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打算实话实说,可现在看来,说了也没用,太一可以自己去找他们。
难道真的要把他当做辞渊,让我们的孩子认他做父亲?
我心绪烦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沈青扬没了,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太一道:“我给你时间和空间,你慢慢想,不要着急,天塌下来也有我来顶着。”
天会不会塌下来我不知道,也不在意,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压力都来自于他。
太一轻轻叹息了一声,“哎……”
我既贪恋他那张属于辞渊的脸,又不敢多看,“你不是要走么?还在这里做什么?”
太一语气有些怪怪的,“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么?”
我忍住不去看他那熟悉的脸,“你觉得呢?”
太一的脸皮是真厚,把辞渊的一切据为己有,“我以为你很想看到我这张脸。”
我厉声提醒他,“这不是你的脸,这是属于辞渊容貌,你不过是霸占而已。”
太一轻笑一声,“呵……你开心就好,既然你不愿看,那我便真的走了,再见。”
他这次终于是真的走了。
我这才抬头,贪恋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他没有用飞行术,而是迈着悠闲地步子,慢慢的走远。
我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因为哪怕是只是个背影,也是换属于辞渊的背影。
他渐行渐远,我再也看不见了,却还舍不得收回目光,真的成了一块望夫石。
我坐在灵果园的一块石头上,双手抱膝,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满脑子都是辞渊。
辞渊……
我的辞渊啊……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为什么我们非要去葬龙之渊呢?
是天道的刻意安排,还是……后卿的诅咒?
对了,肯定是后卿的诅咒,是他对我们的诅咒应验了。
生难同寝,死不同穴。
生生世世,只成怨侣!
我若认可太一就是辞渊,便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自然成了生难同寝。
我若不认可,那辞渊的消失就算是已经死了,我们便是死不同穴。
这样真的对上了。
跟后卿的诅咒正好对上了。
我在灵果园呆了很久,连天色已经暗下来都没有发觉,直到白泽来找我。
白泽语气关切,“小鸾,怎么还不回去?听说你出来一整天了,想担心死我?”
我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身子都有些僵硬了,闻言抬头看向他,“我没事,别担心。”
白泽在我旁边坐下,“这也叫没事?独自在外一整天,不会是躲起来偷偷哭鼻子了吧?”
太一走后我确实哭了会儿,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我要哭还用得着躲起来么?”
白泽盯着我仔细看了看,“眼睛没肿,那即便是哭了,也没有太久,这我就放心了。”
我转移了话题,“你不是在修炼疗伤么?怎么会……不会是太一让你来的吧?”
白泽很实诚,“咳咳……趁着他没在,我实话告诉你,他自己不敢来就来找我了。”
我有些同情他,“真难为你了。”
白泽自己倒无所谓,“还行,就怕我来一趟帮不上忙,还惹你厌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对他是厌烦不起来的,毕竟是唯一没变的人,“我没事儿,就是无聊才待在这里。”
白泽才不信,“你骗鬼呢?肯定是又在想辞渊了,但真的没有办法,这就是分身的结局。”
我至今还无法接受辞渊的结局,总觉得还有机会,“除了死,就只能被收回?凭什么?”
白泽道:“凭他只是个分身啊,从哪来回哪去已经是最好结局,总比白欢那样死了要好吧?”
有区别吗?
对我来说毫无区别。
辞渊若变成了太一,就不再是他。
想到我和辞渊的结局,我便想起了后卿的诅咒。
于是我问白泽,“后卿的诅咒之力是不是特别强大?”
白泽点了点头,“是啊,这可是他的特殊力量,一般都能应验的。”
我又看不到一丝希望了,“我和辞渊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诅咒应验吧?”
自从辞渊消失后,我不仅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反复横跳,还在绝望之上蹦迪。
因为我不肯接受他成为太一的一部分,总在不断的寻找着他能重新出现的机会。
“这个……”白泽轻叹,“哎……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矫情了,眼泪说流下就流下来,“所以我们没有希望了,是吧?”
白泽想了想,“也不是毫无希望,如果你能接受东皇便是辞渊的事,不就可以破了诅咒?”
这样就能破了诅咒?
那我跟辞渊岂不是又有希望了?
可是再仔细一想,我就知道不可能破,“只要我接受,就能跟辞渊再续前缘么?”
白泽想当然的道:“那是自然,东皇本就心悦于你,他难不成还能拒绝你么?”
我反问他,“他或许可以不拒绝,那伏羲能没意见么?昊天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虽然不记得伏羲和昊天,但至少知道他们的身份,一个是女娲的官配,一个是老古董。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都不可能答应,所以我才看不到我和辞渊再续前缘的希望!
白泽抽了抽嘴角,“这的确是两座大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不咱聊别的吧。”
我在意的就只有辞渊而已,还有什么别的好聊?
对了,辞渊是分身,那就聊分身吧!
我对分身所知有限,但想到了白泽之前的话,“你实话告诉我,分身是不是还有第三种结局?”
白泽的眼神闪了闪,像是有点心虚,“没有了……”
我越发确定,“本来我还不确定,但现在你眼神闪躲,说明肯定还有第三种结局。”
白泽死鸭子嘴硬,“我不是闪躲,我是愧疚,明知道你很难过,却又帮不上你的忙。”
我心中微喜,“你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我们相识这么久,我自认为还是了解你的。”
白泽白了我一眼,“你确定了解我么?想当初我那么喜欢你,你都不知道,还是辞渊看穿了。”
“是,我在男女之情方面确实有些迟钝,但不代表其他方面也是,我知道你和白矖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