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海岛之上，响彻着舒瑾瑜的悲号，“小瑞——”
我根本没想杀人，蓄力是因为舒瑾瑜有甲胄，我想用更强的力量重伤她，让她以后都无法再战。
舒瑾瑜突然朝我看来，眼神怨毒如蛇，“沈青鸾，你杀了我最亲最爱的弟弟，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她的眼神让我背脊一阵发凉，但对于舒瑾瑞的死，我确实有点内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舒瑾瑜咬牙切齿，恨意滔天中又带着嘲讽之意，“抱歉？不是故意？那你就是想杀我对不对？”
我想解释，“不是，我只是想……”
沈青扬打断我的话，“小鸾，别跟她废话，他们已经疯魔，我们能放过他们，他们却非杀我们不可。”
第一次杀人，我很慌乱，“可我真的没想杀他，舒瑾瑜穿着甲胄，我那一箭只会让她重伤，不会要命……”
沈青扬走过来将我揽进怀里，“小鸾别怕，是他们先动手，并且还是痛下杀手，我们这在法律上叫正当防卫。”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把头埋在沈青扬怀里，“哥……我真的不想杀人……更不想杀沈青明……”
虽然我确实不喜欢舒菀的两个孩子，但毕竟是一起长大，又都是我爸的孩子，我还没有那么狠心。
哪怕后来我们被迫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被他们视为敌人，甚至两次来杀我，我也没想杀他们。
我最狠的想法也就是废了他们，让他们没力量再跟我打，后半辈子只能在舒家安静的生活。
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更愿意当他是沈家人，喊他沈青明。
沈青扬轻轻揉着我的脑袋，“我知道，小鸾不怕，没事的，哥在这里，哥一直陪着你。”
他正在柔声安抚我，三叔公的声音突然急切传来，“小鸾，青扬，小心鼠妖！”
我闻声抬头，就见鼠妖扬着尖锐的爪子，已经迅速从沈青扬后面袭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单手抓住沈青扬的肩膀，将他往旁边用力一推，另一只手则举起灵梓弓。
鼠妖的大爪子抓在了灵梓弓上，然后竟然就被弹了出去，我及时搭弦拉弓，射出了一箭。
沈青扬紧跟着辟出了一剑，混元剑的磅礴剑气带着飞沙走石席卷而去，随后听到了一声参见。
“啊——”漫天落叶与尘土中，鼠妖重重的砸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而身体则成了两半。
沈青扬怕他不死，又飞过去连刺了他好几剑，“偷袭偷袭，你们一个个除了以多欺少，就只会偷袭！”
鼠妖被刺的面目全非，一颗珠子从他身体里飞了出来，那应该就是他的妖丹，沈青扬及时抓住。
除了妖丹之外，我还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飘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逃窜，想也不想就朝他射箭。
沈青扬好奇的问，“小鸾，你在打什么？”
我看那影子不见了便没再射箭，“不知道，看到一道影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先下手为强。”
辞渊的声音缓缓传来，“那是鼠妖的元神，他应该是想用妖丹迷惑你们，然后趁机元神逃走。”
沈青扬急切的问，“那小鸾现在是灭了他的元神吗？若是没有灭掉，那以后还是个祸害吧？”
辞渊解释，“鼠妖的元神刚出窍，还极其虚弱，以小鸾现在的力量，灭掉应该是没问题！”
“那就好，妖丹我先收着，回去再给你。”沈青扬笑着舒了口气，“小鸾，干得漂亮！”
三妖又死了一妖，气的白欢怒喝，“真是个废物！”
蛇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帮了白欢，“使者大人，已经死了两个，再耗下去我们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刺猬立马附和，“是啊，使者大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不我们今天还是先撤吧。”
白欢气的已经词穷了，“废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本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手下，丢人现眼！”
我现在是恨透了她，“这不是你自己上赶着要的吗？人家不想跟你，你还拿狐妖以儆效尤呢。”
也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救活那只萌萌哒小狐狸。
白欢这一分神就被辞渊击中，她噗的吐了口鲜血，而我正用灵梓弓对着她，也射出了一箭。
她应该是受伤后反应有点迟钝，又被我打中，再喷了口血，看来今天没少挨揍，连我的箭都扛不住。
连挨两下，她已无心恋战，便撂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带上那两姐弟，撤！”
他们战斗力不怎样，逃跑的速度倒很快，蛇妖用大尾巴卷起了还抱着舒瑾瑞的舒瑾瑜，逃之夭夭。
白欢和刺猬动作就更快，毕竟他们是直接逃，不用管地上那两姐弟，不过他们慢我们也不会追。
现在天都快亮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打了整整一夜，我是不想继续战斗下去，实在是太累了。
况且，白欢现在虽然落了下风，但我们并非就能杀她，若是逼她使出了混沌之力，那只会两败俱伤。
我们四个人中，除了我之外也都受了伤，尤其是三叔公，我杀舒瑾瑞的时候他一人对付三妖，受伤不轻。
其次则是沈青扬，他被舒瑾瑜先后刺了两剑，伤口现在还在流着血，也不知道有没伤及五脏六腑。
至于辞渊，我就不知道伤的如何，他喜欢逞强，除非重伤到吐血甚至昏迷，否则我根本看不出。
白欢他们逃走之后，我们赶在天亮前回到宾馆，准备先休息一下，等吃过午饭再启程回老宅。
我明明已经很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别说是闭上眼，就睁眼盯着天花板我都能看到舒瑾瑞。
舒瑾瑞满身是血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像无声的电影，一遍遍在我脑中回放，让我既内疚又很慌乱。
明知道他对舒瑾瑜就如同沈青扬对我，我怎么能想不到他会不顾一切的替舒瑾瑜挡下那一箭呢？
如果我当时能想到，那舒瑾瑞就不会死，若我爸还活着，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我爸已经为我而死，神形俱灭，消散于天地，再无轮回的机会。