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苏秘书心中骤然一凛,因为这种话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那就意味着太多的深意。这显然不是老爷子即兴到嘴边有感而发的言论,从把自己了入话题开始,似乎就想告诉自己点什么东西。
如此推断,这个观点早就存在,而且很有可能不单单是老爷子一个人坚持的观点,到了老爷子这个层次的人坚持的观点不可能孤立,而同样坚持这个观点的人,层次显然都不会太低,也就是说,高层是有一批人秉持这个观点隐而不发的,因为这种观点太敏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苏秘书既然能被齐老爷子挑选在身边培养,自然有不一般的地方,政治敏感度绝对不会低。
老爷子瞥了苏秘书一眼,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光芒后,不由微微颔首,响鼓不用重锤,知道小苏司志已经是有所明悟了,太敏感的话题不用再深入了。
苏秘书坐板凳上的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问道:“践行这种结果的方式.….…..战争吗?”
躺在椅子上的老爷子偏头看着他,手中的蒲扇轻轻拍着他的胳膊,说道:“战争永远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但是决策拍板的人一定要把握时机,不能被他人所左右。”这和前面告诉你的王八道理是一样的,池子里不但要养保守的缩头乌龟,还要养会咬人的疯王八,至于是让疯王八冒头还是让缩头乌龟浮出水面来支持决策者的论点,一切都要看决策者的需要,这就是‘老板’和专家学者之间的区别。”
苏秘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老爷子摇着蒲扇缓缓说道:“我华夏民族数千年来,一直是个内陆民族,甚少有打开国门面向世界求发展的时候,问题和矛盾大多时候都是在内部解决,于是你可以看到,每次兴盛之后都会转入衰弱,这是因为发展空间决定的。在古代尚无科技发展力一说的时候,财富的体现往往就是由耕地的拥有量来决定的,权贵不断狸取耕地,有钱者动辄良田千万亩,渐渐当大多数普通老百姓都失去赖以生存的耕地后,社会矛盾就要爆发了,因为老百姓要活下去,于是就四处揭竿而起。
当一个新王朝建立后,随着权贵的形成,以权谋利的现象又将重现,由盛而衰的怪圈又将循环。没办法,华夏的空间就这么大,耕地就那么多,国泰民安就意味着人口的增加,人口多了吃饭的嘴就多了,而耕地又大量集中在了权贵手中,没饭吃老百姓就要造反,大规模动荡之后,人口就要为之锐减,于是又有了机会建立新秩序重新分配,一直在这样反反复复。
百年前列强用枪炮打开华夏的大门后,就已经宣布了全球时代的来临,华夏民族再也无法偏安一隅了。不过那个时候因为科技生产力的限制,诸国列强还未意识到资源的重要性,只知道掠夺金银财宝,华夏民族才倍i幸躲过最致命的一劫。等到列强认识到资源的重要性后,再次虎视眈眈瞄准我泱泱华夏后,太祖雄才伟略,硬是带领一穷二白的华夏民族建立起了强大的抗击打能力,任谁想要强行瓜分都要付出巨大代价,才保了我华夏民族一命。
现在,如果华夏民族再倒下了,整个民族将会面临毁灭性的后果,因为人家不但要抢夺你的资源,还要控制分享资源的人口。到时候华夏民族就算不面临灭族之灾,人家也会大面积减少你的人口数量,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别以为他们真有多伸士,干不出这种事情来,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他们干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只要华夏民族再次倒下,他们将不会再给我们任何翻身的机会,别以为你抱着钱融入他们的国籍就能躲过一劫,到时候你就算芶且活着,也将没有任何尊严,将成为最低等的贱民。诚如国歌里面唱的,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你以为当年太祖他们将此定为国歌是唱着好玩的?而是实实在在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所以必须起来,起来,起来!”
苏秘书硬是听出了一头的冷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而啰啰嗦嗦废话了一大堆的齐老爷子也伸手抓起一旁的茶水灌了几口润喉咙,放下后又继续说道:“只要在科技发展力无法延伸至太空,无法切实利用宇宙资源之前,整个地球的资源就这么多,循环发展空间就这么大,不可能所有人都像美国人那样无节制的享受生活,地球的确承受不起,只有最强大的民族才能享受最好的生活条件,这是必然的。我们的人民拿着远低于他们的报酬,干着远比他们辛苦的活,吃着因资源不足而导致分配不均的不健康食物,呼吸着为了让国家快速发展而排放出的污染空气,没日没夜地辛勤劳动,勒紧裤腰带拿出辛苦所得上缴给国家发展,难道我们的人民天生就该做牛做马吗?难道我们的人民不想随时能吃到好东西穿上好衣服吗?难道我们的民族就天生下贱,活该让人看不起,他们的民族天生就是人上人吗?我们的人民为什么勒紧裤腰带干活,因为他们想过好日子,想子孙后代都能够过上好日子,这是整个民族为之努力奋斗的方向。”
齐老爷子突然回头喝道:“苏志国,你告诉我,我们整个民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难道不应该享受美好的生活吗?”
苏秘书沉重点头道:“应该!”
老爷子双手一扶躺椅的扶手,霍然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走到了阳光火辣的荷塘边,苏秘书起身跟了过去。
“贫民为了吃饱肚子为食物流口水,平民为了生活得更好为钱两眼放光,老板为了能赚更多的钱看到的是更多的资金,那些国际财团看到的则是全球市场话语权。一个优秀的政客应该看得更远,才有资格站得更高。”老爷子背起了手来,悠然放眼满塘的荷叶莲花,淡淡说道:“苏志国,我之所以啰嗦这么多,是因为我对你抱有更高的期望。””
苏秘书沉吟不语,慢慢消化着老爷子刚才的话……
同样是在京城的另一个角落,一家医院内。
一间昏暗的豪华单人病房内,魏福忠、王梅、魏语蓝,还有几位医生都簇拥在病床边。
穿着病号服,静静坐在床边的魏心蓝被剃了个光头,脑袋上裹着白纱网罩,因为做过开颅手术。眼睛上也同样蒙着纱布。
魏家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因为检验手术成功不成功的最终答案即将揭晓。
主治医师慢慢揭开了缠绕在魏心蓝眼睛上的纱布,魏心蓝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却有点睁不开眼睛。主治医师用手轻轻拨开了她的眼睑,拿着弱光小手电照着检查。
魏心蓝顿时眼泪流的哗哗的,王梅立刻急了,着急道:“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收了手电笑道:“没事,这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见到光线,受到光线刺激后的反应。”
果然,手电光所失后,魏心蓝的双眼终于颤巍巍地睁开了。
视线一阵迷糊后,渐渐清晰了起来,她明显有些激动地把双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晃动,然后眼珠转动,一个个看向眼前的人,认出了脸上添了不少皱纹的父母,还有越发艳丽的姐姐。
魏家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医生又将仪器推到了魏语蓝的身边,把魏语蓝的脸部固定在了仪器上,让她目视前方。做完检查后,医生解除了她脸部的束缚,又伸出一只手掌,不断掰着手指问有几根。
魏心蓝十指纠结在一起,紧张答道:“四根,两根,五根,一根….…..”
医生收手后,转身对魏家人笑道:“手术很成功,病人视力恢复得不错,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遵医嘱回家休养了。”
一家人顿时像开了锅一样,激动高兴得不行,王梅和魏语蓝则是抱着魏心蓝痛哭流涕了起来。魏福忠则拉着医生一个劲地感谢,就差下跪了。
医生却对情绪失拉的一家人说道:“大家控制情绪,不要让病人太过激动,否则对她的恢复不利。””
此时医生的话对魏家人来说无异于金口玉言,王梅和魏语蓝赶紧松开魏心蓝齐齐扭过头抹欣喜的眼泪。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魏家人刚把魏心蓝扶上病床休息,魏心蓝扫视几人后却突然拉着魏语蓝问道:“姐,牛大哥不是答应了要来看我吗?”
魏语蓝神情一僵,她压根就没打电话联系牛有德,因为赵云也在京城,她怕万一发生什么误会。只能尴尬道:“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老板没给他放假,来不了,等你回去了,就能看到他了,你现在安心休息,不要想多了。”
半躺在床头的魏心蓝顿时一脸的怅然若失,牛大哥答应过她的承诺却没有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