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金蓉的病情有好转,可是,谢文东却看不出来好转在哪里,金蓉依然沉睡不醒,金老爷子依旧日夜忧心,人渐消瘦,而谢文东依然会每天傍晚抽出时间来到医院,希望自己进入病房的那一刻能看到金蓉灿烂的笑脸,可是,每一次都只是失望。 欢迎您!谢文东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他能控制身边的一切,左右一切,可是面对现在的金蓉,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等无助的等待,等待奇迹的发生。
这天傍晚,他又来到洪武医院,先找到医生,了解一番金蓉的情况,然后进入病房,自言自语的陪金蓉说着话。他不知道金蓉能不能听见自己说的话,不过医生告诉他,这样对金蓉的苏醒有好处。
谢文东坐在病床旁边,看着金荣精致但却毫无生气的玉面,轻轻抚摸她如丝似缎的秀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自己和金蓉曾经度过的一幕幕欢快的时光。想起和金荣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狼狈和无助,想起她第一次叫他大哥哥时自己心弦上的触动,想起她清澈的不染任何杂志的天真的笑容、那仿佛来自天籁的笑声,谢文东垂下眼目,黯然神伤。
那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自己的耳边再次响起。谢文东站起身形,缓缓走到窗前,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叼在嘴边,没有点燃,仰望天空的星际,愣愣发呆。
当谢文东离开医院的时候,已是晚间十点多。
出了医院大门,谢文东对身旁的五行兄弟说
道:“我想随便走走。”
看出谢文东心情不佳,五行兄弟皆没有说话,默默跟在他的身后,金眼顺便将车钥匙揣回到口袋中。
在街道旁漫步一会,水镜轻声说道:“东哥,前面不远有间酒吧,如果东哥想喝酒,可以去里面坐坐。”水镜在洪武医院看护过金蓉一段时间,对附近的环境很了解。那间酒吧是北洪门的场子,也是北洪门开的,很安全。
谢文东停住脚步,回到看着水镜,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喝酒?”
水镜一愣,随后垂下头,小声说道:“我看东哥的心情不好,所以……”
“所以我就应该去喝酒?”谢文东笑了一声,幽幽说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借酒消愁的人吗?”
五行兄弟相互看看,默然无语。水镜暗中咧咧嘴,低声说道:“对不起,东哥。”
谢文东叹了口气,举目向前方望望,状似随意的说道:“那间酒吧在哪?”
“……”
酒吧很新,从里新到外,显然是刚
刚开业不久。 规模不小,门面也敞亮,硕大的红色牌匾在夜幕中格外醒目。酒吧是由北洪门的一名小头目开的,也算是北洪门的场子,看场子的都是北洪门的帮众,但他们不认识谢文东,对他的到来,也没有人多看一眼。
进来之后,谢文东和五行兄弟直接走到吧台,里面的酒保含笑问道:“六位,喝点什么?”
谢文东说:“威士忌”
威士忌在酒吧算是烈性酒,谢文东看起来年岁还不大,酒保忍不住多瞄了他几眼,问道:“六杯吗?”
“不!六瓶!”谢文东淡然说道。
“扑!“一旁的五行兄弟差点吐血。
当酒保去拿酒的时候,金眼低声说道:“东哥,我们可喝不了那些。”
谢文东的酒量或许不错,但五行兄弟可都平常的很,他们是杀手出身,又身为谢文东的贴身保镖,五行兄弟在平时是滴酒不沾的,就算要喝,喝上一两杯也就到极限。
“喝不了,可以打包带走。”谢文东挠挠头
发,心不在焉的说道。
五行兄弟相互看看,皆低下头,心中暗道:东哥今天有些不正常……
时间不长,酒保将酒送上来,六瓶威士忌,在吧台上摆了一排,十分扎眼。谢文东无视周围人投来的诡异的目光,伸手抓过一瓶,拧开盖子,倒了半杯,一饮而进。威士忌入口辛辣,辣中又带着一股香甜。酒水下肚,谢文东嘘了口气,拿起酒瓶,又倒了半杯。
水镜眨眨眼镜,轻轻推了推金眼,低声说道:“东哥这样喝会醉的。”
“恩!”金眼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水镜白了他一眼,不满的问道:“你这声恩是什么意思?”
金眼转头看眼谢文东,苦笑到:“东哥不du、不嫖、不xidu、只是用喝酒的方式来松缓心情,我觉得不过分。 欢迎您!”
水镜楞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多言。
一直以来,在周围人的心目中,谢文东如同神一样的存在,无所不能,没有缺点,几乎完美,渐渐的,人们甚至看是忘记了他是一个人,忘记了他也有喜怒哀乐,忘记了他也有需要发泄心中郁闷的时候。
谢文东是个大人物,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在普通人身上可以发生的事情,在他身上却不应该发生。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这时,酒吧里响起悠扬又动听的音乐,一名年轻漂亮的女郎站在台上,唱着《酒干倘卖无》。
看起来,她不是专业的歌手,只是一名到酒吧来唱歌的普通客人,身着随意普通,声音略显沙哑,常常会跟不上音乐的节奏,但是她唱得很用心,嗓音也动听,听在谢文东的耳朵里,原本忧郁的心情更加忧郁。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句歌词,让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金蓉。
他端起酒杯,一口将里面的威士忌喝干,随后,目露忧伤地拿起酒瓶,给自己的酒杯倒满。
时间不长,那女郎一首歌唱完,下面想起阵阵掌声,谢文东也在鼓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巴掌。
女郎从台上走下来,直接向坐在吧台前的谢文东而去。
到了他旁边,坐下,看看他面前的一排酒瓶,她问道:“一个人?”
不等谢文东答言,她接着说道:“几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喝酒。”
“对!”谢文东点点头。“我陪你啊?”女郎说道。
“你也想喝酒?”
“不然我为什么来这里。”
谢文东又点点头,觉得自己问得喊白痴,他笑道:“正好!我这里的酒很多。”
女郎淡然道:“不过却未必能够。”
“你很能喝?”谢文东挫着酒杯,挑起眉毛。
“至少会比你能喝。”女郎说道。
谢文东转过头,看着女郎,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她,她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但是却很健美,身材修长,在一米七五左右,浓眉大眼,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的五官稍微有些粗糙,少了几分柔美,却多了几分英气,给额外内一种中性的独特美。
他摇摇头,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的酒量会大过他。
女郎看出他的心思,说道:“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谁能最先醉倒。”
“如果我赢了呢?”
“今天晚上,我陪你过夜。”
“如果你赢了呢?”
“今天晚上,你陪我过夜。”
谢文东怔了怔,说道:“很公平。”说着话,他抓过一只九凭,向女郎面前一推,“沙”的一声,酒瓶在吧台上滑到女郎面前。
女郎性格豪爽,片刻也没有停顿,拿起酒瓶,倒满的一杯酒,一仰头,一口将其喝干。放下杯子之后,面不红,气不喘,好象她刚才喝的不是酒,而是一杯水。
现在,谢文东明白了,女郎为什么敢信心十足的和自己打赌。
他赞叹一声:“好酒量!”说着,他也倒满一杯酒,象喝水一般倒进口中,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起来。
先是一只酒瓶空了,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两人的豪饮很快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甚至已有人开始为两人加油助威。
一旁的木子无奈地拍拍额头,小声嘀咕道:“东哥今天真是疯了,有意思的是,竟然还碰上一个女疯子。”
金眼目光幽深地ning视着女郎,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过去,六瓶威士忌都变成了空瓶,谢文东和女郎的脸也变得通红。
“你醉了!”女郎秀目朦胧地看着谢文东,说道。
“没有。”谢文东淡笑道:“虽然我很想醉。
“你为什么想醉?”
“为了一个女孩。”谢文东看着手中的空杯子,反问道:“你呢?”
“我也想喝醉,不过,却是为了一个男人。”
谢文东默然。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知道。”
“为了你。”
“我?”
“对!他说,只要我杀了你,他就会回到我身边,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而且,你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让我在床上找机会。”
“哦。这个男人很混蛋。”
女郎突然站起身,拉住谢文东的手,说道:“我们去开房吧!”
谢文东醉眼朦胧的看着她,问道:“现在?”
“现在!”
“我不会和不认识的女人上床。”谢文东深深看了女郎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叫焦娇。现在,我们认识了。”女郎绯红的面颊带着快意的笑。
“嗯!认识了。”
“那么,走吧!”
“好!”“扑通!”谢文东应了一声,随后眼皮一垂,一头趴在吧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