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扬直接问，“辞渊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为什么他不联系小鸾而是你打电话，他是不是出事了？”
六太公不答反问，“你们现在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我急切的抢着回答，“是，太公，我们很快就到家了，若他真出了事你不用瞒着，也瞒不住。”
六太公这才道：“我刚才是怕你还有事，况且你也没怀疑，我就没说，他确实受了点伤。”
哪吒不相信的问，“你确定只是受了点伤？以他的小心眼，明知青鸾跟我出来了，他能不急眼？”
六太公叹气，“得得得，我一张嘴也说不过你们三个，他受了重伤，就快死了，这行了吧？”
哪吒蹙起了眉头，“这么严重？他去妖界到底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身为真龙，还能被伤成这样！”
六太公回答，“不知道，他是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回来的，直接倒在院子里，满身是血，嘴里还在吐血。”
哪吒很快淡定下来，“我叫老孙头先过去看看情况，你也别吓我们了，好歹是真龙，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
六太公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哪吒则加快了飞毯的速度，争取早点回到老宅。
可这样我还是觉得太慢，便想自己飞，“要不我还是自己飞回去吧，我的速度比飞毯更快。”
哪吒安抚我，“丫头你不用这么担心，辞渊可是堂堂真龙，又不是凡夫俗子，真没这么容易死。”
沈青扬也附和，“是啊，小鸾，别说是真龙了，就连我这凡人有了妖丹之后，生命力都强了不少呢。”
我当然知道辞渊厉害，可那毕竟是妖物遍地的妖界，“你们只知道他去了妖界，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哪吒和沈青扬回来也才一天而已，当时提到辞渊去妖界，他们没多问，我也就没提那个传言的事。
这时我才告诉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明白辞渊此行的危险，否则只会觉得我的担心是杞人忧天。
沈青扬听完表情就变得严肃，“竟然有这种传言？那辞渊去了妖界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越说越紧张，“要不我怎么会这么担心呢？认识这么久，我难道还能不相信他的实力？”
哪吒神情凝重，“万一真有这个传言，那妖界得暴动，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妖来人界。”
沈青扬深吸了口气，“我的天，一只猫妖就搅得青城不宁，那么多妖过来岂不得天下大乱啊？”
哪吒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灭世之劫……”
灭世之劫？
这四个字让我猛然想起，在辞渊渡劫那晚，哪吒曾说过的一句预言：真龙现世，万物皆尸。
那个时候沈青扬已经昏迷，他并没有听到那个预言，疑惑的问哪吒，“什么灭世之劫？”
哪吒站了起来，“没什么，这飞毯确实太慢，我们赶时间，还是自己飞回去更快点。”
我跟着飞身而起，直接往前飞去，至于他们能不能追得上，尤其是沈青扬，我已经顾不上。
***
临城。
沈家老宅。
我第一个落在了院子里。
沈青扬跟不上我，哪吒便带着他，于是他们都落在了后面。
我也不顾现在已经是大半夜，落地后直奔亮灯的药房而去，一边大声喊，“太公——”
六太公的声音跟着响起，“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李先生和青扬小子呢？”
“他们还在后面。”我进来后连看都没有看六太公，直接冲到病床边，“神医，他怎么样了？”
孙思邈正在处理辞渊胸口的伤，也不知是被什么所伤，好大一个洞，“虽然快死了，但却死不了。”
床上的辞渊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泛着白，看着就跟个死人一样，连胸口都没有起伏。
我又急又心疼，感觉脑子都变成了一片空白，压根听不懂孙思邈的话，“这什么意思？”
还是六太公解释，“意思就是虽然伤的很重，换做一般的妖早就死透了，但是他就死不了。”
孙思邈啧啧两声，“妖丹裂了，心都快被掏出来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但他就是还活着。”
妖丹也裂了？
心都快被掏出来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扎在我心上。
我的辞渊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到底是谁如此残忍，竟然伤他至此？！
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最终连他那张熟悉的脸都看不清。
孙思邈见状便急了，“哎……小丫头，你别哭啊，我都说了他死不了，真的，我敢保证。”
我抹了一把眼泪，低低喊了一声，“辞渊……”
孙思邈侧目看向六太公，“喂……老泥鳅，你倒是赶紧劝劝她啊，这金豆子看的我都心疼。”
六太公却不以为然，“让她哭会儿吧，小姑娘不都这样么？我还怕不哭出来会把她给憋坏呢。”
“行吧。”孙思邈这才继续给辞渊处理伤口，“这真龙就是不一样，都伤成了这样还能保持人形。”
六太公点了点头，“是啊，换做普通的妖怪早现出了原形，那别说是这屋子，估计整个院子都装不下。”
他们两一个给辞渊处理伤口，一个在旁边帮忙，至于我，除了哭就是哭，因为他实在让我心疼。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哪吒和沈青扬终于回来了，他们第一时间冲进来询问辞渊的情况。
“放心，死不了！”孙思邈叹气，“哎……我明明是治病救人的大夫，现在却动不动要为妖怪治伤。”
哪吒抬了抬手，一张椅子便朝他飞过来，轻轻的落在地上，他一屁股坐上去，“开展副业，这不好么？”
孙思邈抬头朝哪吒翻了个大白眼，跟个老顽童似的，“好什么啊？忙死我了，猫毒的解药都还没研制出来。”
哪吒手肘靠着椅子扶手，手撑着脑袋，“哦……那我顺便告诉你一句，青城也出现了妖变者，而且数量特别多。”
孙思邈语气染上了一丝悲悯，“那畜生又跑到青城去了？它这是准备祸乱全国的百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