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气氛很奇怪。
既没有预料之中歇斯底里的大吵。
也没有哪吒的一言不合，便对李天王大打出手。
殷夫人与李天王四目相对，一个眼圈泛红，另一个满眼愧色。
辞渊和哪吒也先后走了进来，前者过来牵住我的手，后者则站在了李天王的身边。
我给辞渊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很无奈，没想到李天王这么快就现身出来，乱了计划。
我们此前商议的计划是，我们带他来见殷夫人，想办法挑起话题，让他暗中分辨她的真假。
现在这么一来，李天王既然已暴露，就不可能再躲起来，虽然他变化之后，别人也未必抓得到。
殷夫人大大的眼睛里并没有仇恨，而是盛满了忧伤，“你不该来。”
李靖身形颀长，傲然立在床边，如一座大山，“我已经来了。”
殷夫人的眸子闪了闪，“那你可知，你可能有来无回。”
李天王伸手想去触碰她，“有来无回又如何？只要你是我的素知，我便不后悔。”
哪吒直接一道法术打了过去，厉声阻止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娘，她怕脏。”
他说着人也跟着过去，站在床前，挡在李天王与殷夫人之间，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色。
李天王并没有用强，哪吒不让他碰殷夫人，他便乖乖的收回手，只是喃喃的喊她，“素知……”
“吒儿，别冲动，他终究是你爹。”殷夫人劝哪吒，“既然他不畏艰险来了，你便好生招待着吧。”
哪吒邪魅一笑，“好啊，娘都发话了，那我保证会好好的招待他，今晚就带他去找姜太公喝酒吃肉。”
殷夫人摇了摇头，“吒儿，别胡闹，他以身犯险，必然是有要事，你至少也该让他先把自己的事给办了。”
哪吒朝李天王抬了抬下巴，“老头，你有什么事儿？”
李天王倒是也没有隐瞒，“见你和你娘。”
哪吒又问，“那已经见到了，还有别的事吗？或者说是别的目的？”
李天王的眼中的愧色越发的浓郁，“还想跟你们好好说会儿话，若是你们愿意，我也想留下。”
“好好说话？你配吗？”哪吒冷嘲热讽，“还想留下，才几天不见，这得寸进尺的本事倒是见涨啊？”
我和辞渊站在原地好尴尬。
人家一家三口团聚，有矛盾那也是内部矛盾。
我们两个外人，走也不好，留也不是，真的是手足无措了。
正好现在李天王很尴尬，辞渊便趁机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天王，请借一步说话。”
我被辞渊拉着手，身后跟着李天王，一起走出了殷夫人的卧室，最后一直走到了院子里。
辞渊压低了声音问他，“天王，你怎如此快就现身？不是说好要先观察，再做下一步打算么？”
我附和，“是啊，虽然哪吒当时说话不太好听，但我们都知原因，并不会介意，更不会放在心上。”
李天王解释，“并非我冲动，是素知从外貌到语气都跟以前一样，不现身出来真正相处，便无法判断。”
辞渊又问，“那现在你准备如何，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生活，通过近距离的相处，来判断她的真假么？”
李天王点了点头，“嗯……这是最好的法子，我最了解素知，她是真是假，也只有我才能分辨出。”
我还是很担心，“那你就不怕消息泄露出去，你连跟他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真的有来无回？”
李天王笑了笑，“没关系，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死，况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素知不会要我的命。”
看来他对自己有信心，那我就不杞人忧天了，人家好歹是天王，经历比我多，懂得自然也比我多。
我和辞渊随即便回了院子，留李天王在隔壁院子与殷夫人以及哪吒一起生活，也免得我们尴尬。
***
我们暂住的院子。
沈建飞他们听到声音立刻从房间里出来。
沈青扬疑惑不已，“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还没到一个时辰么？”
沈建飞也满脸疑问，“别说是一个时辰，连半个时辰都还没到，是李天王暴露了？”
“嗯……他主动现身出来了……”我点点头，简单解释了一下，李天王刚才给我们的理由。
沈建飞倒是不担心，“原来如此，既然李天王主动现身，那他应该是有一定的把握。”
“那我们呢？”沈青扬又问，“接下来要怎么做？不用再管他么？他有危险怎么办？”
辞渊回答，“我们跟他说好，如果有事可以大声呼喊我们，我们也好第一时间赶过去。”
“这还差不多。”沈青扬说完正事就想吃瓜，“话说，哪吒见到他老子是什么反应？没动手？”
我边回答便往房间走去，“他倒是想动手，但有殷夫人在，没能打起来，我们进去说吧。”
凤乐好奇的问，“怎么，难道殷夫人舍不得？别告诉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李靖还有感情。”
我进了房间习惯性设下结界，“她眼圈泛红，似乎是余情未了，但是演戏还是真情实感，暂时不知。”
沈建飞沉吟一声，“如果是演戏，那以李天王的本事，应该比哪吒更容易看出来，尤其是长期待在一起。”
辞渊赞头的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故而没有多劝，李天王本就了解殷夫人，一起生活自然更容易露馅。”
沈青扬问，“那这几天我们应该都没什么事可做吧，你们有没出府的计划？”
“暂时没想过，怎么，哥是想去城中走走？”我并不太想出门，但他想去我会作陪。
沈青扬摇头，“不想，如果你们不打算出去，我们又无事可做，我便闭关到纳妾那天。”
沈建飞也有了想法，“这主意倒不错，我们最近都没怎么动过手，是该闭关好好修炼一下。”
辞渊当机立断，“那就这样，你们三个闭关，我陪鸾宝继续给殷夫人治眼睛，观察他们的情况。”
说到闭关，其实我也想跟娲皇神魂交流一下，可惜我需要给殷夫人用治愈之术，也只能找其他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