人。”
谭耀宗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当面写下五十万交给赵公明,随后又对常春成道:“常署长,老家一个亲戚给我带了些土特产,我已经让人放在你后备箱里了。”
常春成心领神会,“耀宗,这怎么好,大家是朋友嘛,你太客气了。”
谭耀宗拍拍他的手背:“正因为是朋友才要相互照顾嘛。”
不动声色几句话已经让赵常两人再也不敢小看,谭耀宗坐了下来,“两位公务繁忙,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赵院长,明天就要开庭了,你有把握吗?”
“放心吧,人证物证俱在,他是死罪一条。”
“这些都是纸面上的东西,我要知道的是,作为朋友,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谭耀宗往前探了探身子,紧紧盯着对方,“赵公明,你最好别当我是傻瓜,这些年你吃过我们谭家多少好处你心里很清楚,少在我面前摆你当官的臭架子!”
“你……你……”赵公明气得满脸涨红,“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我这人一向黑白分明,做不了朋友就只能做敌人,真要是撕破了面子对你恐怕没什么好处。”
“你敢威胁我?”
“呵呵……”谭耀宗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到窗前,淡淡说道:“你是法院院长,明天上庭的时候我要你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我希望你给我想要的结果。”
“耀宗,这真有点儿难,我虽是法院院长,但庭上的事我是不好直接介入的……”
“庭上不好介入,难道庭下也不好介入么?”
赵公明愁眉苦脸,到最后只好叹道:“好,为了朋友我老赵豁出去了。”
谭耀宗这才点了点头,“这才是朋友。”
就在这时,门一开,只见陆雪痴穿着一身青花旗袍,妩媚妖娆的走了进来,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赵院长,常署长,两位大驾光临,我迎接迟了,小女子真是罪该万死。”
赵公明一看到她,两眼顿时烁烁放光,恨不得流出口水来,“好说,好说,陆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哈哈哈……”
谭耀宗道:“雪痴,赵院长最近公务繁忙,你是不是给安排一下。”
陆雪痴笑道:“会所刚来了一位新技师,越南人,按摩手法非常出色,我安排您去放松一下。”
赵公明心里痒痒,可嘴上还遮遮掩掩:“这怎么好,耀宗刚给我安排了一个很棘手的工作,我可不敢耽误啊。”
女人风情万种的一笑:“劳逸结合嘛,只有心情舒畅,工作才能出效率。”
赵公明笑得满脸褶皱,指了指女人:“陆小姐,我老赵可真服了你了,就凭你这张小嘴就能赚来一座金山。”
“那还不是托领导的福嘛。”
陆雪痴带走了赵公明,屋子里只剩下谭耀宗和常春成两人,谭耀宗来到他身边坐下,“常署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请节哀顺变吧。天抒也是我的好朋友,出了这种事我也很痛心。”
常春成咬紧牙关:“我一定要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上断头台!”
“你觉得赵公明可靠吗?”
常春成吃了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赵公明这个人太油滑,我怕他到最后还是办事不力。”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犯人么,难道连老赵都办不了他?”
谭耀宗摇了摇头:“叶冲不过是个小角色,要办他并不难,但你别忘了他背后还有一个大靠山。”
“谁?”
“许梦琳。”
“她不过是个商人。”
“那只能说明你还不了解她,她总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什么?”
“如果明天上庭出现意外情况,接下来的事就该交给你了。”
“我能做什么?”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了他!”
常春成倒吸一口气:“耀宗,你是不是疯了!”
“难道你不想给天抒报仇?”
“当然想,可我毕竟是警察总署署长,怎么能公然杀人,真要是被人查出来,我一定会身败名裂。”
“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放心吧,到时候我安排人进去动手,只要你给监狱方面打个招呼、行个方便就可以了。”
“耀宗,这……”
谭耀宗拍拍他肩膀:“老常,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杀了你儿子,你要他的命,天经地义。何况你只是在外围小小策应一下,就算真的出了事我的人也会扛下来,绝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常春成抬起头来:“耀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那小子死?”
谭耀宗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之色:“老常,你有没有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住嗓子,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耀宗……”
谭耀宗猛地转过脸来,面色阴沉的盯着对方:“以后不要叫我名字,从今以后叫我谭先生!”
常春成看着这个白净斯文的年轻男人,好像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不知不觉间冷汗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