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在国宾招待所举办,尽管中午的婚礼是中式的,可也没有遵循男女两家各办喜宴的传统,什么你家中午我家晚上或者女方男方之类的,而是合在了一起办。
到了两家这个层次的婚礼,政治意味更浓一点,你不可能让那些大人物两边跑,主要还是为了方便那些重要人物,‘婚礼’这个主角反而排在了其次。
于是蒙家老爷子和秦家老爷子都到场了,两家的亲属及旗下能上台面的人物都登场了。
上层人物纷沓而至来贺喜,两位老爷子的故交好友自然不会被赶到晚宴上去,就连几位核心领导都派了家眷来恭喜,连一号的子女都代替父母来了,两家的脸上可谓倍添光彩。
其实两家的晚辈们都知道,上层之所以给面子是因为两位老爷子的原因,算是对老同志表示尊敬,如果老爷子过世了,就凭他们还没这么大的面子。所以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就是类似这种人家,绝不是普通人家的糟老头子。
婚礼的最高潮是坐镇大明园不轻易露面的齐老爷子来了,这老头可是正国级的高层,能亲自出席婚礼可谓是给足了两位老伙计的面子,立刻把婚礼的档次再次给拔高了一节。
因为齐老爷子的身份原因,就连蒙冲和秦万河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到来,事实上齐老爷子做出了出席婚礼的决定也是保密的,在未正式出现在婚礼上之前,婚礼的主人谁都不知道。
齐老爷子一动,大内高手立刻接到了保卫命令,来了不少打前站,军方也派了便衣把持着婚礼的要害位置。防备有任何不测出现。
大内高手和军中特卫一出现。蒙老爷子和秦老爷子才知道齐老爷子马上就到。
两个老家伙顿时坐不住了,在其他人面前可以摆摆老资格,在齐老爷子面前哪轮得到他们两个摆资格。现在全国也找不出能在齐老面前摆老资格的。套用齐老爷子的一句话说,老子当军长的时候,你们还是新兵蛋子。
两个老家伙立刻联袂赶到了大门口亲自迎接。正国级领导公开出席两家的婚礼,这面子给得太大了。虽然齐老早退了下来,但那也是为了不影响领导干部交接班的制度实施下去,其影响力依旧是巨大的,是符合他级别的。
最高层也有意继续让他发挥余热,这么锋利的宝刀找不到第二把,收入刀鞘简直是国家的损失。
一对新人自然也要露面迎接,至于其他人,就连新人的父母也被警卫给排除在了警戒线外面。不会让太多乱七八糟的人聚集在齐老爷子身边。否则有什么万一简直是防不胜防。
今天的秦悦很漂亮,人比花美,秀发高绾。插着几支玲珑金凤发钗。和身旁的蒙长信一样,都穿着古典的汉服。没有穿什么西装婚纱之类的,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俩口子很是郎才女貌。
齐老爷子的车一出现在门口,苏秘书刚下车露脸,蒙冲和秦万河立刻迎了过来,亲自帮齐老打开了车门。
齐老爷子精神抖擞地迈步下了车,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是没有领花军衔的那一种军装,和一号以军方身份露面时穿的款式一样。今天是出席婚礼,齐老爷子算是穿得比较正式,至于让他穿西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头白发,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加上身上的军装,气势非凡,虎威犹在。
“齐老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蒙冲和秦万河高兴地主动伸手过来握手欢迎。
齐老爷子看了眼他们伸来的手,大手一挥道:“大喜的日子,少来虚的,我也不是冲你们两个老家伙来的。”顺手分开两人,朝蒙长信招手道:“蒙小子,带你老婆过来让我瞅瞅。”
蒙长信经常会参加大明园的警卫任务,也是经常见齐老爷子的人,闻言立刻扶了扶秦悦的胳膊肘,两人联袂走了过来。蒙长信对着齐老爷子‘啪’地一个立正,高声道:“首长好!”
穿着汉服敬现代军礼,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齐老爷子却露出微笑颔首道:“汉服,不错,不错,我是来喝你喜酒的,就不用敬礼了,放下来,放下来。”
转而又左右回头看了看两个老家伙,指了指蒙长信道:“你们两家的后辈中,大多是好东西吃多了,吃坏了肚子,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也就蒙家这小子还让我看得上眼,是个当兵的料,换了是你们家其他人结婚,我是不会来的。”
这话也是说说,如果不是冲两个老伙计的面子他是不会来的。当然,如果是两家其他人结婚,他还真的未必会来,从这一点说,在一干后辈中,他还是比较欣赏蒙长信的。
此话一出,蒙冲和秦万河的脸色略显尴尬,这老家伙也太不给面子了。不过蒙老爷子脸上多少透着一丝喜色,自己孙子能入齐老爷子法眼,在军中的前途不会差,对蒙家来说是好事。
警戒线外的人听到这话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无语,大多人看向蒙长信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这时苏秘书捧了只礼盒过来打开,齐老爷子当众取出了一只龙凤玉佩,东西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
玉佩是一只活扣,被齐老爷子拆开成了龙、凤两只,亲自送到了蒙长信和秦悦的手上,恭喜道:“祝你们龙凤呈祥,百年好合!”
新婚夫妇立刻连声道谢,蒙冲和秦万河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婚前出现在两老头心中的一丝不愉快阴霾,也因为齐老爷子的贺喜给冲淡了。
要不是两个老家伙多少看在多年友谊的份上,这场婚礼可能就已经黄了。
蒙家想悔婚,因为秦悦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联姻带来的好处有点得不偿失,尤其是结婚前又闹出那么多风言风语,加上之前秦悦的堂哥又死了。这婚结得实在是太晦气了。
现在齐老爷子送出这么吉祥的礼物。又当众对小两口说出这样的吉祥话,至少能让不少人的嘴巴收敛点。
齐老爷子也没有跟两个年轻新人多绕,在两位老家伙的陪同下进去了。
婚宴喜庆了好久才散去。宾客渐渐散尽后,累得够呛的秦悦回到了房间休息。
休息了没太久,又再次换衣服。要换成婚纱和重新化妆之类的,接下来还有场晚宴也在这里,不过会比较西式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就流行这个,你档次再高也没办法,现在是全民西化。总体来说,国人比起曾经英属殖民地过的印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人家印度尚能保持自己民族的传统,不知道国人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终于折腾完毕后。秦悦的堂妹秦蓉,也是这次晚宴的伴娘,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围绕着穿着婚纱坐在镜子前的秦悦欢呼道:“姐姐。你今天真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你以后会比我还漂亮。”秦悦淡淡笑道。
坐在一旁休息的司空素琴也走了过来,扶着秦悦的双肩。看着镜子里的人笑道:“的确很漂亮。”
本来这次的伴娘轮不到秦蓉,秦悦现在没什么合适这种档次的朋友,伴娘的首选自然是司空素琴,然而司空素琴却委婉拒绝了,觉得自己一个寡妇做伴娘不吉利,别人也会说闲话。
这样一来,伴娘才落在了和秦悦关系较好的堂妹秦蓉身上,开始秦蓉的母亲还不肯,因为其母一直将儿子的死怪在秦悦头上,还是秦蓉自己坚持,否则秦悦只怕要随便抓个人来做伴娘了。
“琴姐是大家公认的第一美女,比我漂亮。”秦悦抓着肩膀上的手说道。
司空素琴摇了摇头,看着对面镜子中眉宇间总会闪过一丝忧郁的秦悦,心中一阵愧疚。
她觉得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想利用秦悦报复林子闲,让秦悦去了东海,说不定根本不会惹来现在的风言风语。
尽管当俩人成了朋友后,她已经打消了利用秦悦报复林子闲的念头,但是不妨碍她对林子闲的愤恨。
她本来和林子闲也相处成了朋友,可是在巴黎的时候,他竟然对自己……一想到那次发生的事情,司空素琴就恨得咬牙切齿,她现在每日惶恐,如果那件事情传了出去,所带来的后果难以想象,只怕到时候自己想死的心都有。
此时此刻,司空素琴想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反而更能将心比心,能理解秦悦面对那些卧秽语所承受的可怕压力,换了自己只怕早就崩溃了。
一想到林子闲有可能会出现在婚礼上,她就有种想逃避的冲动。她恨自己当初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起生理反应,发展到最后竟然会跟那畜生忘情地媾和,羞愤,满心羞愤,恨自己不知羞耻。
不过那畜生好像一直没有回国,连过年都没回来,估计这次不见得会来……司空素琴还不知道‘胡汉三’已经回来了,而且人已经到了京城,连红包都准备好了。
三个女人正在房间里聊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秦蓉蹦蹦跳跳地打开了门,看到一身白色礼服犹如白马王子般的蒙长信,立刻高兴地喊了声姐夫。
蒙长信点了点头,走进来首先对司空素琴喊了声嫂子。
他对司空素琴一向尊敬,司空素琴的请帖是他亲自送到手的。中午的婚礼可以排除其他人参加,但是蒙长信不会落下司空素琴,这不但是对司空素琴的尊敬,也是对他死去战友的尊敬。
随后站在秦悦身后,看着镜子里的秦悦,问道:“准备好了吗?”
秦悦也看着镜子里的他,点头道:“好了。”
蒙长信点头道:“今天辛苦你了,抓紧时间休息,还可以再休息一个小时,待会儿我再过来。”转身又向司空素琴和秦蓉打了个招呼,挺着笔直的腰杆向外面走去,英姿飒爽。
能入齐老爷子法眼的人,自然有让人欣赏的原因。
司空素琴打了声招呼,随后也离开了房间,快步跟上蒙长信喊道:“长信,等一下。”
蒙长信立正转身,淡笑道:“嫂子有什么事吗?”
“能谈谈吗?”司空素琴问道。
蒙长信放松了身子,“嫂子想谈什么?”
两人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站在玻璃窗前,司空素琴黛眉微皱了下后,偏头问道:“听说你明天就要去执行任务?”
“是的。”蒙长信承认道。
“今天结婚,明天就要去执行任务,难道不能请假?”司空素琴有点不高兴道。
“军令如山,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军令面前,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蒙长信解释道。
“说谎!”司空素琴突然怒了,冷眼怒斥道:“我就不信你们领导这么没眼色,蒙家的孙子和秦家的孙女结婚,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你去执行任务。就算不提你们的背景,这样安排的几率也微乎其微,我就不信军队缺了你蒙长信就转不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对秦悦太残忍了吗?”
“我认为嫂子是最能理解军人的,孙大哥……”
“放屁!少跟我讲大道理。”蒙长信话还没说完,便被司空素琴挥手打断了,指着蒙长信的鼻子骂道:“蒙长信,算我错看了你,没想到你这么铁石心肠。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难道是因为外面的那些卧秽语?别人不知道,你蒙家难道还不知道吗?你们蒙家他妈的连给她做那种体检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难道你还不知道她是清白之身吗?难道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既然是不喜欢,为什么又答应娶她?你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现在正是需要你挺身而出为她遮风挡雨的时候,你却逃跑让她独自一个人承受,蒙长信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
一向风华婉约的她算是彻底愤怒了,不但爆了粗口,甚至连脏话都出来了,她为秦悦感到不值,感到很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