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六壬这次不再向上几次那样,傻里傻气的就答应了,而是看着小偷没有回答。
小偷求了好久,孙六壬不答应,但是也没拒绝。
然后我看见孙六壬在看向我了,我心里就说,别找我,别找我。。。。。。
“徐大哥,”孙六壬说,“这事我真的没法做,刚好你能弄。”
我摇头,“我没把他打一顿就是非常够意思了,怎么可能去帮他。他说的那个朱倌是心愿未了,我去做是得罪人的。我不做。”
孙六壬就说:“你不帮这个人,他只怕会死的,我不能见死人。”
“他不会死。”我轻松的说,“他把那个朱倌的骨灰放在身边,带一辈子就行了。”
小偷身边的那些人,这才明白过来,我是个又本事的人。就纷纷过来对我说好话,要我做个好事。那个朱倌一直就站在小偷旁边,血淋淋的跟着小偷,我找看到了,我要拉人,也不是不可能。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有点软了,就是我前面的话说的太满,现在找不到台阶下。
隔了一会,我就说:“除非他把偷我们的钱还给我们,我就帮他。”
打丧鼓的人就问:“多少钱?”
“两千块吧,我也不多要。”
老头子就从身上拿了几百块出来,可是其他的几个人都不肯拿钱了,他们觉得这事本来是给朱倌帮忙,凭什么给小偷还账款。
然后几个人就开始相互争吵,我在一旁冷眼相看。
诊所里吵得一团糟。
这时候,诊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突然就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碎在地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也例外。
但是我看到孙六壬没有动静,她现在看着我,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诊所里的座椅,装药品的柜台,还有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在一瞬间全部爆裂。诊所里所有的物事全部,无论钢铁、玻璃、木头做的东西,全部都碎了。
“你发什么疯啊!”我对着孙六壬大喊,“有你这样的人吗,我凭什么跟着你一起去做傻逼啊。”
“你这个笨蛋。”孙六壬竟然开始哭了,女人真是难缠,明明是她在发脾气,还不让我说了还。
“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哪里笨了,我他妈的宁愿自己不吃饭,把钱给小偷,这个小偷明明就是把你当冤大头了,你知道吗,他就是看你脑袋缺根弦,故意讹上你的。”
孙六壬对着我喊:“你以为我真的是傻子吗,我愿意这么做吗?”当她说完这句话,我看到站在小偷旁边的朱倌鬼魂立即消失了,化为乌有。
我见识了孙六壬的厉害了,这根本就不是法术,和道教佛教驱鬼镇邪下蛊统统没有关系,我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用的什么办法。屋里所有的钢铁物品都开始融化。
“你别他妈的吓唬我,你不就是有这些个本事吗,你不就是孛星吗!”我怒极,对着孙六壬喊,“我忍你很久了,我管你怎么闹腾,大不了你这个扫把星把什么东西都给毁了,你就舒坦了。”
孙六壬哭着说:“我从小就不能生气,谁也不能得罪我,你以为是好事吗,我从小就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我要永远保持开心,他们跟我说,千万不能生气,千万不能小气,发生什么事情了,都要替别人想,他们还跟我说,我只要心里想着别人的一丁点好处,就能把所有的事情看开。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对。你不就是个过阴人吗,多大能耐啊,我都不知道我爹和他们非要看上你这个小气鬼。”
“我小气,我靠,你吃的用的,都是我安排的不是吗?”我对孙六壬的颠倒黑白怒到极点了,“你他妈的还胳膊肘向外拐,偷我的钱,来给你做做人情。”
“不就是钱吗?”孙六壬大喊,“老朱,把钱给他!”
“老朱?”我懵了,“什么人?”
我面前立即飘出了一大笔钱出来,崭新的一叠钱,上面还有银行的捆扎纸条,看样子有一万。我拿到手上,可是这一万块钱立即燃烧起来,我忙不迭把钱给扔掉。
所有人看到我们两个人在吵架,而且诊所里成了这个样子。都慢慢的向诊所外挪动。孙六壬看样子和我一样也是气急了。无处发泄,诊所外路边的一棵大树连根拔起,然后倒下来。
“够了。”一个声音在我近处发出来,“他不是你爹要找的人,我们走吧。”
我身体瑟瑟发抖,方浊说过还有一个透明人的,把李宝带回北京了,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跟着孙六壬。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孙六壬。
“她是我们部门的领导者。她父亲离开之后,她就是了。”那个看不见的老朱声音传出来,“你安心的做你的破术士去吧,你根本就没资格跟我们在一起。”
我傻眼了。
我走到孙六壬跟前,上下打量,这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人样子啊,没有三头六臂啊,也不像老严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么就这么一个丫头,缺心眼的丫头会是个一个特别厉害的角色。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有话好好说行吗?”我服软了。
孙六壬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诊所里的东西不再继续破碎融化了,小偷和陪同小偷来的人大开眼界,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一点都不兴奋,都吓得连路都走不动,慢慢相互搀扶着,挪动离开。
“我小时候只要一生气,他们就给我讲故事。”孙六壬情绪变化快得惊人,但是我不奇怪了,她有这个本事,身边的人不把她当女皇一样给护着啊。
“你先把东西给变好了,我再讲故事。”
“弄不回来。”孙六壬用手擦了一下泪水,我连忙从身上拿了纸巾出来,递给她。孙六壬拿着纸巾擦眼睛。“这是我带在身上上厕所用的。”我故意嘴贫,这丫头小时候肯定没人跟她开玩笑。
果然孙六壬吭的笑了一下,但是立即把脸给绷住。不过看到身边的东西不再破碎,知道她心情好多了,她活了二十多年,无论真假,都习惯保持乐观的心态了。
“从前有个抓蛇的人,在森林里抓蛇,不小心掉到池塘里,就在要淹死的时候,来了一个九色鹿,将他驮上石岸。抓蛇的人非常感激,九色鹿只求他别将遇见它的事告诉别人,抓蛇的对天起誓不告诉别人。。。。。。”我对孙六壬说。
“这故事我听过,”孙六壬接着说,“你忘记说了,其实还有几个波斯商人看见过九色鹿,他们告诉国王,九色鹿的皮毛十分珍贵,于是国王就布告,谁要是抓到九色鹿了,就会奖赏一大笔钱。”
“你听我讲啊,”我打断孙六壬接着往下说,“抓蛇的人见利忘义,向国王告密,把国王和卫队带到森林里埋伏,假装再次落水,九色鹿就又来救他,结果埋伏在森林里的卫队将九色鹿用箭给射死,国王把九色鹿的皮毛剥下来,给王后做了一件非常华美的皮袍。抓蛇的人拿了国王的奖赏,荣华富贵。”
孙六壬连忙摆手,“不对,这个故事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九色鹿根本就不惧怕卫士射出来的箭,并且把曾经记过抓蛇的人的事情告诉了国王,国王处死了抓蛇的人。”
“哦,是这样啊。”我对孙六壬说,“你从小听得都是大团圆的故事,可是那都是假的。不然你爸爸让你来找我干嘛。”
“别和他啰嗦了。”那个看不见的老朱唧唧歪歪,“他不合适,找别的人吧。”
“这有你什么事?”我对着空气说,“你一个跟班的,插什么嘴。”
我知道孙六壬在,那个看不见的老朱不会把我怎么样,心里没底,万一孙六壬答应走了,这个姓朱的回来找我的麻烦,我可真没招。唯一的办法就是劝说孙六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